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剑飞一愣,怎么首长还认识这个年轻人?
周围负责保护的特种兵们,也纳闷起来。
这个吵吵闹闹的小子,还与这么高层的人有关系?
国安局长也快步上前:“小昊,别紧张啊,我们相信你,就是啊,需要更多人见证下,明白吗?”
“明白,你们放心,我好着呢。”白昊大大咧咧说着。
孟剑飞眉头一皱,好家伙,连国安局的老大都认识,
这小子什么来头?
还说什么见证。
到底见证什么?
今晚的计划安排里,那么多领导来,就为了见证“石榴落地”。
难道,与这个年轻人有关?
不会吧,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孟剑飞还在寻思,部长和局长已经就近落座。
“小昊,老王,你们先坐坐,后面还有人来,不急。”国安局长挥挥手。
白昊和王一寿四人,忙坐了下来。
孟剑飞还想说,让两位领导坐中间。
他们却都拒绝了,只坐在角落,继续他们的激烈交谈。
赵医生和张望山满脸错愕。
看这刚来的两人,气场不凡,周围军人和军官都一个个面容整肃,一想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但居然和白昊,王一寿都认识。
王一寿看两个老伙计脸上还在震惊,笑道:“没见过世面。”
“这是,什么大官啊?”张望山小声问道。
赵医生侧耳倾听。
“国防部长,国安局长。”王一寿低声说着,“我们北上的那几天,就见过啦。”
“我去,值了,你们可以啊。”张望山和赵医生都激动着,“这不得留个合影,作纪念啊。”
“啊?”王一寿还真没想到。
白昊也凑了过来:“我问问,也许能拍。”
“肯定不行,这可是国家高层,还是机密会面,怎么能随便拍照。”王一寿说着。
“嘘!小声点。”孟剑飞在他们旁边低语。
两位领导在谈国家大事,你们四个又吵吵起来了,真是没眼力劲儿。
四人一看,这个军官又来了,各自闭嘴,眼睛不安分地四处扫着。
一阵沉默,孟剑飞就在旁边盯着这四个捣蛋分子,免得他们又交头接耳。
白昊四人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王一寿更是撸着袖子,回头瞪着孟剑飞,也不说话,就这么瞪着。
心里却嘀咕开了,看什么看,我那么好看吗?
良久,孟剑飞对自己终于让他们闭嘴,很是满意。
虽然眼睛累了点,但只要他们不耽误领导们议事就行。
于是,一人盯着四人,就像老鹰盯着四只小鸡。
“老孟,”国防部长突然喊话,“有水吗?”
孟剑飞赶忙回头:“有。”
一个特种兵将一箱子矿泉水抱了过来,放在两个领导脚边。
特种兵要弯腰取出来给他们。
“我们自己来就行,去忙吧。”国防部长拍了拍自己的兵。
年轻的战士笔挺敬礼,转身走了。
国防部长拿了一瓶给国安局长,两人说的口干,各自喝了,准备继续说。
部长看孟剑飞直愣愣地瞪着白昊四人,纳闷道:“老孟,你干嘛呢?”
孟剑飞转身道:“没什么,我……看看他们。”
“哦,是要多看看,那么多年没见了。”国防部长喜色道:“毕竟是老连长嘛。”
孟剑飞一皱眉?
什么老连长?
国防部长放下水。
国安局长也浅笑道:“别光看了,你们聊你们的,我们聊我们的,互不耽误,王一寿,别拘谨了,看到自己老部下,你也坐得住啊?”Χiυmъ.cοΜ
国防部长也乐呵起来,看着他们。
可孟剑飞瞬间不好了。
王一寿?
眼前这个老头,是王一寿?
自己当年西南当兵时候的老连长?!
孟剑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王一寿刚听到国防部长说什么老连长,就纳闷,说谁呢。
一听到国安局长说,这边这个军官是自己当年的兵!
他一下没坐住,差点摔到椅子下。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好一会儿。
孟剑飞终于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难道……真的是他。
怎么这么老了?
怎么看起来这么……脆弱。
他立即摘下军帽:“老连长!是我啊!孟剑飞!”
王一寿的屁股刚回到椅子上,就听这军官一嗓子,他差点又摔下去了。
孟剑飞?
王一寿一寻思,好家伙,真是自己的兵。
西南丛林的时光,瞬间袭入眼前。
当年自己当连长,身边就有个愣头青,孟剑飞。
脑子很灵,天马行空,但就是敢想不敢做,是自己身边的好参谋。
“原来是你小子!”王一寿直接站了起来,展开双臂。
孟剑飞一矮身,抱在王一寿怀里:“老连长!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太好了,太好啦!”
当年自己加入侦察连,就是跟在连长身边成长的。
虽然老连长做事鲁莽,经常不按套路出牌,但自己很佩服他的勇气和机敏,明明那么危险,却总能化险为夷。
只是后来,自己给出的作战计划,遇到了意外变故,连长为了救自己几个兵,把自己豁出去了。
老连长重伤之后,整个侦察连就再没见过连长了。
有传言说,连长复员了,也有说他其实已经光荣了,只是没告诉大家。
今天终于又看到了老连长,孟剑飞这个半老男人,居然哭了出来。
王一寿也眼圈发红,心绪难宁。
两人相拥而坐。
不远处,国防部长和国安局长,一阵纳闷。
他们不会现在才知道彼此的身份吧?
这……没人提前告诉他俩吗?
部长看看局长,局长也看看部长,两人相视一笑。
看来都是以为对方会说,也都以为他们一见面肯定就认出彼此了,所以都没说。
周围的特种兵,也是一惊。
这个老头村长,居然是司令的老连长。
真没看出来,完全就是一个糟老头子的样子,还是那种脾气很不好的老头。
白昊、赵医生、张望山三人也愣了半晌,都知道王一寿当过兵。
没想到还是个连长,自己的兵都成了地区司令了。
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王一寿还是个这么厉害的军人。
就是老友赵医生和张望山,也从没听王一寿说过当兵时的事情。
有人问,也不说。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为了保密。
孟剑飞抹着泪,如果当年不是老连长违抗命令回来救他们几个,他们早就没了。
“您当年重伤后,哪儿去了,大家一点音讯都没有,都急死了。”高大的孟剑飞,此刻却像个孩子。
王一寿抓着他的手:“哎……伤了不少地方,特别是脊柱,子弹打进去了,能不瘫,都是医生高明。”
“哪儿?”孟剑飞翻看着王一寿的背。
三四个弹孔伤疤就在腰侧,其中一个真好在脊柱上,还有手术的长疤。
孟剑飞摸着王一寿的伤疤:“这些子弹,是要打在我们身上的。”
“都一样,咱们连,谁挡子弹都一样。”王一寿呵呵笑着,眼中饱含泪光。
就是这几颗子弹,让他当兵的梦想没了,还落得一身虚弱,直接复员回家。
孟剑飞再次抱住王一寿,哽咽着。
弹孔让他心里如绞,想到刚才自己,还在揶揄老连长,自己甚至有些鄙夷他。
哎!孟剑飞,更难受了。
真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老连长的作风就是这样啊,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一向风风火火,从来敢冲敢上,那哪里是什么不懂纪律。
那是太懂纪律了。
知道纪律的本质是什么,才能看似不顾纪律,其实是最高效,最实在,最能把握底线的能力啊。
我还是不如老连长。
老连长就是真正的不拘一格的战士!
孟剑飞自责地说道:“连长,我……我刚才还怪你不懂纪律,其实我才是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纪律,您做的一切都恰如其分,还平易近人,这么多年了,我的觉悟还是不如你。”
王一寿还在悲情,听孟剑飞没来由的一说,自己纳闷半天。
什么觉悟?
明明自己离开部队太久,守不住纪律了,他这还说不如我?
甚至找到了自己的解释?
王一寿,老脸一红:“额……军人,纪律还是要遵守的。”
“明白,”孟剑飞接受着老连长的教导,心道,这是真正的大哥,还在为别人着想。
孟剑飞感动着,问道:“这些年,您很苦吧?”
“没有~,我一回来就娶了老婆,还有个聪明的女儿,我很好,没事……”王一寿抚着孟剑飞的头,像个老大哥。
孟剑飞依旧心痛:“连长,你怎么老的这么厉害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你这穿着司令的军装,戴着帽子,我不也没认出你来嘛!”
两人稍稍平复了情绪,寒暄着这些年的过往。
孟剑飞一直没结婚,一心扑在军队上。
王一寿离开后,他成了代理连长,后来转正。
因为脑子灵光,做事稳妥,又屡立奇功,便步步高升了。
后来转战藏区,一干十年,现在来到了这里。
“一开始我还不想来,早知道你在这里,我死都要来!”孟剑飞低吼着。
“当兵的说什么‘死’。”王一寿感慨着。
一旁的白昊忍不住走了过来:“你们聊完了吗?”
两人一愣,抬头看向白昊。
白昊指着隘口东面的斜坡,二号停机坪:“来人了。”
孟剑飞眼神一定,立即起身,整理军容:“老连长,我先去忙,晚点一起喝酒!”
王一寿挥挥手:“去吧。”
孟剑飞敬礼,王一寿有些生疏地回礼。
两人目光如炬,各自分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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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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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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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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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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