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那几天,吴华莲还能忍受,时间一久,她也忍不住,开始低下声来主动跟林箫箫说话。
只是林箫箫并没有理会母亲,还跟母亲对骂,哪怕被父亲打的皮开肉绽,她也不想跟家人和好。m.χIùmЬ.CǒM
夜里。
林箫箫的房间的很大,吴华莲和林卫东被吵醒,两人来不及多想,匆忙起身往林箫箫的房间走去,鞋子都来不及穿。
别看两人平日里对孩子很苛刻,动不动就打骂孩子,其实心里还是很爱自己的孩子的。
“走开……去死,不要……”
这是从林箫箫房间传出来的,是林箫箫的声音,林卫东紧张的心情马上转变为发怒,他以为是在骂自己,于是,加快脚步怒气冲冲走进林箫箫的房间。
然后在墙上摸索着开关打开灯,只是,房间的一幕,让林卫东夫妇既担心又害怕。
床上,林箫箫闭着眼睛,双手双脚不停地抖动,头不停地晃,偶尔会抬脚乱踢,或者是抬手乱拍,亦或者是嘴里胡言乱语。
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头发更是像刚洗过一样,额头豆大的汗滴不停滴落在床上。
这明显是做噩梦了,只是不知道梦里到底有什么,能够让她如此害怕。
吴华莲连忙走过去,俯下身,把林箫箫抱在怀里,安慰说:“箫箫,是妈妈,是妈妈,别怕,妈妈在,我的宝贝,别怕……”
林卫东也开始紧张,慌慌张张跑出去拿来一条干毛巾给林箫箫擦汗,身上的汗是擦干了,可衣服还是湿的,穿着湿衣服睡觉很容易着凉,这些常识他们是懂的。
“箫箫,快醒醒,醒来把衣服换掉。”
林卫东不停叫着林箫箫的名字,还不停用手推她,想把她叫醒把衣服换掉。
他认为,人睡觉后,人的三魂六魄会离开身体,要是睡着的时候给换了衣服,到时林箫箫的三魂六魄回来就认不出她,从而不会回到她的身体,就会导致林箫箫变傻。
“走开……别抓我,放开。”
林箫箫在睡梦中分不清是虚是实,对于父亲的推搡,她的潜意识就是烦躁,害怕,嘴角不停喊着走开,放开。
林卫东没办法,找来两块破布,让吴华莲掀起林箫箫的衣服,把破布裹在林箫箫的身上,再把衣服拉下,这样既不会触犯到迷信方面的禁忌,又能让湿衣服跟她的身体隔绝,减少着凉的可能性。
梦里,林箫箫好像真的能感受到父母的关爱,她开始静下心,不再害怕的乱喊乱拍,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张不开,想起身,依然是起不来,想张嘴叫母亲,同样叫不出声,明明感觉话已经喊出喉咙了,就是不能发出声音。
迷迷糊糊中,林箫箫睡着了,吴华莲依旧抱着她,用扇子给她扇风,嘴里说着安慰的话。
林卫东看到已经熟睡的林箫箫,悬着的心也放下来,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走出房间,到大门口抽几口水烟,这才走回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
明明是很爱,却偏偏不表达出来,这就是做父亲的人吧,难怪父亲的爱总是被人误会。
早晨,林箫箫醒来时,母亲早已起床做饭。
她依稀记得,昨晚母亲抱着她,温柔的安慰她的事,她想问,却多次问不出口,也是,已经好几个月不跟母亲说话了,怎么可能一下子放的下心中的芥蒂。
简单的粗茶淡饭摆上桌子,林箫箫主动凑过去,给自己装一碗稀饭,对着桌子上的豆腐炒大白菜,津津有味吃起来。
上一次跟母亲一起吃饭的时间已经不记得,只知道自从跟家人冷战开始,就没有跟家人一起吃过饭。
吃饭间,林箫箫的眼光总是有意无意偷瞄着母亲,看到母亲总是一副愁容的样子,林箫箫最终还是没有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快吃,吃多点,爸爸早上吃过炒饭了,中午才回来吃饭,不用给他留饭。”
吴华莲一句关心的话,林箫箫红了眼睛,她感觉找到了台阶,马上问:“妈,昨晚我梦到你抱着我睡,还给我扇扇子,还让我别怕。”
昨晚林箫箫做噩梦,说梦话的事,她自己其实是不知道的,只是印象里记得母亲安慰她,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以为是做梦。
“没有,昨晚我去你房间找扇子,顺便给你扇风而已。”
吴华莲没有邀功,也没有问林箫箫昨晚做噩梦的事。
吃过早饭,吴华莲开始换衣服,接着在一把檀香里数出几支檀香,再拿出一对香烛,几块金箔纸,然后放在她专用的袋子里。
对于这些,林箫箫早已见惯不惊,她知道,母亲这是要去拜神或者拜佛,她很高兴的,每次母亲去拜神或者拜佛会买几个饼干或者买一些糖果去,回来时总会带回来一点给她吃。
中午,林箫箫刚放学回到家,就被母亲叫去房间,只见母亲在她的床头贴了一张黄符。
床前的位置放着一张凳子,凳子上有一个红色袋子,吴华莲端来一杯水,拿起红色袋子往水里倒。
黑色的粉末从袋子里流到杯子里,直到袋子里的粉末被倒完,吴华莲这才收起袋子,摇晃一会杯子。
接着,她把杯子放到嘴边,喝一口已经变黑的水,不过不是吞下去,而是含在嘴里,下一秒,就把水喷在林箫箫的身上和床上。
这种反常的行为,林箫箫以前也见过,只是以前的水是透明的,敢直接喝这种黑色不明来路的水,她还是头一回见。
“把水喝了。”吴华莲把刚才那杯加了黑色粉末的水递给林箫箫。
林箫箫一脸为难,很抗拒,她不想喝,又招架不住母亲的恐吓,最后,还是闭着眼睛,一口作气,把黑色的水一饮而尽。
味道很苦涩,闻着令人作呕。
从小在农村生活,多多少少会听到很多关于迷信的事,心里长期被大人口中无形的鬼怪压制着,喝了母亲给的水,林箫箫的内心多少也会自我安慰些。
一家人重归于好,吴华莲把这些功劳算在神的身上,她认为是她去求神,给林箫箫喝了神仙赐的圣水,林箫箫才变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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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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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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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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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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