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休朴氏,别说六房人出门脸上无光,连整个杨家村都无脸见人。
别人会指指点点说:“这家娶了个盗匪婆子。”
会连累整个家族被人视为盗匪窝。
朴氏在屋内哭得死去活来,她被休的可能性极大,她放不下自己两个年幼的儿子。
她思来想去,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变成现在这样。
“要是不叫大哥来害二房,说不定就没有这些事了。”朴氏暗自想着。
她的确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只是她永远想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发展成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境地。
小筠在海氏来闹后,她放出了一只蜻蜓监控,去六房查看消息。
小筠在晚饭后回了小房间,关上门就闪进了空间,查看蜻蜓监控记录,不看不知道,一看她吓一大跳。
六房的海氏在抱怨长儿媳,“你说你大哥早不死晚不死,偏这个时候死,被人拉去顶了包。本不是他杀的勾柜,现在成了他杀的。”
六房的家放杨信浪闷声闷气地说:“不如我们去向县令说明你大哥死在我家的事……”
“不,爹,不要呀。”朴氏扑通跪了下来,她拼命的要打消公爹的念头。Χiυmъ.cοΜ
“不要去,就当成是我大哥杀的吧。”
六房人全愣住了,明明是朴家是被冤枉的,怎么朴家还认下了这事,做个了大冤种。
朴氏抱着两个孩子痛哭流涕,“爹娘,您们一定要善待两个娃。”
“明明能说清的事,你们为什么不说?”海氏追问。
在大家的追问下,朴氏说了真相,“勾柜其实是我二哥杀的,让大哥顶了罪可保二哥的命。”
“什么?”六房人呼的一下全跳了起来。
朴氏讲了事情的原由,六房人听了全都惊呆了。
那天朴氏叫人将兄长的棺木送了回去,她对家里人说了出事的经过,“是杨家长房为了一支银钗杀了兄长。”其他的事,她没敢多说。
朴二郎闻兄长被杨家族长给害死,他怒火攻心,拍桌而起,“杨家长房就是仗着有县衙有人,我杀了勾柜看他们靠谁。”
那天非常巧,朴二带着人去山上为兄长看宝地,寻到吉日将兄长的棺木埋入风水宝地。
他恰好看见在河里边挣扎的勾柜,“救命,救命呀……”
朴二上前对着勾柜就是几刀,“你是送上门被我杀。”
勾柜没想到,自己还没从危险中逃生,就被人不由分说给干掉了。
朴家是真的盗匪出身,杀人抢货什么事都干。这几年天下太平后,他们才稍微老实了一点。
私下里,杀人越货勾当依旧没少做。
六房中得知长房的舅子勾柜的确是朴家人所杀,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为了两个有朴家血脉的孙子,他们决定共同隐藏此秘密。
小筠在看了监控视频后大惊:原来还不是她杀的勾柜,而是朴二郎杀的人。
那天勾柜滚下山坡后,人还活着,只要有人及时送他回去,他还能活下来。
她这才想明白了,为何朴家任由官府说是朴大郎杀了勾柜,而不去衙门解释真相。
只要去说了朴大郎的死亡过程,就有很多人能证实,他的确比勾柜要早死几天。
六房为了孙子为朴家保密,但六房的二儿媳卢蹈花并不愿意。
二儿媳卢氏恨不得长房死绝,家里的田土屋子全归了自已一方。
相比朴氏时不时补贴家里银两,卢氏家穷,嫁过来像老婆子一样,伺候六房一家老少吃喝洗刷,还天天从早被骂到睡觉。
卢氏第一胎生的女儿,被婆母海氏骂得狗血淋头,月子里没煮一个鸡蛋她吃。
生了孩子第二天,卢氏就自己下床来为女儿洗尿布。
朴氏还嘲讽她,“女人肚子不争气,就是要吃大亏。”
卢氏默默忍到生了第二胎是个男孩子,她才得了六房人的好眼色,坐月子吃了十个鸡蛋。
可六房的大小事仍旧是卢蹈花在做,这次朴氏要被休,可让她出了口恶气:你也有今天的下场。
在卢氏知道了公婆答应朴氏:“我们假装休了你,位置给你留着。”她立刻将消息说给了长房知道。
那天卢蹈花去河边洗衣,见长房的女儿杨二娘也在洗衣,她见四下无人,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你舅舅是朴二郎杀的,六房是假休朴氏,以后要接回来。”
杨二娘当场大怒奔回家嚷嚷:“爹娘,舅舅是朴二郎杀的,六房假装休了朴氏,还要接回来。”
“什么?”勾氏跳了起来,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就是一只土拨鼠,“我要收拾六房。”
族长摆手,“不急慢慢来。”
他们的靠山没有了,做事不能像过去那般莽撞。
过去勾柜没死的话,现在族长家这一对土拨鼠早奔到六房家撕扯开了。
长房一家人商议了半天,整出一个办法来收拾六房。
勾氏早上先回了一趟娘家,下午她带着一个媒婆到了六房。
那位媒婆进门就笑道:“给你们家道喜来了。”
海氏问:“什么喜?”
“老婆子来给你们家说亲事。”
“没有人要说亲呀。”海氏愣住了。她还有一个女儿才十岁,不到说亲的年纪。
“你家老大不是休了妻吗?我这有一户,死了夫,但她的嫁妆丰厚。”
海氏本想拒绝,一听嫁妆丰厚,她来了兴趣,“多少嫁妆?”
“县城有一个铺子,另有十抬的箱笼。”媒婆就只说嫁妆,不提人的品性、年纪、容貌。
海氏对那个铺子动了心,她不管长子的劝,“娘,看在两个孙子的份上,别答应这亲事。”
她眼睛翻着白道:“有儿子我还怕没孙子吗?钱财才是最重要的知不知道?”
就这样,在三言两语下,海氏为长子定下了这门亲。
她还怕人反悔,提出:“反正是二嫁,择日不如撞日,后天就成亲。”
“成,就按你说的办。”媒人一口答应。
两天后,杨家村的人又在懵傻中被六房请去坐席,“我家长子娶妻,你们一定要来。”
如三房嫁女那样,大家送米送铜板架起锅煮粥喝。
这一次也没有人去请二房,但海氏当众宣布,“二房欠我们六房礼金。”
当新娘带着十抬嫁妆进了六房院子时,众人全都目瞪口呆。
“哎哟我的天,这是娶儿媳还是娶的老娘?”
六房为长子娶回一位年过四十,头发花白,牙齿掉了几颗的妇人回来做长儿媳。
“不,我不要……”六房的长子发出全村都能听见的凄厉惨叫。
族长在一侧冷冷道:“三书六聘娶回来的人,你说不要就不要?骗婚是大罪。”
二房的人听闻这事后,先是大惊,随后笑个不停,小筠笑着道:“恶人自有恶人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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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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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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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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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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