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斯年都没有往他们的方向走,而是直接朝着吧台走了过去,
他手上不停的开始称咖啡豆,然后磨豆子。m.χIùmЬ.CǒM
李风华忽然跑到他的面前,一把拽住商斯年的胳膊,
满目都是怒火,
“商斯年,你也别太过分了吧,我是你亲妈,你还想我怎么样!
我只是想来照顾你们,给你做做饭菜而已,
现在是连你的家我都不能过来了吗。”
商斯年用力挣脱开她的手,手里握着磨豆机连连后退,
李风华那充血的双眼和愤怒着骂他的样子,瞬间让他回到小时候,
那种强大的恐惧感,让他甚至连逃都没法逃,
“你走开!离开我家,我不需要什么亲妈,我没有亲妈!”
啪——
李风华一耳光狠狠的抽到商斯年脸上,
“你再说一遍!”
男人的头偏向一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唇角也破了,微微的渗着血丝,
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孤寂又脆弱,
他双手攥的很紧,浑身的肌肉瞬间僵硬,定定的站在原地,耳边全是蜂鸣声。
白墨清刚下楼就撞到这一幕,
心中的怒火是怎么都压制不住了,
在李风华的第二个巴掌要打下去的时候,她直接冲过去,一把推开了她,
怒骂道,
“你是疯了吗!”
“我疯了?”李风华指着自己的鼻尖,疯狂的笑着,“哈哈哈,你们作为晚辈,竟然敢不让父母上门,疯的是谁啊!”
她又朝着商斯年大喊,
“商斯年!你害死弟弟还不够,现在纵容你老婆跟你亲妈动手吗!”
“你给滚出去!”
白墨清再次推了她一把,盯着她的神情阴戾且戒备,目光冰冷如薄刃,
指着她一字一顿道,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真的动手了!”
又朝着管家快速说道,
“周叔,叫安保!”
男人的身体猛的一抖,双眸瞬间流露出巨大的恐惧,
他张着嘴,嘴唇哆嗦的不成样子,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白墨清小心翼翼的把人拉到怀里,
一下一下安抚着男人的身体,给他揉着紧绷着的肌肉,
柔声细语的哄着他,
“阿年,不怕了,没事了,我在呢,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没关系了,我抱着你好不好?”
李风华不屑的冷笑,却始终一言不发。
安保进来之后,想要去拽她的胳膊,却被她一把甩开,
“我自己会走,白墨清,我是他的亲妈,你今天这样对我,
等他反应过来,自然会跟你离婚的。”
“等等!”
白墨清叫住了她,抱着商斯年的手依旧是不停的安抚着他,
“你在他最依赖、最信任你的年龄,像是对待敌人一样对他拳脚相加,甚至虐打他,
然后在他害怕的屈服后,露出洋洋得意的胜利感,
李风华,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逃避自己的责任,是你懦弱,
你用惩罚商斯年来逃避,那个孩子其实是你害死的事实!”
李风华双眸充血,突然像个疯子一样,
朝着白墨清挣扎着冲过去,
眼底流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意,似乎是比饿狼都要凶悍,
“你胡说八道!是他,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给斯言吃了板栗,
如果不是他没能救弟弟,斯言怎么会死,那个小小的身体,就在我怀里断了气!”
商斯年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背对着李风华,用自己的身体把白墨清紧紧的裹住。
白墨清的眸色冰冷如霜,只一秒便换成了冲天的火光,她的声音是少有的暴怒,一句话几乎每一个字都是吼出来的,
“是吗,那是谁买的板栗,是谁明明知道小孩子不能吃那些东西还买回家的!
是谁把两个年幼的孩子留在家里,你倒是说说,一个五岁的小朋友,
要怎么去救两岁的弟弟!”
李风华的脸色惨白,令人瘆得慌的黑眸涌动着惊涛骇浪,转瞬却又恢复了平静,目光像是也瞬间黯淡了下去,走出别墅时,那具身体好似行尸走肉。
直到李风华从这间屋子消失,商斯年才慢慢的闭上眼,眉头骤然拧紧,苍白如纸的薄唇也慢慢的抿起,似乎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好了,没事了,她走了,阿年放心以后我们都不让她过来好不好?
我一直一直陪着你呢,别害怕,
我的阿年已经长成了高高壮壮的男人了,没人能伤害到你,
还有我呢,阿年,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保证!”
商斯年失了力气一般的摔到沙发上,身体一直在往角落里缩,似乎是想把自己缩的更小一些,
白墨清心疼的红了眼眶,偷偷的转过头擦掉眼角的泪水,
她搂紧缩成一团的男人,感受到他颤抖的身体时,心脏疼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挤压。
商斯年似乎是努力,一次又一次的强迫自己要抬起头,
可却像是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他,让他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白墨清展开手臂,将他整个搂住,
忍着颤抖的声音一遍遍告诉他,
“没关系,不想动就不动,不想说话就不说,
我抱着你,阿年什么都不需要做,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
或者……想想我好不好?想想我给阿年画画时,想想我们一起拍月亮时。”
男人的喉咙干涩,十分艰难的发出一句很低却极其沙哑的声音,
“不怪我,对吗?”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直面这件事,也是第一次认真的觉得,这一切或许不是他的错。
“不怪你!”
白墨清坚定的回答他,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你,你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是他们的错,全部责任都在他们,不是所有人都配为人父母的。”
商斯年的身体逐渐的在恢复,紧绷着的肌肉也缓解了不少,
只是头依旧是藏在白墨清的颈窝,双手也紧紧的搂着她的腰,
近乎贪婪的感受着属于他的那份安心,
许久,才小声的问,
“老婆……你说,如果死的是我,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开心些,
是不是他们也不会离婚,为什么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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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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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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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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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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