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为师想办法为你们谋条生路]
[若是长桓命数已改,证明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待你想离开之时,可把御虚宗交给他,替为师转告你小师弟一句话:不是他的错,他不欠任何人]
[好好活着,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别轻易放弃自己]
晏淮流将这几段话看了无数遍,拼命记在脑子里,生怕这些话再消失。
他小心翼翼的把信纸叠好,放回了盒子里。
那给原身准备的小箱子都快塞满了,把这些放进去之后勉强能盖上盖子。
“我会记得的。”晏淮流小声说了一句,缓缓起身。
坐得太久,腿有些酸痛。
他用力拍打两下,拿起那本正确的心法,缓缓走出了密室。
真好,揭开那层薄纱之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原来的晏淮流,其实是能拥有很多爱的。
他不了解这些信是在什么情况下写出来的,也不太清楚那个时候的恩怨。
毕竟这些在原书中从未提及,连铺垫都没有一句。
来这里之前他是以反派徒弟们的视角去看这本书的。
看遍了少年们幼时的委屈不甘,成年后的狠辣无情。
看着他们大开金手指,一路顺风顺水逆天改命。
从没想过回头去研究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配角炮灰们是什么样的。
一本为爽而爽的文里,他最初的态度和大多人一样,骂几句便继续为少年们的成长鼓掌庆贺。
真正深入其中,改变了原本的剧情之后,才发现有太多未能察觉的无奈。
在密室门关闭的瞬间,他朝里面看了一眼,声音很轻:“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好像越来越看不清了。”
今夜无云,月光将路面照的十分清楚。
晏淮流提着让某位眼熟的外门弟子帮忙去膳堂打来的饭,快速往顾行云所在的地方赶去。
空中一道身影盘旋许久,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晏淮流下意识停住:“你自己去玩,我不方便带你。”
秃秃爪子用力,很有分寸感的没抓到肉,只是攥紧了衣服,用行动表明态度。
“真的不方便。”晏淮流伸手推它。
秃秃一动不动,那大体格子都快把晏淮流压成高低肩了。
清楚它的脾气,知道劝不动,晏淮流无奈的带着它一起。
穿过结界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一句:“不许闹腾,不许自己飞进来,也不许抓伤顾行云,知道吗?”
秃秃用脑袋蹭他,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
刚走两步,一道身影猛得窜了出来,直接把秃秃吓得飞起。
拥抱比之前都要用力,快要窒息的时候晏淮流才开口哄人:“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顾行云闷声说着。
“怎么会,东西太多,所以收拾的慢了点儿。”
晏淮流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被顾行云这么抱一下,心情都能好起来。
“我帮你带了些吃的,走吧,先回去。”
顾行云松开他,一手接过食盒,一手牵住晏淮流。
秃秃在旁边的树杈上盯了许久,然后……
飞起来落在了两人牵着的手上。
那力度瞬间让两人的手松开,晏淮流无奈叹气:“你闹什么。”
秃秃:?
它想一块牵手也有错?
顾行云冷漠的瞥了它一眼,这丑东西怎么又冒出来了?
这要是小闪电,看见这个眼神早就恼了,说不定还能直接气跑。
但秃秃愣是察觉不出来,转悠一圈落在了顾行云肩膀上,昂首挺胸的看着前面,像一个巡视自己领地的王者。
当着晏淮流的面,顾行云没有直接把它甩出去。
晏淮流也没在意,他甚至懒得吃醋了:“秃秃好像很喜欢你。”
顾行云重新握住他的手:“但是我只喜欢师尊。”
“别贫。”晏淮流小声说完,才注意到面前异常干净的地面:“你打扫的?”
“是,太脏了,弟子担心师尊再过来的时候会不方便,就把这里清理干净了。”
顾行云带着他进屋,拉开凳子让他坐下:“屋子里也打扫过了,不脏,师尊可以坐。”
“有点太干净了,看起来空空荡荡的,好歹留些花花草草。”
顾行云把饭菜摆好,才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解释:“这里的花草被灵气滋养那么多年,有自己的脾气,弟子碰不得,只是从旁边经过,它们就以死明志了。”
晏淮流难得沉默了下来,好半天,才吐出一句:“那它们太过分了。”
顾行云笑着把筷子递了过去。
秃秃很自觉的占了一个位置,等他给自己摆好盘子。
两人一鹰就这么和谐的吃完了一桌子饭菜。
晏淮流把准备好的东西全摆出来,跟顾行云一起,把这间屋子布置成了可以住人的样子。
空荡荡的柜子也填满了一半,晏淮流站在那儿感慨:“我那儿没几件你的衣服,要不明天我去你房间收拾一下吧。”
顾行云叠衣服的动作停住,赶紧找借口拒绝:“不用,弟子的衣服都随身带着,就这么多了,这些能穿很多年。”
他不想让晏淮流看见自己收藏的那些小玩意儿。
好在晏淮流没有多想,走过去把窗户打开,借着月光帮他整理床铺。
还不放心的用力按了几下:“木头有没有坏掉,万一突然塌了怎么办。”
被人从背后轻轻推了一下,瞬间趴在了柔软的铺盖上面。
顾行云笑着凑了上去:“很结实,看,两个人坐上来也不会塌。”
吃饱喝足的秃秃再次飞过来当电灯泡,在床铺上蹦蹦跳跳,被晏淮流拽着翅膀丢了出去。
“脏了!我看见有灰从你翅膀上掉下来了!”
秃秃快速飞过来,给了他一翅膀后气呼呼的飞走。
顾行云在床上拍了两下,低声询问:“师尊今晚回去吗?”
“太晚了,不回去,明天一早再走。”晏淮流答得很快,赶在徒弟说话之前将一大堆面具抖落在床上。
“你选选,看看喜欢哪几个。”
顾行云挑了几个,将剩下的装回去,低着头询问:“师尊,弟子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晏淮流的手放在了那本心法上面,准备抽出来递给顾行云。
“如果问题永远解决不了,弟子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离开这座山?这算是囚禁吗?”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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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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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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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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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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