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富听了一愣,过了一会,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都二十多岁了。”
二姨太原以为黄春富会大发雷霆的,没想到会是这么的平静,惊讶的说:“人家可是有夫之妇,还是个唱戏的下九流哦。”
“别说什么唱戏的了,你以前不也是唱戏的吗?再说松儿,他是个男人,一个男人玩玩别人的老婆,那不是再正常不过吗?”黄春富拿起了一本古籍,不再搭理二姨太。m.χIùmЬ.CǒM
二姨太碰了一鼻子的灰,还被触起了心里痛处,幸幸的离开房间。是的,她以前也是唱戏的,唱的是湖南花鼓戏,还是街头卖唱的那种。有一天黄春富看上了她,花钱买下,带回了修仁城做小老婆,才过上了好日子。只不过这段往事,黄春富不提,也就没有人知道而已。
预期的效果没有达到,二姨太心有不甘,又来到了杂物房,杨老汉在门口逗孙子,杨桂花坐在一旁晒太阳。
二姨太搬了个矮板凳,坐到杨老汉身边,指了戏棚的方向小声的说:“老爹,不得了了,你家大女儿和我家松儿在那边搞上了。”
“啥!”杨老汉一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很快回过神来,把烟斗往腰间一插,起身就要往戏棚走。
“哎,老爹老爹,你要干嘛。”二姨太假装阻拦,虽然知道黄元松和杨桂菲早完事,人都不知道去哪了,但还是恨不得杨老汉能把他们抓住,然后把事情闹大。
杨老汉怒气冲冲的来到戏棚,没看到人影,又折了回来,在一个回廊处碰到了黄元松,脸拉得长长的,问道:“桂菲呢?”
黄元松还不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看杨老汉那阴沉的脸,吞吞吐吐,“在…在鱼池那边,有…有什么事?”
杨老汉也不回答,径直走过去。
一直跟在身后等着看热闹的二姨太,来到黄元松身边,假惺惺的说:“松儿啊,你也太不应该了,天下女人那么多,怎么就偏偏去睡杨桂菲这有家室的人。”
完了,如此隐秘之事,怎么就会被人知道了呢?黄元松吓得浑身发抖,抓着二姨太的双手,“二娘,这…这该怎么办呢?”
这时,鱼池那边传来了杨桂菲的哭声,以及杨老汉的打骂声,“我叫你不守妇道,好好的一个家你不要,要去勾搭人家少爷,你是什么人啊?高攀得起吗?”
听到了哭声,黄元松更是急得团团转,他心里是爱着杨桂菲的,这个世界上,难得有人和他有着共同的爱好,而且还互相欣赏。他并不是有意要去破坏杨桂菲的家庭,只是情到深处,爱欲已经战胜了理智,一发不可收拾了。现在杨桂菲被打,痛在他心里,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哭喊声很快就吸引了众人前来围观,二姨太一会和这个说两句,一会又和那个搭两腔,片刻间,大家也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三姨太也赶来了,把黄元松搂在怀里,护送回了房间。这事还真有些棘手,本来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在外面沾花惹草搞些花花事,那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是发生在家里面,那就有点麻烦了。
杨老汉扯着杨桂菲的头发,回到了杂物房,孙子杨海哭着跑过来抱住大腿,“爷爷,你不要打妈妈了,爸爸和小姨不要我了,你把妈妈打死的话,我就成孤儿了。”
孙子的一番话,让杨老汉有种不祥的预感,进了房间,里面凌乱不堪,平时装钱的小箱子已经被打开扔在一旁。小女儿杨桂花和女婿贾富不知所踪。
“你爸和小姨去哪里了?”杨老汉蹲下来问孙子。
“爸爸说妈妈和叔叔睡觉,让我以后叫叔叔做爸爸,他和小姨跑了。”杨海眨着泪眼,他还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杨老汉一时无法承受,感觉到天旋地转,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脑袋磕在了一块砖头上,鲜血直流。
“爹,你怎么啦?你别生气,贾富他早就和妹妹好上了,我只是不想告诉你,我之所以和黄公子好,那也是逼不得已呀。是女儿不孝,给你丢脸了。”杨桂菲扑上去,一手捂着杨老汉伤口,一手打着自己的脸。
杨老汉努力睁着眼,虚弱的说:“我杨志勇一生不做亏心事,怎么就养了你们两个败坏门庭的女儿,做出如此不堪的事,叫我死后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啊。”说完剧烈咳嗽两声,头一歪,死了。
死人了,这在黄家迅速炸开了锅,黄春富想不到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出了些钱请人把杨老汉安葬,当然戏班子也解散了,还让人看住黄元松,不准出黄家半步。
黄元梅最为内疚,后悔不应该告诉母亲,如果不说出来的话,那现在大家还是平平静静的过着,至少是表面的平静。
现在罗耀祖也离开了,原本想着最后看他一场戏,也没机会了。
新的一年开始了,受王公度事件影响,当局在全省对共党进行了全面的清剿,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农克诚带着几位受伤的同志找到章立仁,请求庇护。
修仁城的形式不容乐观,警察天天抓人。这可吧章立仁难住了,把农克诚等几位同志留下,那十分的不安全。不留下,有伤在身,难以转移。
章立仁和夏莲商量,两人同时想到了罗耀祖。经过了上次借粮的事,他们觉得罗耀祖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罗耀祖此时正在花姐的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呢,戏班解散后,他知道黄春富被气出病来,根本就没有精神来花姐这里,于是大胆的,几天都没回过住处了。
这春天来的特别快,正月还没满,就已经是回南天了。他还有些土特产没有卖完,今天一定要回去处理一下,否则受潮了就要不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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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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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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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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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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