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窗帘看了一下,城中也已经有烟火升起。
虽说他们没有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但是为了吃喝也得早起忙着农家里的事或者支起摊位吆喝。
“咚咚咚——”
“有人吗?叶道长!”
还没从床上下来就听到外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老道只好快速将脚放进鞋子里,来不及穿好就跑了出去。
“来了来了!这一大早的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老道一看门并没有锁,从外面就可以推开,但这人也只是敲门没有太用力。
“这是……”
“哦,刚才有个先生在我家买的炊具,让我送到这里来,说这里住着个叶道长,我还以为他骗我呢,没想到还真有人住了!”
“哦!我也是刚回来不久,进来坐吧!”
“还是免了,我这铺子里还有生意,今天伙计没来,可得我一个人忙活着,就先不进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拿给我吧,我自己带进去。”
“好嘞!”
老道瞧着跑着回去的大汉,又看看手中的炊具,笑着摇摇头道:
“这先生,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唉……总之遇见了还挺好的!”
这叫什么,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边路上的许方仪已经能想到叶观主收到炊具的表情了,肯定是那种既无奈又不得不接受的样子。
果真是被他猜出来了。
虽然没使出轻功身法,但是这脚步也算飞快,二十公里的路程一会儿就到了,不着急于一时半会儿。
他在路上也想了想,要是陈大夫看到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同样的,他也好久没见过那些街坊邻居了。
思绪有多复杂脚步就有多快,这还没想出些事情来就已经快来到淮阳镇附近了。
因此他又不得不感叹于自己的脚力已经这么厉害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道,两旁种植着水稻,但是现在已经快到冬季了,这地里也尽是光秃秃的一片。
没有了那些日子的稻香味,这城中的烟火味倒是没变。
可能还是太早了,镇中的人现在还没出门,也或许是没有事情做了。
刚走进去却发现和外面看到的大相庭径,那小小的街道上也有那么几个人支着小摊位,倒是卖瘦猪肉的那个位置却没人了,以前这里都是刘汉山的位置。
许方仪沿着碎石路铺成的小道走去,顺着记忆中的方向,不一会就看到远处那熟悉的小屋。
小道两边多是些街坊邻居,此刻他们看到有人往这边走来,无不出门看个究竟。
“这谁啊?”
“不认识,瞧着不像是本地的。”
“看到了没,穿得衣裳可真好!”
“你看那脸,啧啧啧,生的怪好看的!”
“看看他要去哪儿!”
一些妇人和年轻女子目光汇聚在许方仪身上,同时嘴里也没停下对他的猜测。
这也难怪,毕竟谁也没见过这样穿着的人来过这个小地方,那不得很好奇。
“那个……不是陈大夫家嘛?”
“嗯嗯,莫非是城里的官爷?”
“有可能!”
几个人还在谈论猜测着,殊不知各自的丈夫或者父母已经在后方看了好久,就差没将她们拎起来带回屋里。
许方仪来到门口呼吸沉重,有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感觉,现在家里的是许久不见的亲人。
但是为没那么夸张,只不过他对陈大夫的感情还是挺深的,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兼老师。
“咚咚咚——”
“稍等一会儿啊,是不是镜中回来了?”
陈大夫整理发冠小跑出来,那个小院门恰好能挡住二人的视线以至于看不见彼此,周围围着的却又是一圈的栅栏。
即使如此,但这小院门看起来却没有那种多此一举的感觉。
当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陈大夫看着门外的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庞,不知该表现出什么样子。
“你是……许小友?”
“是我,陈大夫,好久不见了!您近来可好!”
“哎呀!好好,都很好,快进来!”
陈大夫甚是欢喜,虽然许方仪跟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他就是喜欢这孩子,而且悉心教导了他几天药理,怎么也算是自己的学生。
许方仪见这场景也是差点没忍住就出眼泪,就好像是自己放寒暑假回家爷爷拉着他的手说要带他买好吃的。
“老陈啊,是谁啊?”
突然,屋里一个苍老的妇人声传来,许方仪还有些纳闷,陈大夫不是说过自己夫人走得早吗?这怎么……难道又娶了一个?
“哎呀,正阳他娘啊,是我之前的病人,许方仪!”
“哎呦!原来是那个小伙子啊!快进来吧,正准备吃饭呢。”
听着陈大夫的说辞又看到走出来的妇人,许方仪才缓过来,原来这是镇角那胡正阳的母亲。
恐怕是因为胡正阳离世了,这陈大夫父子就将她接到这边照顾吧。Χiυmъ.cοΜ
许方仪对她还是有印象的,毕竟之前学武的时候经常跟着陈镜中到胡正阳家中串门。
但是当时也没问,这胡正阳的父亲怎么去的,毕竟人家的家事,不好意思问出口。
“许小友啊,你找到家了?”
“唉,一言难尽,至今还未找着。”
“不是吧?都快七年了!老朽还以为你找到家不回来了。”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
“嗯……无妨,没找到就先安顿下来,不急不急……”
许方仪点点头,接过那胡正阳母亲递上来的一碗米饭。
“许小友,来,虽是些粗茶淡饭,但也不要嫌弃啊!”
“陈叔言重了,方仪还是挺喜欢这个味的。”
倒不是因为有多好吃,而是这些日子吃的都是比较好的,好久没怎么吃过这些东西,难免有些怀念。
陈大夫吃着饭还不停的打量着许方仪,似乎有什么发现,让他眼前一亮。
“许小友啊,你这……脸……怎么好像都没变化啊!”
“或许是我这皮肤的问题吧!”
许方仪笑着说道,他总不可能说自己是修仙的吧,那样这陈大夫也不会相信。
“再说了,陈叔,你这脸上也没多少变化啊!”
“哎,怎么没有,这些年都老了好多了。”
陈大夫话是这么说,但是听到自己在许方仪口中也没什么变化,那心情也是好得很。
“哎,陈叔,这陈哥没在家啊?”
“没,在浔兴呢,年后应该是要准备成婚了。”
“啊?陈哥要结婚了?”
“是啊,回来你瞧见了没,那附近有个新修的几栋房子,你陈哥啊就准备买一套作为婚房呢。”
许方仪闻言,确实刚才在进城镇的时候注意到不远处有个新的住房区,他刚才也有想法在那边去看看,能不能来一套。
“可是镇门右侧那处地方?”
“是啊,你瞧着怎样?”
“不清楚,那待会儿能去看看吗?”
“自然可以,等吃完饭老朽带你去。”
“那多谢陈叔了。”
今天应该算是陈大夫这几年来最高兴的一天了吧。
这重逢的感觉,别提有多么美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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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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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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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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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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