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留下一滩血渍,却没看到人。
碎骨女指着西侧通道。
五个精英悍匪立即穿梭左右,六个人组成攻击阵线。
沿着地上的血迹,摸查过去。
小屋内,琴咬着牙,用礼盒丝带,将右侧上臂绑住。
虽然有防弹衣保护,但手雷破片仍旧打入了她的右臂,剧痛不休。
她不敢随意抬手,怕破片切断动脉。
擦去额头的汗珠,琴靠着一面铁壁静静等候。
五秒不到,房门被踹开。
有叮咚的手雷落地声,滚入屋内。
爆炸瞬时而起,整个储物间炸得稀碎。
大量零件散落四处。
不到两秒,有人冲了进来。
屋内漆黑,却不大,三个悍匪戴着单眼夜视仪迅速占据墙角,飞速查看屋内情况。
一时没看到人,却看到一个侧倒在墙角的金属箱里跳出两颗手雷。
法克!
那家伙居然躲在铁箱子里,所以没被手雷炸死?
三人立即卧倒。
第二轮爆炸冲击波将屋顶掀起。
悍匪头昏眼花,还未起身,担心那个极其专业的对手趁机补枪,他们三个全都先手对着金属箱开枪。
子弹叮铃间,一个人影已在悍匪身边。
这么快?!
“嗖嗖!”两枪,一个悍匪被爆头。
另外两个立即察觉,对着那个高挑纤细的身影射击。
琴也快速回击。
两秒枪火后,屋内安静下来。
门外,碎骨女看着身边两个咽着唾沫的同伙。
屋内炸弹和枪声震耳欲聋,两个壮汉都在暗暗咬牙。
不等硝烟稍落,他们将两枚震撼弹扔了进去。
烈光和刺破耳膜的爆鸣声后,三人一齐冲入屋内。
四具尸体散乱地面。
物料掩盖下,一时分不清谁是谁。
“检查!”碎骨女低吼。wWW.ΧìǔΜЬ.CǒΜ
三人各自踩着一具尸体,确认身份。
“自己人!”有悍匪确认了同伙。
“自己人!”碎骨女也确认了。
第三个人还在翻开木板,突然大叫一声,腿部中枪,跪倒在地。
那具“尸体”趁机挤入倾倒的墙下。
从夹缝中外逃。
碎骨女迅速开枪,“砰砰砰……!”
子弹从那个腿部中枪的同伙头顶飞出,穿透墙体,射向外逃的那个身影。
琴脸色苍白,背部连中三枪,无力倒地。
她止不住咳嗽,发丝凌乱。
先前与屋内那两人对射,她已经腿部中枪,胸前防弹衣的陶瓷瓦也被打碎。
爬行在场馆里,琴浑身颤抖,望向东面。
那里有一百多同伴。
有老人、青年,有雪糕店里一起品味的美好,有面对外人同仇敌忾的奋进,有和煦的笑容,有自己文化被称赞的欣喜……
还有……还有……等着自己回去的爷爷。
从小教自己一切的爷爷。
世界突然变得太安静了,有那么几秒,琴以为回到了童年。
一声枪响,从背后传来,击碎了刚才的死寂。
琴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一只巨大的手将她抓起。
“说!其他人呢?你的同伙呢?!”碎骨女的声音传入耳内。
琴幽幽冷笑,自己居然没死。
可身体却像无力的玩偶,被两米高的碎骨女拿起,一拳拳轰击。
喉头鲜血喷涌,她气息奄奄。
“说!其他人在哪儿?!”碎骨女双眼猩红。
她的兵团死伤惨重,那是她的一切,这些家伙毁了她最重要的资产。
拳头成了她泄愤的窗口,不断倾斜在琴的身上。
十个飞行的小金球极速赶来,冲击着碎骨女的面门。
可对于皮糙肉厚的碎骨女毫无作用。
两个金球被她轻易捏扁,其他金球也被她身边的同伙扇飞。
“不开口是吗?”碎骨女将枪管顶在琴染血的下颌,“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肋骨被打的多处骨折,琴迷蒙地看着眼前人。
她像一座山,像一块巨石。
“我有爸爸吗?”四岁的琴问着爷爷。
“当然……”爷爷望着青山。
“他在哪儿?”琴天真地问着。
仿佛在等待世界上最美的答案。
“在山的那头,一直在那头,”爷爷靠着凉亭,叹息着,“青山妩媚,他亦如是……”
“那我们去山的那头找吧?”琴激动地抱着爷爷。
“太远了……实在太远了,我们都走不了那么远。”爷爷的皱纹在春日里纠缠成了痛楚。
琴失落着,靠着爷爷,一起望着青山:“等我长大了,我会找到他的。”
爷爷静静落泪。
有些美好,只有儿时的懵懂才能拥有。
比如期盼……
“说!他们在哪儿!”声音像童年的山风,擦过琴的耳畔。
她的下颌撑在森冷的枪管上,血让她的唇像落日般残红。
有无人机飞来,被碎骨女的同伙击毁。
琴看着这个形容壮硕的身影,淡淡开口:“我会爬过青山……”
“什么?”碎骨女没听清。
“我会越过河流……”
“我会在荆棘丛中,找到他……或许是尸体,或许是微笑……”
碎骨女纳闷,以为这个渗透者迷离了,要死了:“妈的,打废了。”
咬着牙,碎骨女正要将手中的垃圾扔掉。
一甩手,却看到这个将死之人眼里闪过凶光。
霎那间,碎骨女脖子咔哒一声响。
琴落地,碎骨女呆立当场。
两秒后。
“找死的碧池!”碎骨女大吼着。
琴在被甩飞的时候,居然还用唯一没受伤的左手,借力去端碎骨女的脖子。
然而力气已经不足,碎骨女又肌肉如山,琴没能成功折断对方的颈椎,只让碎骨女的脖子发出了骨头的摩擦声。
碎骨女愤怒地转了下脖子,看着地上满身鲜血,发丝染红的琴,她终于决定开枪,不再问其他人在哪儿。
扳机就要扣下,整个场馆却猛然一震。
所有灯光熄灭。
所有玻璃都转为不透光状态,展馆内,眨眼陷入黑夜。
“停电了?”旁边的悍匪疑惑。
中庭内,一百多人质惊诧发抖。
墙角、墙壁、穹顶……各个角落,都在发出大量稀碎的声音。
有大量滴滴答答的金属撞击声,像有上百金属珠子落地,然后冲向西侧馆。
碎骨女和身边的悍匪同时蹲下身,躲在展台后。
狐疑间,漆黑的展厅突然爆发一圈电火。
大量碎屑落地。
碎骨女躲避间,仰头望去,她直接呆住了,眼瞳从震颤到极速跳跃。
三十多米高的穹顶内,仿佛落下颗黑洞,将所有星火吞噬,将一切光源吞没。
这是什么?
这他妈……是什么?!
碎骨女心头惊呼,全身发麻,宛如看到了末日的降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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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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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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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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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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