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姨太太和黄春富当然也附和着欢迎,不过二姨太唐氏可就口是心非了,她恨不得黄元松抑郁而死。
倒是没心没肺的五姨太江氏说了句大实话,“这位罗兄弟怕不是真心来找我们家松儿的吧,我看是想着后面白楼里的梅儿的。”
这段时间来,唐氏也觉察出罗耀祖和女儿关系不一般,只不过她不愿意往那方面想,立刻骂道:“你个老五真是不知上下,罗先生和松儿称兄道弟,你个姨娘也叫他罗兄弟,这不全乱了套吗?”
众人听了,呵呵笑起。江氏也不恼怒,反而开起玩笑来,“乱了套不是更好吗,没那么多束缚,哥啊,姐呀,弟呀,妹的,怎么顺口怎么叫,只要不叫错爹就行。”
“呵呵呵…”
大家又是一阵乱笑,三姨太牛氏和叶忠笑得就不那么自然了,这玩笑话戳中了他俩心里的痛点,那不可告人的痛点。
黄元松没有理会大家,而是把罗耀祖拉到一旁坐下,并叫下人倒了两杯茶,问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是要回老家还是留在修仁城?”
一听到回家两个字,罗耀祖心情就有些低落,低下头来不语。
黄元松不知道罗耀祖的心事,只当他是想家了,叹了口气,“唉!你回家过年,我可就难过,又得独自拉二胡解闷了。”
“我还不知道回不回家呢,你要是觉得闷的话,何不请杨老汉一家来府上唱几天戏,热闹热闹啊。”
罗耀祖随口这么一答,那边的黄春富却认真了,他拇指搓着手里的麻将,眼睛半眯着,道:“小虎说的对,请杨老汉一家来唱几天戏,这样你也不要出去乱跑了,我们大家也听听到底唱的有多好。”
黄元松听了欣喜若狂,但马上又拉下脸来,“人家不是戏班子,不知道会不会来啊?”
罗耀祖拍了拍黄元松的手,“哎,修仁城第一大财主黄老爷有请,岂有不来之理,再说了,现在是农闲,来唱几天戏,挣点小钱,何乐而不为呢?此事交给我,我保证能把他们请来。”
黄春富手里的牌听卡张二筒,但是却摸了张三筒上来,犹豫着继续听卡张还是听对对。心想这孩子看得太严也不好,换换方式也许会变得更好呢,于是把一筒打出去,说道:“松儿,你喜欢唱戏阿爹不管你,但是你也要学习学习你妹,干点正事,否则这家以后交给谁来继承啊。”
“我觉得我哥挺好的啊,在国外唱歌的是艺术家,都受人尊重,我都想去学唱戏呢。”黄元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边说边来到母亲身旁,看了一下牌面,伸出食指把牌一个一个推翻,又说道:“爹,你放炮了,一四筒,给钱!”
“好好好,我给钱!”黄春富哈哈笑着把钱递给黄元梅,他对这个宝贝女儿可是没话说的,要是儿子能有女儿的一半本事的话,那他这辈子就无憾了。
黄元梅接过钱,来到了罗耀祖跟前,不紧不慢的说:“我哥要听戏,你帮去请,那我现在想吃糖葫芦,要你去帮买,你不会不去吧?”
罗耀祖来黄府,就是想见黄元梅的,现在见到了,心情却有些复杂。他扯过黄元梅手里的钱,同样是不紧不慢的说:“黄大小姐的命令,我一小老百姓,哪敢不听啊。”琇書蛧
外面卖糖葫芦的没有几个人,走了两条街,才看到一个小贩。罗耀祖买了两串往回走,想起白天黄元梅和那男人在茶庄里喝茶,心里更加不舒服。看到了前面一处螺蛳粉摊,脸上坏笑了起来。
黄元梅同样为白天的事情感到不舒服,刚才在院子里散步,听到了客厅里罗耀祖的声音,便立刻跑了进去。
没事找事使唤一下罗耀祖,心情会好一些。此刻正在别墅大门后焦急的等待,心里骂着,这家伙买串糖葫芦要这么久,搞什么鬼啊。
许久,远远的看到罗耀祖抖着肩膀一晃一晃的走来,立刻藏在一棵树后。罗耀祖走过时,便在后面蹑手蹑脚跟着。
走了一段路,黄元梅正想伸手去扭罗耀祖的耳朵,吓他一下。
没想到罗耀祖一个急停转身,厉声喝道:“谁?”
黄元梅捂住怦怦跳的胸口,平复了一会,骂道:“你要吓死我啊!”
“你就是恶人先告状,不声不响的跟在我背后,我没说你吓我到罢了,你却来说我。”
“我跟在你后面?这是去我房间的路,你去我房间干嘛?”
罗耀祖看了一下,果然不知不觉竟然走到后面的小白楼了,只能尴尬的把糖葫芦递给黄元梅,道:“拿去,想吃糖葫芦不叫今天那大老板帮你买,叫我这小穷鬼。”
黄元梅似乎闻到了股酸味,也明白了为什么白天不和她说一句话。心里觉得好笑起来,接过糖葫芦,故意逗道:“你是说欧阳公子啊,他爹可是县长,他又是师范学院的老师,我妈今天带我去和他相亲,你说我俩般不般配?”
“般配,非常的般配,西门庆配潘金莲,天造地设的一双。”
“哈哈哈…”黄元梅没有生气,反而呲呲笑起来,笑罢,拿起糖葫芦就往嘴里送。
不对,今天的糖葫芦味道有点怪,除了酸甜以外,还有点臭味,片刻,舌头还辣了起来。黄元梅立刻吐出来,问道:“你这是在哪里买的,怎么这么难吃啊?”
糖葫芦这种小吃是北方的,这几年兵荒马乱,很多北方人逃到了南方,冰糖葫芦这手艺也跟着传了过来。南方人根本不知道有几种口味,罗耀祖更是吃都没有吃过。不过这串糖葫芦难吃,那是肯定的。不难吃那才怪了呢。刚才在螺蛳粉摊前,他出钱让老板帮涮了辣椒油和酸笋水,各种口味混合在一起,一般人谁受得了啊。
“就在大街上买的啊,我可是找了两条街才找到这么一档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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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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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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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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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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