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者纷纷吃不下饭了,离得近的赶紧上前去搀扶哭得抽抽的亲朋好友。
关投强的儿子热泪盈眶,喃喃:
“爹......您儿子不孝!您走好!”
关系稍远一些的人虽然没哭,却都在议论纷纷:
“这......以前也没觉得关系多好啊,怎么这么难受恁?”
“蓝瘦......呜啊......香菇......”xǐυmь.℃òm
“这胸一鼓一鼓的,肯定不是要发育啊,老娘都五十四了啊......”
“呼......逝者为大的缘故吧......强哥,熊大给您送别了!”
【我嚓!我真的是......小心心送上!】
【我方钢铁真乃仙人下凡啊!这都行?】
【作为白事协会的会长,我表示这首曲子一定是原创曲目,因为连我都没有听过,我一定要联系方钢铁,将这一曲《葬礼进行曲》收录进《九州白事曲目大全》里面!】
【隔着面纱都看出来热吧悲伤的小脸了。】
【你看那摄像的贯溪大哥的表情。】
陈贯溪:大姨妈,想你啦!你在那嘎达还好吧?
倪大爷:嘶......第一回接白事儿把自己给接玉玉了。
赵大妈:说起来,关投强三十年前还在河里偷看我妈洗澡呢,也算是有渊源了,就这么走了,真的是可惜了了啊。
......
一曲二胡独奏完毕,方煜起身,脸色悲伤鞠躬下台。
关投强儿子再次大吼一声:
“好!”
作为儿子,能安排这么一场让所有人为自己父亲悲伤的葬礼,这在十里八乡可是极其长脸的一件事情。
无论社会发展多快,老人去世之后的葬礼就是显示其子孙后代孝心的一种形式。
很多人都是在类似于下葬的几个点儿上哭上两嗓子,其他时间甚至借着葬礼久别重逢的熟人拉家常开玩笑。
不得不说,方煜一首二胡独奏还是让关投强的亲属们脸上大感增光了。
方煜下台之后,陆渔脸色怪异,采访似的问:
“你竟然还懂这个?”
“嗨,略懂。”
迪丽热吧小跑着来到方煜面前。
“方煜,你拉得我心里挺不得劲儿。”
“是我拉的吗?”
“就是你拉的啊,你是真能拉啊,这曲目都会?”
“那也不如你能拉,你能拉三斤呢!”
“......”
迪丽热吧看着方煜,又问:
“你拉的过程中,我好像也感受到了你的悲伤,你的脸都一直......”
方煜摆摆手,点上一根烟。
“嗨,咱不得和客户有点儿共情嘛,这要是婚宴的话我肯定比替新郎洞房了还乐呵。”
“......”
......
随后,白飘带老年曲艺团奉献上了常规的戏曲等节目。
众人似乎觉得心里的悲伤慢慢流逝了,心里竟然微微多了些不痛快。
有时候参加葬礼,但凡沾亲带故的有时候一悲伤起来都有点儿上瘾,甚至很想逼着自己哭上那么一回。
要说原因嘛......自己恐怕都解释不了。
直到方煜拿着个唢呐上台。
“哎哟,那个年轻人又上台了!”
“这次是唢呐独奏啊,不知道要吹什么曲目。”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竟然有些期待!方钢铁唢呐断魂,该能弄哭所有人!】
【兄嘚,你这诗可比诗词协会的会长做得好多了啊。】
【方钢铁这虎b该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吹一曲《赛马》吧?】
【那是得有多虎?】
【那可不是虎,那得是脑残了啊。】
方钢铁上台,再次鞠躬。
“大家好!在这里我要为逝去的光头强老村长奉上一曲唢呐独奏------《哭七关》!慈竹霜寒丹凤集,桐花香菱白云悬!愿逝者如斯,愿生者继续前行,不忘缅怀!”
一道雷电顿时劈在了关投强儿子的脑海里,宛若九重天劫之时的天雷滚滚,让关投强儿子刹那间呆立在原地。
“《哭七关》?没听过啊,这次白事儿可以啊,和以前曲目都不太一样。”
“是啊,以前都是什么《送别关》和《驾鹤去》之类的,这回还挺新鲜的。”
就在这时候,方煜的唢呐吹了起来。
一道直击灵魂的唢呐声顿时如灵蛇一般钻入了每个人的心神。
怼儿......怼怼儿......儿个怼儿......儿个怼儿......儿个怼怼怼儿......
【妈呀!我可算是理解了那句唢呐一响必然送走人的意思了啊。】
【我想起了我逝去的老领导,他临走前特别交代我给他烧几个饿螺丝美女,结果我给忘了。】
【我那可怜滴姨姥爷啊,你死的时候我没哭,现在我还上啦!】
怼儿......怼个怼怼儿......儿个怼儿.....怼儿个怼怼怼儿......
刚刚被人安抚下来的吊唁者又崩溃了。
“我滴个老哥哥哇~~~你死得好......好早啊~~~啊啊啊~~~为啥你就不等等妹妹我啊~~~”
“我滴个三叔哇~~~你还没带我去寻找诗和远方哪~~~你咋就这么走啦呀~~~”
“三伯伯哇(破音)~~~我爸今天上班我替他送您老人家来啦~~~”
陆渔直接都傻了。
这就是村里的白事儿场面?
陈贯溪:大姨妈,想你啦!你在那嘎达还好吧?这一次我回老家,一定给你烧一对瓷娃娃!
怼哒怼怼儿......哒滴哒滴怼儿......滴个滴个哒滴怼儿......
关头强儿子此时悲伤过度,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众人议论纷纷。
“你看看他儿子,真孝顺啊。”
“都站不住了啊,要是我死了我儿子能这么难过,我明天就死!”
“三叔,你才三十六,三思啊!”
“这才是孝子啊,咱村里多久没看到这样振奋人......感动人的场面了啊。”
“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子孙孝顺嘛。”
......
一曲结束。
方煜面色悲伤,拿过来话筒,直接唱了起来:
“一呀吗一炷香啊,香烟升九天,大门挂岁纸,二门挂白幡,爹爹归天去,儿女们跪在地上边,跪在地上给爹爹唱段哭七关……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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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语录:很多人让我建群,随手建了一个,大家感兴趣的可以加(巴依妻巴武贰酒三菱),系统有时候屏蔽,只能浪费一下你们的脑细胞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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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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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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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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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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