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箫箫身后传来柳兰英柳大娘的声音,柳兰英是刘嫂子的婆婆,刚才有围观者去给她报信,说刘嫂子跟狗蛋他爸打起来了,她这才匆匆忙忙赶过来。
林箫箫和围观者让出路,柳兰英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儿媳红肿的眼睛。
柳兰英做为高中退休老师,在十里八乡威望很大,儿媳被人打成这样,她咽不下这口气。
当她怒眼看向狗蛋他爸时,看到狗蛋他爸血淋淋的耳朵,震住了,报信的人告诉过她,说她儿媳差点把狗蛋他爸的耳朵咬掉,她还不信,平时儿媳妇性格温顺,不争不抢,如今为了儿子却敢对峙别人,真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狗蛋他爸看到柳兰英,问道:“柳老师,你来了最好,你说怎么办吧,是你儿媳妇来我家闹事的。”
柳兰英表情难堪,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多想袒护儿媳和孙子,介于自己在大家心中威望很高,也不好偏袒自家人。
“怎么办,扯平啦!”
说完刘嫂子拉着儿子的手,气呼呼的走出人群,她气的不是狗蛋一家,气的是婆婆没有第一时间为她说话。
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冷嘲婆婆一番:“回去啦!还想留下来给人家赔医药费吗?”
柳兰英朝狗蛋他爸尴尬一笑,转身走出人群。
围观的人看没什么好看的了,相继离开,林箫箫也在这时加快脚步跑回家,她想在父亲回来之前回到家。
家门口,飘出稀少白烟,林箫箫知道,是父亲回来了,是父亲抽水烟吐出的白烟。
在门口徘徊了好久,她鼓起勇气,轻手轻脚走回家。
一家人都在吃早饭,哥哥姐姐看到她回来,没有叫她吃饭,只是低头快速吃饭,因为快要迟到了,每天都是如此,都要干很多活,掐着点去上学。
林卫东用白眼瞥了一眼林箫箫,没有说话,大口扒拉着饭,嘴里发出的声音很大,跟猪吃食一样令人反感,林箫箫特别讨厌父亲吃饭的样子,可母亲跟她说,父亲是因为忙着干活,吃饭过快,发出的声音才大。
林箫箫每次听到父亲吃饭发出的声音就会强迫自己想想父亲在地里辛苦干活的样子,这样她就不会那么讨厌父亲了,只有感激。
吴华莲对着林箫箫一顿数落,然后才叫她坐下来吃饭。
林箫箫不敢怠慢,走过去拿碗装了一碗饭,低着头不停往嘴里送,连配菜都不敢夹。
吃完早饭,哥哥姐姐去上学,父亲下地干活,母亲编竹筐,林箫箫依然是放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寡淡无味过着,很快就到了九月份。
林箫箫如愿以偿,终于可以上学了。
班里孩子的年龄参差不齐,最小年龄的五岁,最大年龄的十岁,也就是林箫箫。
她在这个班级,年龄最大,个子最高,经常被同学嘲笑,特别是大家知道欺负她,她的家人不会帮她讨公道,故此,欺负嘲笑她的同学很多。
因为个子高,林箫箫被安排坐在最后的角落,这情有可原,毕竟个子高坐前面会把其他同学挡住,可是老师上课时总会有意无意的忽略林箫箫的存在。
体育课,老师让大家自由活动,班里的同学都结伴做游戏,跳绳子,唯独林箫箫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从她记事起就是放牛干家务活,很少跟同伴玩,跳绳子当然没有其他同学跳的好,加上同学都嘲笑她,不让她一起玩。
老师坐在树荫下看书,就算抬头看到了被冷落的林箫箫,也习以为常。
林箫箫只好拿着树枝在地上胡乱涂画。
遭受同学和老师冷落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期末考试。
以前农村的孩子是没有读幼儿园的,直接读学前班,再然后就是一年级。
林箫箫读的就是学前班,学前班平时没有测试,只有期末考试,而且只有语文和数学考试。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林箫箫语文数学都考满分一百分,这也许是得益于她年龄大,脑子比其他同学发育好一点。
两科都满分的成绩,赢来老师的关注,不再冷落她。
学校放假后,林箫箫整天又负责起放牛,这时,田里的稻谷已经收完,可以在田里放牛,虽然冬季,田坝上的草不多,牛要走过很多田坝才能吃饱,放牛自然也要跟着牛到处走,没有在学校旁的草地放牛轻松。
可林箫箫累的乐意,这里没有李淑芳他们每天在耳边说着嘲讽的话,这就算再累也值。
林箫箫在田坝上放牛,跟着隔壁村一起放牛的何大娘混的很熟,何大娘是越南人,去过大城市南市。
何大娘每天给林箫箫讲她在大城市的见闻,林箫箫每次都听的津津有味,还发誓长大一定要去南市。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林箫箫还没听何大娘说够,就到了腊月二十五。
每年腊月二十五直到过年,林箫箫都不用放牛,取而代之的是林俊杰来放牛,她则回来帮母亲大扫除,洗被子,衣服,瓢盆锅壶等。
往年每到这天,林箫箫都很高兴,因为不用整天听大家嘲讽的话语了。
今年却不一样,林箫箫喜欢跟何大娘放牛,喜欢何大娘给她讲大城市的繁荣。
父亲的话就像圣旨,抗旨虽然不用砍头,弄不好,把父亲惹怒了,毒打是百分之一千会遭受的。
洗洗刷刷了两天,家里所有东西都洗干净了,接下来就是做年饼。
林箫箫是南方人,家乡做的年饼是田艾籺,是一种用田艾和着面粉当饼皮,饼的馅有花生虾米的,有黑芝麻椰丝的,有冬瓜糖红枣的,有黑芝麻花生的……分为甜咸两种。
饼做好,在上面粘几片菠萝蜜树叶,这就是他们朝思暮想的年饼。
忙活了几天,终于到年三十了,这天很多小朋友很高兴,因为这天每家每户都杀鸡。
林箫箫自然也很高兴,还有就是他大哥林俊豪回来了,林俊豪常年在外赚钱,为了省车费,一年只有过年时才回来。m.xiumb.com
平时林俊豪每个月都会寄钱回家,可这些钱都要拿去还以前建房子时欠的外债。
三十这天,林箫箫很早就起床了,她要早点帮母亲杀鸡拜神,拜的越早,也就越快能吃鸡,鸡腿永远是她的最爱。
吃过午饭,大哥回来了,给家里带了很多糖果和干货,满满一大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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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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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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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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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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