举城欢庆。自此,朱雀门外,繁华汴京,秦楼楚馆,歌舞升平。风尘女子们各个浓妆艳抹,搔首弄姿,达官贵人们更是饮酒作诗,好不快活······
外城,繁塔寺右边,安康坊内,三月的春草环绕着一座三层飘渺楼宇,似雾非雾,走近却见硕大门牌上挂有《灵泽楼》三字,其字遒劲有力,清冽又优雅。
灵泽楼,好似不曾听说,又好似一直在世人的记忆里。有人说去灵泽吃过酒饭,也有人说去过灵泽存噹,更有人说去过灵泽购置了新衣裳,吃喝玩乐具有。
不知因何原因,人们来到此处便感觉外界喧嚣渐渐模糊,只剩安宁。世人只当是繁塔寺的宏伟壮观也给这一方天地带来了祥和。
凰羽站在楼外,只一微笑,念起,楼内恢复明亮。走进能感受一股温暖铺面而来,像三月里的阳光,浪漫而温暖。院内奇花异草,清净幽深,虽不及瑶池仙境,却也是一个好去处。
灵泽就像是夜晚的一颗星,千百年来,灵泽楼时而隐,时而现。跟随着每个朝代的兴衰,每个朝代的更迭而来。
它是守护者。亦是旁观者。
凰羽口中念念有词,一句“出来吧。”大厅变幻,三张八仙桌儿齐齐摆放在右边,左边的柜台里,三只小老鼠正发出吱吱声。不一会,三只小鼠竟又化作人形。三人长的一模一样,肥头圆耳,配上小巧的嘴巴,好生古怪。
三个小脑袋齐齐伸出柜台:“恭迎主人归来。”
凰羽扶额,“鼠大,鼠二,鼠三。你们能不能不变成一样,我认不出来。”
“主人,我们的娘生我们就是这样的。”鼠生委屈。
“真是愁人。”凰羽扶着额头往里走。三鼠从柜台走出来:“主人您饿了吗?您想吃点什么?炙羊肉,鱼脍?还是清粥配小菜?”
“八百多年了,当初我把你们跟灵泽一起封印在洛阳,这么久除了修炼成人形,其他没进步,还是只知道吃。”凰羽回头,看着三只鼠有些愤慨。
哦不,是三个人。虽然脑袋长的一模一样,身形大有不同。
鼠大,圆滚滚的身子像个大蹴鞠。配上肥肥的大耳朵,甚是滑稽。
鼠二,瘦高的身板,像一根扁担,奈何脖子上方顶着大西瓜头。乍看之下以为是鬼怪。哎哎,本也是精怪之一嘛。能理解能理解。
鼠三,嗯,瞧着是个正常的孩子,像个年画宝宝,只不知以后会不会也长歪了。
“哈哈哈哈哈,以后我不怕错认你们了。”
“主人你是个坏人。”鼠大兰花指一翘,圆滚滚的身子竟然还能妖娆。
“我觉着大哥肥胖的身子太难看,于是好不容易修成了如今这个高大英俊模样,没想到主人你竟然如此不会欣赏。”鼠二不满喃喃。
鼠三:“主人,鼠三太难听了,以后请叫我鼠小宝。”
也是难为了,小小鼠辈,难道还想让其长成俊朗少年不成。
凰羽看着自己的三个小跟班,这怪异模样,影响食欲啊!“多年未见,鼠大你为何修成了太监?这兰花指美的,我都不!鼠二你的身板虽然够高看过去却觉着没有阳刚之气,寿数不长也!”
鼠大摸摸脑门,心想主人越来越挑剔了。想当初自己是一只懵懂鼠,还能钻到她鞋子里睡觉呢,现在给嫌弃的。现在这个模样,自己很满意啊。两个小弟那是营养不良!
鼠二:“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说我丑,更不能说我没有阳刚之气,我是男人,男人怎么能没有阳刚之气。这是生来便有的。”
“哟哟哟,还会顶嘴了呢。把东西归置归置,一丝灰都不能有。”凰羽扶着额头往内院去了。实在是不能跟鼠相处,叽叽喳喳的吵的脑瓜子疼。
待一切处理完毕,三鼠相约出门见世面去也!
“几百年前我偶遇主人,幸得主人相救,后来主人算到咱们兄弟大劫将至,遂将我们与洛阳的灵泽一起封印。今一觉醒来,桑田碧海,事过境迁,主人竟在汴京将灵泽带入世,方圆百里百鬼魑魅定要来拜!我们要早早回去。”鼠大老成,将一切安排的妥帖,他原是赤壁缝内一只小鼠,逢法|会,偷得一丝灯油,得了修炼机会,却因方式不对,酿成大祸。幸得路过的凰主相助,带着两个弟弟沉睡至今。
灵泽楼,四周的墙面排满了茶饼。走近灵泽,静谧,幽香。楼中贩水,不错。二楼只贩白水,众生眼里,二楼千奇百态。世人皆有愿,唯有愿不同,然只要进了灵泽,愿,皆成。
“古语有语,水润万物而无声,水净万物而不染,水生万物而不争。有水则苍生盛,无水则万物亡。”凰羽站在一个小小的青铜鼎面前喃喃自语。此时里面盛满了水,静静的在那儿,不给一丝回应。凰羽淡淡的声调,也听不出任何感情,却又觉得真挚。
外界不知道,凰羽几经入世,都是在青铜鼎满水之时。
没人知道水是怎么来的,又是因何原因渐渐变少。
水满,她来了。有一天青铜鼎干涸了,她便要离开了。
她总是在太平盛世时到来,是不是太残酷?只愿同甘,不愿共苦!xǐυmь.℃òm
不是她能见得疾苦,血流成河,腥风血雨的人世。她见得到,却不能伸手相帮。一切事由皆有它的定数,世间万物有自己的法则。人世间的人总是在不断的学习成长,一个朝代的腐|败往往不单是一个人的过错。当现有的机制不再适合当下现状,一定会衍生出另一批更加适合的人与机制替代。纵然你有千般变化,万般能耐,也不得插手。
不是她不想留,三千世界,自有她的去处。
此刻她已然换了装扮,只见鹅蛋脸儿晶莹,粉面朱唇,细眉巧盼。朝天鬓上一支玉兰好似永不离身,一席花钿,内穿鹅黄长抹胸,外罩一件淡绿褙,衣襟敞开,不施衿纽。既觉婉约素雅,又觉豪迈不羁。看背面有清逸之气的瘦削骨感,然转身又美恰似山间潺潺流水,不经意间,沁人心脾。
此乃佳人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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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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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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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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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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