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研究“圣婴”和修复山谷的大家,今天刚刚得到消息,说“地听系统”接收地鸣信号时,出现人员的离奇昏迷。
而且毛熊国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时间基本一致。
乾老来到实验室,与小慧、白昊、赵医生,还有助理姐姐们一起听取了详细报告。
无神采集了所有信息,呈现在流水屏上。
昏迷人员照片、检查报告、现状和他们留下的图文,还有“冲击”当时各监测中心记录下来的影像,最关键的当时的地鸣波形也陈列了出来。
赵医生查看着昏迷人员的资料,小慧比对着以往监听到了地鸣波形。
乾老翻阅着“地听系统”的技术文件,心中五味杂陈。
“不会是系统的问题,他足够严谨,这是他一生的心血……”乾老摇着头,翻阅着资料。
“他?谁啊?”白昊好奇着。
乾老茫然了一下,其他人都在查看自己领域的东西,也就白昊没啥领域,在旁眯着。
于是老人说起了一段往事。
“地听系统,曾是我退休前接手过的一个项目,而项目的发起人姓何,叫何常青……”
五十年前,他还是风华正茂的大高个。
与其他人仰望星空不同,他一直致力于探索地球本身,特别是神秘的地核。
地听项目就是他最初提出,并完成了主体框架设计。
一开始是单一监听站方案。
实在太过巨大,造价极其昂贵,且建造难度极高。
当时国内情况不好,连军队都没什么经费。
他这个项目耗资巨大,实用性又有限,因此一直被搁置。
但他并不气馁,始终在完善和优化地核监听的方案。
随后几十年的研究和申报,一直碰壁。
直到他提出了阵列方案。
就是在关键的点位上,布置监听站,以根据波形效应,将整个东国近千万平方公里当做弧形接收器。
以聆听地心的声音。
这是个天才的想法,不仅比单建一个巨型监听站容易,而且更加经济,关键是监听效果强了上万倍。
这让乾老和当时的评估组颇为动心。
随后十年,一直在帮助何常青争取项目的落地。
然而,直到乾老退休,何常青高高的个子变得佝偻,然后走到生命尽头,项目都没能落地。
好在他的学生,在他最后几天的生命里,给他带去了最动心的消息。
“同意了……”仅仅三个字,让师生俩喜极而泣,在病房里久久不能自已。
老人弥留之际,嘴角微笑:“等建好了,你帮我听听……地球是不是在唱摇篮曲,就像过去几十亿年那样……”www.xiumb.com
学生哭成了泪人,抓着老师的手,只敢说:“我们一起听,一起听。”
然而,地心系统建造了六年,他老师的生命,只在随后维持了六天。
乾老说完,一阵唏嘘。
白昊抿着嘴,难过道:“生命实在太短暂了。”
“是啊,但我们比飞虫幸运多了,起码能看到春夏秋冬。”乾老感慨着。
小慧偷偷听着,抬头看了看无神。
生命终究走向何方,小慧一直在思考着。
“那个学生现在是不是主管这个项目?”白昊难过问道,“这次也是他提供的资料吗?”
“他啊,”乾老摇着头,释然一笑,“他现在成了科技部长咯。”
“嗯?”白昊瞪着眼睛,竟然是那个太过活泼,甚至有点嬉皮笑脸的科技部老大?
“他不是你的学生吗?”白昊诧异道。
“一个人一生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老师?”乾老反而奇怪了,“你不是还有教员团七十二老师?”
白昊砸吧着嘴,好像没毛病。
小慧和助理姐姐在旁偷笑。
就在几人细看资料的时候,无神发来紧急信息。
地听系统触发警报。
“地鸣又开始了。”小慧说道。
就在大家抬头,目光离开手中资料的时候。
小慧已经在流水屏上展开了一张诡异的波形图,如密集的点阵,像吃人的鱼群。
“这是实时地鸣波形图。”小慧抬手指着,直接看着。
所有人一惊,前面那么多人昏迷,七个监听中心的屏幕都全部关了,小慧这直接放上来,太危险了。
大家面色一凝。
只有乾老泰然处之。
“喂喂,危险啊!”白昊赶忙要去捂住大家眼睛。
“放心,我已经改过了。”小慧调皮道。
“改过了?”白昊和其他人纳闷着。
一番解释,所有人恍然。
因为不确定直接看“冲击”时的波形图是不是也会如监听员那样昏迷。
为了保险起见,无神将原图简化,并将小慧提供的函数插入进去,形成的波纹还进行了70%的颠倒。
所以现在的图根本不是原先的图,可谓面目全非。
“原来如此……”白昊大哥般点头,故作深沉。
“还是老师懂我,嘻嘻。”小慧乖巧笑着。
其他人都吓到了,显然自己的老师心中有数,根本不惧。
白昊他们向乾老也投去“你牛逼”的目光。
乾老微微一笑,和蔼以对。
心头却暗暗滴汗,我其实是年纪大,反应慢啊……
真是被这小丫头吓死。
眼前展开的伪实时图形不断变化着,所有人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也都放心下来。
只是小慧这样改动安是安全了,却导致了一个问题。
全世界,可能都只有小慧能看懂面前的怪异图谱。
而且还能在大脑里还原出来。
“地鸣间歇时间,从一小时,变成了八小时……”小慧看着屏幕,“大家看,信号很有规律,像是有人在刻意发送信息,可惜目前无法解码。”
无神提供的简化波形图,又变了图案。
实在看不懂,大家都皱眉。
赵医生直接就不看了,助理姐姐们埋头做别的。
白昊眼花缭乱:“有规律?我怎么看都是一群小鱼在水里乱窜,你看那条,还拉屎了。”
小慧额头黑线,无神都忍不住侧头看着白昊。
乾老揉着眉心,也看不懂,但主持着局面:“不用太在意眼前的图谱,小慧继续吧。”
“从过往波形图可以看出,渐歇时间越来越长,但不确定是周期交替,还是一直这样弱化下去。”小慧说着。
“也就是说,有可能再度进入密集期,就像潮汐一样。”乾老皱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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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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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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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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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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