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是和同事一起出车祸的?
在海城出的车祸,为什么要去京城?
是比苏落伤的还要严重?
苏落还是一个病人,为什么要去照顾另一个病人?
是有什么非得自己去不可的事情吗?
有什么人能让苏落抛下自己?
同事是男的还是女的?
高阳一边往卧室走,一边满脑子都是问题。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乱窜。
甚至来到公司的时候,脑子都是浑浑噩噩的。
“你怎么在这儿?”高文文看见高阳走进公司,吃惊的闭不上嘴。
“说什么胡话,我还能去哪儿?”高阳瞪了高文文一眼,而前台对于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
“你,你,早上没听见我们说话吗?”高文文急的想要跳脚。
“你到底想说什么?”高阳本来就烦躁,看见高文文这一副你怎么不懂的样子更是心烦,推开高文文就要往里走。
“你去找她啊。”高文文看见高阳马上就要拐弯,还是喊了出来。
“别管闲事儿。”被高文文这样一喊,高阳感觉面子上挂不住。
“这怎么是闲事儿?那是我后妈啊。”高文文看见高阳站住,连忙走了过去。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呢,别瞎叫。”高阳明显是被这句后妈给取悦了。
“我的爸爸啊,那个同事是个男的,她去照顾合适吗?你再不去就被人拐走了。”高文文不明白怎么高阳这个时候会糊涂。
“你……”高阳一个你字之后就说不出来,果然是个男人,为了个男人就扔下自己,一句话都不说,高阳心里酸溜溜的。
“服了你了,刘姐,刘姐。”高文文一路小跑喊着高阳的秘书,“给我爸订个去京城的机票。”高文文的声音不光刘秘书听见了,办公区的人也都听见了。
纷纷抬头看见高阳满脸的不自然,也都低下头,不敢再看,但是耳朵可是都竖了起来。
老板的八卦,不说可以,听听还犯法吗?
高阳就这样半推半就的被高文文送到了机场,“爸,你快加个油吧,你们俩太费劲了。”
留下这句话,高文文就开车走了。
高阳站在机场门口,也是暗暗感慨,怎么所有的人都看的明白,只有他们两人在别扭呢?
再一想起苏落去找的还是个男人,高阳的心里仿佛是灌了醋,酸透了。
苏落早上起来,用粉底盖了盖被打肿的脸,整理好自己就出门了。
其实一路上都在默念,希望张爸和张妈最好不在,毕竟儿子遭的罪摆在那里,这份怨气不是几句话,几巴掌就能化解的。
苏落路上买了花,来到病房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
苏落看着护士在床边不知道在忙什么,而张泽还是躺在那里,看不到表情,庆幸的是,张爸和张妈不在。
苏落推开门走进去,没有靠前,而是准备把花插起来。
“你快过来,握着他手。”护士看见苏落慢悠悠的进来,不紧不慢。
“好,来了。”苏落把花一扔,小跑着过去,把床单从张泽的手里用力抽出来,然后握在自己的手里。
手掌刚刚碰在一起,苏落就感觉到一股大的力量,包裹住了自己的手掌,然后就是感觉自己的手掌要折了。
苏落咬着牙,看着张泽,他脸上面容扭曲,嘴唇紧紧的抿着,明显承受的痛苦比自己要大。
苏落心如刀割,不知道此时应该用什么感情来表达自己的感受。ωωω.χΙυΜЬ.Cǒm
苏落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声音传出来。
过了一小会儿,张泽的手就无力的松开了,苏落握了一下麻木的手指,拿起毛巾给张泽擦汗。
张泽眼睛微睁,恍恍惚惚看见一个人影在自己头上,使劲儿闭了一下又睁开,这回看的清清楚楚。
“感觉好点儿了吗?”苏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轻,希望能减轻张泽的痛苦。
“你走吧。”张泽看清是苏落之后,眼里的惊喜转瞬即逝。
“哎呀,你都撵我多少回了。”苏落拉开张泽的手,把毛巾沾了水,仔细的擦拭。
张泽看见苏落的动作,往回抽自己的手,但是被苏落拉住。
怪只怪刚刚为了抵挡疼痛,使了全力,张泽此时几乎是脱力的状态。
“不行。”苏落也没有多说,抓紧张泽的胳膊,坚持擦完了手。
刚刚把毛巾放在盆里,医生就推门进来了。
苏落端着水盆就去了卫生间,门一关上,苏落就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哭了起来。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张泽如此痛苦,即使疼成那样,张泽只是要紧牙齿,握紧拳头,一声不吭。
他在遭受的这一切,本来应该是自己该受的,这是替自己受罪。
苏落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能否如此的坚强。
之所以不敢想,是因为自己做不到。
既然创造了人类,为什么还要创造苦难,就算是有苦难,为什么要让无辜的人去遭受。
苏落蹲在卫生间的地上,一会儿怨自己懦弱,一会儿怨造物主狠心,明明白白的又哭了一场。
平静下来的时候,侧耳细听外边的声音,确认医生已经走了,苏落才洗了把脸,活动了一下脸庞,扯出微笑走了出去。
“这个病房还真是高级,刚刚洗毛巾,差点被花洒淋了一身。”苏落故意挑着轻松的话题。
张泽看了苏落一眼,没有接话。
苏落尴尬,而后马上又找了话题,“君悦府那边附近居然没有饭店,我走了一个小时才吃上饭。”苏落说着坐在床头的凳子上,端起水杯,“你喝点水吗?”
张泽再一抬头,就是苏落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就着吸管喝了一小口就不要了。
苏落拿纸巾把滴落在张泽嘴边的水擦掉,然后又走过去拿起花,“我特意挑的百合,很香,你闻闻。”苏落拿着花送到了张泽的脸庞。
是挺香,张泽点了点头,苏落就拿开,走到茶几旁边插在瓶子里了。
“摆在这儿还是放在床头?”刚刚一插好花,又举着花瓶来到了张泽床边。
“你是非得让我说话?”张泽总算是说出了一句不是撵人的话。
“那就放在床头,挺好闻的。”苏落一边摆在床头,一边又闻了一下,清香四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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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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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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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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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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