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师切出一尊“众生极乐佛”佛像,也欣喜不已,端详了好一会之后,方才恋恋不舍地抽离了眼光,回首看向荀天,满含笑意地道,“小兄弟,现在轮到你切了。”
荀天依言而前,伸手入怀,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普通的匕首,但在外人看来,荀天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众人一看荀天的匕首,不由大失所望,井莫言更是直言说道,“荀天,不可胡闹。”
“亏你想得出,竟拿一把普通的匕首来切原石。”
“你可知道这原石的硬度有多硬,普通的匕首根本切不动它,你就是切到明天,也不会切完一块原石的。”
“就算你具有神力,能用匕首撬得动皮壳,但也会损坏里面的宝石,造成宝石出现大裂。”
“所以,还是我免费帮你切吧。”
他生怕荀天顾忌他切石收费,所以首先就把免费切石提了再来,荀天知道井莫言是出于好心,于是朝着井莫言略一点头,礼貌地说道,“谢谢井大师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想自己切。”
荀天确实不需要别人帮助,如果他不是顾忌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徒手便可切开原石。
围观众人一见荀天竟要拿普通匕首切石,并且拒绝了井莫言的帮忙,不由纷纷嘲笑荀天不自量力,“唉,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小子竟拿一普通匕首去切石,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呵呵,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看是: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才对,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傻子,还以为切石是切豆腐呢,竟拿普通匕首去切石。”
“他就算是想学沈大师切石,也要有个好工具才行啊。”
荀天也不理会众人的嗤笑,手握匕首,跨步上前,真气运行于匕首之中,挥手切向原石,手起匕落,真如刀切豆腐一般,锋利无比,轻松写意,皮壳随着匕首纷飞而起。
手法比起沈大师不但不差,甚至更妙,更为圆润,似浑然天成一般,甚至有些暗合天道之意。
“轰”,全场当机,所有人均惊讶莫名,一副不可思议之色,纷纷张着大嘴,愣在了当场,有的歪咧着嘴,嘴角扯起,嘲笑之色凝固在嘴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随之,议论纷纷而起,“这怎么可能,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竟真的能拿普通匕首切原石。”
“是啊,我是不是眼花了,孙哥,你掐我一下。”
“不用掐了,李老弟,我刚才已经掐过自己了,你没有眼花,这小子确实有点邪门。”
那边,姚君悦也疑惑地看向了身边的井莫言,井莫言细细地观察了一番,随后苦笑着说道,“没想到这小子竟是位武道高手,而且至少是内劲圆满高手,甚至是化劲高手。”
“唯有武道高手,才能将真气注入匕首之内,使普通匕首变成了锋利无比的神兵。”
“此子深不可测。”
“是我自作多情了。”
荀天如此切石,完全是模仿沈大师的,不过,以荀天的境界,他在切石之时,完全能感受到哪里是宝石、哪里是皮壳,再以真气注入匕首,切石手法可随心所欲变化,所以在众人看来,荀天的切石手法高过了沈大师。
井莫言如此一解释,围观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武陵郡四少均缩了缩脖子,相互之间对视了一眼,眼中均含后怕和侥幸之色,“没想到这小子竟是武道高手,刚才我们幸亏没动手,否则肯定要吃大亏。”
“只是,如此美色当前,看了真让人心痒”,四人仍不忘烟雨瑶。
赵诗云与徐少吟也是一脸的惊讶,赵诗云从荀天答应与沈大师赌石时开始,便将荀天当作了骗子,却哪知荀天竟是武道高手,一时之间,看着荀天的背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她终究是豁达之人,于不可思议之中,将脸转至了烟雨瑶的面前,直盯着烟雨瑶的双眼,似审视一般,“烟姐姐,你好像瞒了我不少事情啊。”
“你最好老实交待,从实招来,如有半点隐瞒,我就要“家法”从事了”,边说边对着烟雨瑶扬了扬双手,这是她们闺蜜之间的嬉戏游戏,“呵痒大法”。
烟雨瑶身体敏感,最怕赵诗云对她呵痒了,于是认输般地举了举双手,“等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一切。”
相对于烟雨瑶与赵诗云的轻松嬉闹,那边的沈大师脸色就不好看,他竟生出了一丝危机之感,于是转头与身后的长袍小胡子男人好一番交流才转回头来,不过,面色却阴沉似水,眼角深处更闪烁着丝丝狠色。
半柱香后,荀天已将整块原石的外壳剥得只剩最后一层,随即,荀天匕首对着原石轻轻一震,最后一层皮壳忽地整体落下,顿时,绿意荡漾,宝光四射,引得围观众人惊呼连连,“满绿,满绿,涨了,这是大涨。”
原来,荀天切得了一块满绿的翡翠玉石,虽价值不如“众生极乐佛”,却也是翡翠中的精品了。
荀天切完原石之后,退身站定,井莫言眼神闪烁,竟然产生了拜荀天为师的冲动。
因为荀天切石的手法根本没人见过,就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他就像是削苹果一般,没削之前便已知哪里是肉、哪里是皮,匕首轻松写意,最后一震,宝石竟整体露出,丝毫不损皮壳里的宝石。
姚君悦越众而出,将沈大师与荀天的一号宝石对比了一番后,高声说道,“第一局,双方切出的宝石品质几乎没有差别,但沈大师切出的宝石重量完胜荀天,所以,第一局为沈大师胜。”
“轰”,全场哗然,全体鼓掌,群情激愤,庆贺沈大师首开得胜,不过,有心人却想到了,“第一局,沈大师只是占了先选原石的优质,否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沈大师见场上众人为其叫好,刚才沉闷的心情略好了一些,于是起身走向二号原石,边走边朝着荀天淡淡说道,“我这二号原石乃满绿“色货”,品质不低于你的一号原石。”
“原本你将一号原石与二号原石对调,我这局则必输无疑,可惜的是,你竟选了一块山料作为二号原石,山料可决开不出满绿“色货”来。”
“所以,这第二局定是我赢了,还有切的必要吗?”
荀天闻言,只是淡淡地道,“俗话说,擦涨不为涨,切涨才为涨,沈大师但切无妨,说不定你也有走眼的时候呢?”
荀天竟当众说沈大师也有走眼的时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体啊。
“轰”,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低声呵斥荀天狂妄与大胆,竟说沈大师也有会走眼,但由于惧怕荀天乃武道高手的身份,又不敢大声说出来。
“这小子真是狂妄得边都没了,不但质疑沈大师的判断,竟还说沈大师有也走眼的时候,这是多么无知和狂妄的人才能说出的话啊。”
“是啊,这小子在赌石界毫无名气,只不过依仗着自己武道高手的身份,就目空一切了,敢对沈大师发出挑战。”
“就让沈大师切石,好好打打这小子的脸。”
“对对对,就让沈大师切石,让这小子彻底死心。”
赵诗云由于盲目崇拜沈大师,刚对荀天积累了那么一点点好感,却因荀天的这句话打击得荡然无存,再次鄙夷起荀天来,“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沈大师见荀天当众说他也有走眼的时候,心中盛怒,但为了保持大师风范,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不再言语,提刀在手,疾奔二号原石而去,举刀便切,“刷刷刷”,三刀下去,绿色窗口变大,绿色爆满,水头荡漾。
“哗”,围观众人疾呼,“涨了,涨了,果然是满绿“色货”,而且水头非常足,绝对是精品翡翠宝石。”
沈大师略顿了顿,抬眼撇了一下荀天,意思是说,“小子,你看清楚了,还有切下去的必要吗?”
围观众人也随着沈大师的目光看向荀天,嘴角微扯,满是鄙夷与不屑,意思是说,“小子,这就是专业人士与非专业人士的区别,大师只需三刀,便切出了满绿。”
“而你小子,连这么容易辨识的满绿“色货”都看不出好歹,还谈什么赌石,再切下去就要打脸了。”
“情况已经如此明显了,还有切下去的必要吗?再坚持要沈大师继续切下去,那就是你小子在做垂死挣扎而已。”xiumb.com
荀天并未理会沈大师的眼色,只是示意沈大师继续。
沈大师含怒挥刀,又是“刷刷刷”三刀,大片皮壳随刀被剥了下来,但却再无满绿出来,反而横出一处大裂,裂痕那边再无绿色,满绿也只是开窗的那一小块,真是先涨后跌。
一时之间,惊咦声不断,围观众人一跌声的“不可能。”
沈大师也不信,再次奋力挥刀,“刷刷刷刷”刀声连绵不断,但始终还是未切可绿色来,最终,沈大师只得无力地放弃了。
放弃之际,只感觉脸被“啪啪”打得直响,生疼。
众人见沈大师切石果然先涨后跌,再一联系荀天前期所说的话,再看荀天时,眼光已开始发生了变化,“这小子是走了狗屎运瞎蒙的,还是有真才实学,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井莫名微微颔首,低声喃喃地道,“有点意思,荀天这小子好似也不那么简单啊。”
姚君悦淡道,“有可能是他瞎蒙的呢,也说不定呢。”
有褒有贬,不一而足。
烟雨瑶甜甜地朝着荀天一笑,为荀天感到高兴,荀天则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块原石正是荀天做过手脚的那块全场标价第三高的石头。
好半晌,沈大师才回过神来,怒极攻心,急吼吼地冲着荀天道,“小子,现在轮到你切石了,我虽然没切涨,但终究还是切出了小块满绿,你小子的那块山料说不定还切不出绿色来。”
言语之间,大师风范尽失,没想到大师也如此地在意名利得失。
荀天依旧淡定从容,提刀走向二号原石,手起刀落,“刷刷”之声不断,最后,刀势一震,皮壳脱落,绿光大冒,水头荡漾,竟是一块玻璃种。
“哗”,全场刹时沸腾了,众人全没想到一块不起眼的山料竟然开出了玻璃种,而且是绿色宝石之王祖母绿,这绝对绝品宝石啊。
最终,第二局,荀天以绝对的优势胜了沈大师。
当姚君悦当众宣布荀天胜了第二局后,场上众人看荀天的眼光便不一样了,从俯视到平视,从平视再到仰视。
第三局,不出所料的,荀天切出了“飘花”宝石,而沈大师切出了满绿“色货”,无论从种色、水头来看,都是沈大师胜了。
第四局,也无悬念,荀天切出了满绿“色货”,而沈大师切出了“飘花”宝石,所以是荀天胜了。
这样,四局比试,双方各胜两局,竟打成了平手,关键就要看第五局了。
第五局,还是沈大师先切石,沈大师运刀如风,最终切出了“飘花”宝石,而且花色鲜艳,种水饱满,品质上佳。
至此,沈大师才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大师风范再次附体。
现在就看荀天切石了,不过,场上所有人都对荀天不抱希望,认为第二局是荀天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次再也不会这么幸运了。
荀天依旧淡然,提刀走向那块麻石仔料,“刷刷刷”挥出三刀,便转身离去。
此时,仔料从外表看,仍完好无损。
场上众人惊讶莫名,均不知荀天搞得什么鬼,难道是放弃了吗,连切开的勇气都没有了。
沈大师则微笑着看向了姚君悦,示意姚君悦宣布比赛结果,姚君悦点头,正待宣布沈大师获胜之时,却猛听得“咔咔”之声响起,随即麻石仔料皮壳炸裂,一抹火红之光瞬间涌起,四射而出。
众人定睛一看,刹时便如被施了定身法般,一动都不能动,好半晌之后,才发出了潮水般的呼喊声,“我的天啦,这怎么可能,这块麻石里面竟是难得一见的鸽血红宝石。”
“这怎么可能,山料之中怎么会有鸽血红宝石。”
面对众人的不解,作为评判与公证人的姚君悦分开众人,上前细细察看,一会过后,才开口解释道,“正因为是鸽血红宝石,没有丁点的绿色,鉴石师才看走了眼,将其归到了废料区,这绝对是我君悦石坊的损失。”
荀天无视众人的议论,转头对姚君悦说道,“请姚老板宣布比赛结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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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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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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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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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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