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回来了?太好了,就知道你没事。”
高炳林喜滋滋的和大家打着招呼。
俩人之所以选择走回村里,归根结底还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高义没事,高义没犯法。
高义回来,受影响最大的是村里几个开小厂子的人,例如韩世清兄妹俩,例如裴耀青。
几天时间,他们已经辞掉了大部分工人,静观其变。
如果高义真的被定为投机倒把罪名,他们会立刻解散工厂,回归到一穷二白的状态下。
高义路过韩世清的童装厂,看到铁将军把门,就知道韩世清在担心什么。
裴耀青看到高义回来了,非常激动,“高义,没事了?”
“二爷爷,没事了。”
“苍天啊,前两天县里来了人,说你这次肯定要被判刑,搞得我们心惊胆战的,现在好了,虚惊一场。”
“县里来人了?”
“是啊,县里来了好多干部。”
高义冷笑一声,陆建国啊陆建国,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就因为你一个人的愚蠢,差点把高裴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高义,那我还能继续榨香油吗?你不知道,好多客商都等着我的香油呢。”
“您啊,放宽心,该榨油就榨油。”
“有你这句话就成了。”,裴耀青拖拉着拖鞋往山下跑。
随后,又有几个村民过来问了问高义具体情况,得知高义不会因为投机倒把被抓起来后,顾不得天色将晚,急匆匆的下山去了。
高炳林推开家门,“还是家里得劲。”
“京城也是咱的家。”
“不一样,不一样啊。”
高炳林急匆匆的翻出自己的鱼竿,“走,陪爷爷钓鱼去,晚上咱吃鱼。”
“得咧。”
陈学敏到家门口时,天色已经黑的看不到人影了。
高义忽然发现,他需要一个司机。
如今,高义的身份已经隐藏不住了,而陈学敏作为一个女孩子,实在不适合担任司机的角色,尤其像这么晚了,她还在野外的情况,太危险了。Χiυmъ.cοΜ
晚上,高占龙到高义家时,高义问高占龙,有没有合适的司机。
因为高占龙是退伍军人,他那些退伍的战友中,肯定有合适的人选。
高占龙想了半天,才问道:“你介意不介意用残疾人?”
“残疾人?能开车吗?”
“能,别说汽车了,坦克都能开,战斗力爆表,打过仗。”
“打过仗?”
“对,手指头被子弹咬掉了一根,走路有点跛。”
“这么牛?没工作吗?”
“哎,谁要一个瘸子啊,你要是要他的话,我就联系他,也是咱鲁中的,距离咱们村百十里路。”
“跟他说,一个月一百块,三个月考察期,考察过后,一个月两百块。”
“不多,我很多战友当保镖,收入有过五百块的。”
“给陆建国打了电话了吗?”
“打了,陆县长说,静观其变,再忍几天。”
高义的猜测成了真,估计裴伯秋收过路费这件事,牵扯到了县里的权力之争。
一会功夫,大队的干部们,和村里有小买卖的人,全来了。
高义看到高长青来了,忙问道:“我大奶奶身子骨还好?”
“好着呢,刚才还吃了一个大馒头。”
“那感情好。”
随后,大家七嘴八舌的数落起了裴伯秋。
可谁都提不出建设性的意见。
高占龙说道:‘惹毛了我,带着人去和他们火拼去。’
高义笑道:“打赢了进公安局,打输了进医院,不划算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让裴伯秋继续祸害咱们村吧。”
高义掏出烟散了一圈,说道:“归根结底,是因为我家引起的,裴伯秋来跟我要十万块钱,我没答应,估计就把主意打到大家身上了。”
“哼,十万块?咋不上天呢?”
“就是,给他家盖了这么好的房子还不知足?你看看十里八乡,谁家有咱们的小洋楼气派?”
“别说十里八乡了,就是县里都找不出比咱好的房子。”
高义点着烟,使劲吸了一口,“让他们天天堵着桥,影响咱们的生意不说,还让外乡人看轻了咱们村。”
“就是啊,高义,你拿个主意。”
“长青叔,我大奶奶还能活动活动吗?”
“能啊。”
“您看这样行不行,……”
高义说了半天,大家哈哈笑了起来,“高义,你太坏了,哈哈。”
为了不沾因果,高义带着高占龙去了市里,高占龙的战友沈林中午就到荷花街。
裴伯秋很得意。
因为高义从桥上过去都要交钱,说明整个高裴王村已经没人敢反对他收取过桥费了。
一天收入了几十块钱,让裴伯秋非常膨胀。
想起昨天晚上,某人对自己的鼓励,裴伯秋就激动。
“兄弟们,今天的大车过桥费一律收一块,听到没有?”
一听裴伯秋竟然收一块钱,高灿英立刻不高兴了,“裴伯秋,你要干什么?”
“高灿英,看得起你喊你一声叔,看不起你,你算哪根葱?告诉你,我们收费,是经过县里同意了的。”
裴伯秋使劲晃了晃手里的纸,“看到没,有县里的红章子,谁要是不给,给我打。”
“小子,你打谁啊?”
裴伯秋回头一看,村里七八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正站在他身后。
“没说你,老东西,当年你可没少数落我爸。”
“嘿,你这个死孩子,我不光能数落你爸,我还能打你呢。”
高长青娘想都没想,举起拐棍就准备打裴伯秋。
裴伯秋一把抓住高长青母亲的拐棍,轻轻一推,“就你还想打我?”
裴伯秋没想到,高长青的娘一下跌倒了。
“娘,你怎么了?”
“大婶子。”
“嫂子。”
“好啊裴伯秋,你这个挨千刀的,敢打我老嫂子,我跟你拼了。”
几个老太太不管不顾的朝着裴伯秋身上撞过来。
“唉吆,裴伯秋,你敢打我。”
“天啊,裴伯秋打人了,打死人了。”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人,一看裴伯秋竟然敢对老太太下手,这还了得?
“裴伯秋,他是你大娘,你竟然敢下手?”
“裴伯秋,你竟然敢打村里的长辈,你还是个东西吗?”
大家越说越激动,纷纷朝着裴伯秋和他的小弟们围了过来。
“快去报告公安,裴伯秋打人了啊。”
“苍天啊,裴伯秋抢了我一块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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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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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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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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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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