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新年快乐啊!新年快乐!”
一大清早,在淮阳镇的街上就陆续有人燃放起爆竹,这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
陈淮生提着一点腊肉往屋子里走去,而这间屋子正是陈大夫的。
“爷爷!新年快乐!”
“哎呦,淮生啊!怎么就你一人前来啊?”
“父亲在外头呢,碰到邻里的正在唠嗑呢!”
“哈哈哈,多半是你的事吧!”
陈淮生闻言脸上露出了微笑,随后就忙着在陈大夫家中整理,这个家也算是他家了,自然是轻车熟路。
放好腊肉随后整理打扫了一下屋子,并把他爷爷的被子拿出去晒着。
温度尚可,雪天也已经结束,这忙活起来就不会感觉到冷了,而他的父亲好像快被弄得走不动道了。
“哎呀,镜中啊,没想到令郎还挺聪慧啊,以后许先生不在可就靠他了!”
“是啊是啊,今晚我可要去求个对联,老陈啊,你可别赶我走啊!”
“哈哈哈,是啊是啊,老陈,我也想求一副,还得麻烦令郎了!”
陈镜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听着嘈杂的声音仿佛快忘了来这里的路。
原因也是陈淮生成了这童生的重点对象,很多人都说他已经超越了很多同龄人,这第一次考肯定有戏。
当然,陈淮生听着虽然是开心的,但也没有自负,毕竟他还记得许方仪曾经给他讲过一个故事。
说的是在许方仪的老家有一个叫方仲永的人,从小聪明得很,在没有见过笔墨的情况下竟然能言会道。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得到后天的学习,最后却沦落为普通人。
陈淮生虽然不像他一样,但也不能走他的老路,许方仪那么教自己学习,那肯定不能让他失望。
不过这许方仪一走就走了这么久了,这让他有点难过,他还是喜欢以前那样放学了就在许方仪院中听他讲教。琇書蛧
许方仪的说教很是让人感兴趣,可不像他那书塾中的老先生一样,乏味无趣,听着听着有时候都想睡觉去了。
正忙活的陈淮生见自己父亲有点挣脱不开,不由得想笑,然而他们也离着不远,便都看到了陈淮生。
“哟!那不是淮生吗?”
“赵叔!正是小子我!”
“哎呀!淮生啊,好好休息啊,这大过年的怎么跟你爹跑出来了,待会儿赵叔我还要跟你求些对联贴在门上呢!”
“是啊是啊,淮生,你王叔我也要一对!”
“还有我还有我!”
声音不绝于耳,这感觉陈淮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受欢迎是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所以之前许方仪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那他竟然还能保持着稳定的状态,简直就是厉害。
陈淮生自然要向许方仪看齐,他也不会被这些夸赞说得得意忘形,还是要保持原来的样子。
“好的,淮生明白,诸位叔叔婶婶!淮生今日来看望阿爷,阿爷年纪大了听不得嘈杂,还望诸位叔叔婶婶先散了吧,今日未时来许先生屋外,到时候淮生为诸位写对联!”
“哎呀!好好好!”
“那就这般说定了啊!”
“行行行,诸位都散了吧,散了散了!”
随着人群中跟着附和,刚才乱作一团的人群此刻也纷纷散去,陈镜中从人群中走出来,本就冷的天却被人硬生生挤得发热。
那面门上早就是汗珠滚滚。
于是他连忙走进院中,陈大夫也走了出来,看着身子骨已经不太行了,但是却比之前好了很多,总觉得有些回光返照的样子。
至于胡正阳的母亲为何不在,想来应该猜的出来。
确实,胡正阳的母亲之前本还好好的,但是去年秋末的时候走了,来接她的正是她的儿子正阳。
不过他们却看不见了,镇里合计着就将她的后事安置好了,陈镜中也在那时提出再次让陈大夫到家里住。
然而这陈大夫性格依旧,还是不想去,说是自己一个人待惯了。
可是这话在陈镜中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因为之前自己一直在外奔波,从未回过家里几次,父子俩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陈淮生看着氛围有些沉默,于是就突然提出让陈大夫教他学习药理,理由也很简单,就是怕自己以后去到外边生病了能自己诊治。
陈大夫也是挺高兴的,自己这个孙子倒是很合他的心,他也算是知足了。
“既然淮生要同父亲学药理的话,那孩儿就先告辞了!”
“嗯嗯,走吧!对了,墙边有些黄豆,你带走一些磨点豆腐吃吃!”
“好!”
陈镜中走到墙边,他自然知道是在哪儿,果然,就算是他父亲对他那样,但还是惦记着自己。
因为陈镜中小的时候喜欢吃豆腐,不管如何做出来的豆腐他都喜欢吃。
看着墙边的那袋装了满满的黄豆,心里不由得畅快了些。
…………
“那日教你诊脉,你可是会了?”
“爷!淮生愚笨,并不熟记!”
“你这孩子,好学是好事,却不专心!”
“嘿嘿嘿!”
“还笑,你要是有你许叔叔那般好学并专心一致,那可真就好了!”
“哎?阿爷,我曾听父亲说起,许叔叔之前在这里学过药理,莫不是真的?”
“那当然了,不过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阿爷,淮生想听,可以讲给我听听嘛?”
“好好好,那就等你把这本书看完了我在说给你听!”
“啊!!!”
陈大夫耸了耸肩,这种样子倒还真有点不符合他的性格,可能也是为了逗自己的孙子吧。
但是陈淮生可要哭了,这么厚的一本书,里面可能记载着更加难以理解的东西,若是看完那得要花多久。
而且刚才自己还答应那些人,要在未时的时候给他们写对联呢。
“阿爷!要不……看一半?”
“不行!”
“好吧,淮生知道了,那阿爷我能带回去看吗?”
“可以的!”
陈淮生感觉自己的爷爷有点不怀好意,那满脸皱纹的脸上竟然还有一点孩童的幼稚,这不就是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于是陈淮生便一边看书一边听着陈大夫的话,里面很多都是关于药理和人体的疑难杂症病论。
陈大夫的那个讲解都能恰到好处的根治哪些病症,这也就自然而然的烙印在陈淮生的脑中。
一个毫不保留的讲着,一个专心致志的听着,二人都完全融入了这种意境之中,时间也跟着流逝,不一会儿就到了午后。
而二人的意境就是被这陈淮生的肚子打破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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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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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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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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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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