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兴县中,一架马车行驶飞快,其中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名妇人。男子怀中躺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孩童双目紧闭,眉头紧皱,呓语连连。
“阿飞,快点,再快点!”
“好的老爷!”
几人好像是从北门刚进来的,后方也还跟着几辆马车,上面盖着灰布,正往其他方向转去。
…………
“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我这孩子是怎么了?”
那中年男子失声尖叫抱着自己虚弱的孩子跑进门,而后者也闻声惊起,立马跑出来瞧瞧。
“吴老爷,令郎这是……”
“我也不知道啊,从昨天起就一直这样了!”
“快,将他放于床上,待我看看!”
“好!”
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孩呼吸微弱,唇色发白,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停的转动。
那大夫用手微微撑开他的眼皮,却见小孩眼白中血丝分明,而且瞳孔略显空洞,此刻也还在不停的转动。
即使没有任何动作,但口中却还是呓语不断,这让大夫也不解。
“这……老夫也是闻所未闻啊!”
“大夫,你可一定要好好诊断啊!”
拗不过吴老爷的哀求,他便把手放在小孩的脉搏上。
“啧……理应不该如此!”
都知道做梦的都会比较激动,其呼吸也会变得急促,更别说脉搏了。
而这小孩的呼吸微弱,脉搏却正常的很。而且这眼珠转动的频率,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这样的脉象。
“大夫!我儿如何了?”
“不好说,我给他抓些安神的药,再辅以针灸多半会有所好转!”
“如此!谢过大夫,谢过大夫!”
“不过,这今日还请将令郎留在此地,以免今夜发病来不及治疗。”
那大夫这么说也是没把握,毕竟这病他还没看出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话说回来,吴老爷!令郎近日可有吃过什么不好的食物?”
“没有啊!我儿这些天都是同我一起吃的,不会有什么事啊!”
“那就怪了!不过也请吴老爷放心,我会好生诊治的,你所有事在身便先去忙吧!”
“多谢大夫!那我儿先托你照顾了!”
“哪里的事!”
吴老爷放心不下,于是就让自己的妻子跟着留在医馆,自己则带着赶马的阿飞回去铺子里。
吴老爷名吴道瑾,是浔兴县中一家布匹铺子的掌柜,前些日子携家中妻子出行到武陵进货,没想到这回来的途中自己的儿子却染上了这种怪病。
“老爷,小少爷的病应该没事吧?”
“应该吧,有大夫看着!”
阿飞也是一阵后怕,从昨晚这小少爷就突然倒下睡了过去,众人还以为只是小孩子太困了。
这没想到后半夜却突然噩梦连连,并伴随着呓语,让人恐惧不已。
“阿飞,你先去订桌饭菜吧,今日就不回家中了,我直接去铺子卸好货后就过来。”
“好的老爷!”
饭店的前方不远处就是自家的布铺,走一会儿就到了。
吴老爷身型瘦小,但是却很高,整个人看着就像一个竹竿在行走,当然也有点夸张了,反正就是挺瘦的。
心中思绪颇多,一边走一边摸着自己下巴本就不多的胡须,皱出了那头顶的三道纹路。
“老爷!”
“嗯,小心点,把那些布匹都下了吧!”
三车的布匹,四个人来下。虽然这东西看着多但是不是很重,四五卷一会儿就给抬没了。
吴老爷清点着布匹,然后核对上自己的账单,发现没有问题后就给那四人一人五十个铜板。
做完一切后关了铺子门就往刚才的小饭馆走去,这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东西,还担心了一整夜,身体可吃不消。
“老爷!这里!”
阿飞招手示意,在饭馆的最南侧,其边上也有些食客,饭馆的生意还算不错,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人。
“老爷,阿飞点的都是您爱吃的!”
“好,坐下一起吃吧!”
“好的老爷!”
满桌子的菜,都是吴老爷喜欢的,但是现在放入口中却没有了那种味道,过真的是心情影响食欲。
“老爷,您就别担心了,小少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啧,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
吴老爷还没说完就被邻桌的一个话吸引了。
“哎,你们听说了没?淮阳镇住着一个高人!”
“没有啊,说来听听!”
那男子闻言挽起手袖,然后提起一壶酒将两粒花生米放入嘴中嚼起来故意拖延一下。
“你倒是快说啊!”
“别急别急!”
男子又喝下一口酒,然后扯着嗓子说道:
“都知道那李双吧,就是赶驴车那个!”
“当然知道啦!”
“哎,对了!前些日子他从淮阳上来,我跟他一起吃过饭,你们猜怎么着?”
他说着故意将声调降低,然后低下头在桌上看着周围的几人。
那几人闻言也将脑袋伸过去,好像准备听他的悄悄话。
谁知男子突然将头一抬,立马放开嗓门说:wWW.ΧìǔΜЬ.CǒΜ
“他说啊,这淮阳镇来了一位神人!”
“这……”
“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两人听着不快,于是立马怼上去。
“哎!还没完呢!听那李兄说啊,这人六七年前就曾经到过那里,并且在镇中住过一段时间。”
“嗯嗯,后来呢?”
“这后来啊,他就离开了,还是坐着李双的驴车。”
“所以,你想说什么,这哪里是高人了?”
这人愣是挑些细枝末节来说,听得人虽然很好奇,却也是被他这阐述的很无语。
“好了,不卖关子了!前些日子他又回来了,李兄说这人六七年时间,这脸啊却从没有见他有变化!”
“是不是啊?这么神奇?”
“那是当然,这几天下雪诸位也知道积雪多厚了吧!”
“这个我等当然知道!”
那人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慢慢的说:
“然而我得知,这人的住所并未有积雪堆积在那里,而且他院中绿草如茵,未曾被冻死!”
几人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也觉得神奇,在这个古代有如此事情绝对算得上一件新闻。
“若真像你说的一样,我到还真想去看看!”
“我也是!”
“要不我们过些时日一起前往?”
几人闻言纷纷好奇,都想着去看看这雪中不死的草地,和这个几年不变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而这一旁的吴老爷听后也是一阵唏嘘,想不到这些人说的还挺有声有色的。
这种神乎其技的东西,若是真的存在也不可能被世人看了去,虽然他不信鬼神,但也还存了些敬畏。
“老爷,你说是不是真的啊?淮阳镇离这里也不远,要不过去看看?”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真的,而且这路上大雪皑皑,那几十里路程还不得走两个时辰!”
“说的也是!”
“好了,就吃到这里吧,带一些给我夫人,我先去结账了,待会儿你跟上,去医馆!”
“哦哦,好的!”
阿飞闻言立马加快吞咽的速度,欲要将这桌上的菜肴都吃下肚中,那么多好吃的他可不想浪费。
“你动作快点啊!”
“知道了老爷,这就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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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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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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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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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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