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戴一会儿,这个很薄的,不会觉得别扭,如果睡觉时不舒服了,跟我说,我给你拿掉好不好。”
白墨清活动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便应下了,
现在天黑的特别快,不到九点天就已经黑透了,一想起来之前用过的画室还没收拾呢,
她心里忽然就一阵烦躁,
“我去画室了,阿年要工作的吧?”
刚刚吃饭那一会儿功夫,商斯年的手机就响了十几次,不过他吃饭时很少接电话的,这会儿估计要给人家回复了。
商斯年点点头,很不情愿,
“都说了,不工作了,还是要我工作,就很烦,没关系,就剩下一点点事情,处理好了就没事了,
老婆去画室吧,但是要多穿点,怕你那个屋里的颜料怕热,所以温度比其他的房间低了两度。”
商斯年给她拿了一件披肩,确认人不会冻着了,才放她离开。
别墅内的温度很高,其实不会冷着的,这样穿都会感觉很热了,
不过倒是也没有不舒服,白墨清只是默默地接受了男人的好意,并未去反驳他。
人走之后,商斯年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打电话,对面的人语气里带着震惊,
“商斯年,我还以为你没了呢,大哥你这种长年不接电话的毛病能不能稍微改改啊!”
“改不了,你的电话又不重要啊,说事,怎么了,莫家又为难你了吗,
还是打算把你赶出家门了?你不会要流浪了吧。”
莫惊春再次震惊到了,
“几天不见……你说话怎么贱嗖嗖的了?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不会是……”
商斯年冷笑一声,满脑子都是自己老婆跟别人斗嘴时那可爱的模样,
“你要是再诋毁我老婆,信不信我立刻就去揍你!说事,不然我挂了。”
莫惊春拉着长音,听起来像是有些许的娇弱,
“唉……重色轻友的人啊,我这不是……我在我自己这儿呢,
你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给我送送饭啊,一天没吃饭了,我……”
“挨打了?”
商斯年想都不想的直接问,顺手抓起自己的外套,朝着三楼走。
“嗯,就……也没什么事,但是哥们这形象不能被破坏是不是,除了你,别人都他妈会笑话我的,Χiυmъ.cοΜ
我本来也不想打扰你的,毕竟你这都结婚了,大晚上不合适。”
莫惊春甚少会这样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既然是打了电话,那就说明,一定很严重。
“废话可真多啊,就这还有脸说我?行了,趴好等着我!”
挂了电话,莫惊春心里泛起一阵琢磨,这句话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商斯年透过门缝,朝着里面看,鬼鬼祟祟的生怕打扰了白墨清,
老婆画画时,要是被人突然打扰了,可是会骂人的,
不过见到里面的人只是撑着下巴看着画板,似乎没动手,他这才敢敲了敲门。
白墨清见他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外套,心里忽然有点慌,
“怎么了,出事了?”
商斯年赶紧安慰,
“没有没有,老婆别担心,是莫惊春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送点饭过去。”
送……饭?
白墨清下意识就觉得,这人是病了,
“住院了吗,他怎么了?”
商斯年并非一个喜欢背后议论人的,更不想把朋友的事情跟别人说,
但是,老婆不是别人,老婆是自己人,
“他挨揍了,估计又不知道怎么着跟他爹对着干了,总是这样,挨多少打都记不住,
这次肯定很严重,以前他都不会打电话求助的。”
白墨清直接起身,
“那你快去啊,路上小心点,让司机开车啊,晚上如果不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我肯定回来,结婚了还在外面过夜的都是坏男人,
离得不算远,老婆要是困了就先睡,我回房间会悄悄地,不会吵醒你的。”
他伸手揽住白墨清的腰,在女人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你进去坐着吧,接着画,你站在门口我会舍不得走的。”
明明知道那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朋友,可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老婆,
怪不得莫惊春要说他重色轻友的,多少应该是有那么点成份的。
路上,他不断的催促的司机,
“开快点,注意路况啊。”
又给莫惊春家附近的餐厅打了电话订餐,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坐上了电梯,
直接指纹锁进去之后,客厅的感应灯一段一段亮起,
原本就宽敞的屋子,这会儿显得格外明亮,只是温度虽然也挺高的,却因为没有人显得格外清冷,
他一路走到卧室,敲了敲门直接进去了,
男人只穿着一条睡裤,趴在床上,身后干涸的血液粘在皮肤上,被打到撕裂的皮肤边缘泛白,像是压根都没有处理过,
“什么时候的事情?”
商斯年翻出来一个药箱,拿了个椅子坐在床边。
“昨天了,没事的,趴两天就好了,只是公司的事情不能不管,
明天我助理过来,所以……不能这么趴着了。”
莫惊春这个人平时看着胡闹,但是最在意的就是颜面,他不允许任何人看出来他受了伤,并且还是被父亲打的伤。
“昨天的事情,你放到今天?去医院吧,你这……”
商斯年实在是下不去手,也无从下手,伤口太多了,拿着棉花去沾碘伏擦,估计要擦一个小时吧。
莫惊春撑着胳膊,撑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失力的,倒了下去,
话还没说,就已经疼的脸色惨白,一头冷汗了,
“不用……你往上倒就行,药箱里有止疼针,你给我打一针。”
好在,商斯年严重酒精过敏,平时偶尔也会给自己注射药物,这个他还是会的。
只是男人下手都会稍微重一些,这一瓶一瓶的碘伏泼上去,商斯年直接拿着纱布就擦。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莫惊春才强忍着发出了一点声音,
“嘶……大哥,你直接给殡仪馆打电话吧,求你了,别折磨我了。”
莫惊春勾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同款无奈脸的商斯年,
不过,他找商斯年过来,一部分原因是他只有这么一个靠谱的朋友,
还有一部分就是,这人只管帮忙,别的绝不多问。
商斯年手上的动作停下,犹豫开口,
“不再……抢救一下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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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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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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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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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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