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抵达航站楼时,已是上午十点。
宋礼在设计院忙工作,没时间去接他,只能回家见。
下班后,宋礼回到家,发现偌大的别墅里还是空空如也。
她不禁有些失望的想还以为回家后第一时间能见到他。
临近饭点,她似乎听见了密码锁自动打开的声音。她放下手里的设计工作,穿过长廊向门口走去,正好看见刚进门的杨星洲。
他一身剪裁精良的衬衣西裤,西装外套搭在臂肘,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英隽的眉眼间不见倦色。
宋礼抬眼看他,一个星期不见,现在对上他沉落打量过来的视线,心里像是微微被挠了一下。
确实是有点想了。
杨星洲并没有多说,将行李箱推进来,反手合上门。他没换皮鞋,直截了当地倾身攥过宋礼的手腕,在玄关处抱住了她。
宋礼猝不防地被拉过去,而后,对方身上清冽熟悉的味道紧跟着笼过来。
她抱一下也一点都不老实,勾着杨星洲的脖颈,踮起脚贴近了几分,趴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道,“欢迎回家,杨先生。”
杨星洲任她挨蹭着靠进来,呼吸骤然深了。他箍着宋礼后腰的手紧了紧,唇抚擦过她的耳发,问她:“我不在的时间里,你在做什么?”
宋礼假装思考道,“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想你。”
她说这话的本意是想撩拨撩拨人。
没想到杨星洲垂眸敛睫,气息灼热,齿端在她耳廓不轻不重地厮磨咬过,低声:“真的?”
宋礼语带笑意的回他,“真的。”
晚饭是在别墅吃的,杨星洲下班的时候带了新鲜的食材,餐桌是宋礼前两天的时候布置的。
她前两天买来缀饰的百合和香槟玫瑰插在白瓷花瓶里,裹着馥郁馨香。
一切都是温馨柔软的模样。
杨星洲在意大利吃腻了意面,晚饭就多做了一些家常菜。
饭后,宋礼切了盘水果沙拉,从橱柜里翻出两根银叉,踱步过去喂人。
杨星洲垂眸盯着她,低首咬过苹果,绷紧的喉骨弧度上下滑动寸许。
眼神深沉而直勾勾。
有点儿勾人了。
宋礼还没开口,就听他忽然出声:“礼礼。”
他声音低沉而磁,蓦然含情带欲地叫了她一声,宋礼顿时有些没缓过来。
下一刻,杨星洲拿走她手上的沙拉碗,随手搁在一旁。他逼身过来平视她,把话接下去:“我也很想你。”
完成了吃饭前未完成的话题。
……
厨房里灯火通明,杨星洲指腹摩挲过宋礼的下唇,神色郁晦。
他想起之前在国外出差的时候,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如此盼望见到她。
接下来的一切好像都失了控。
夜幕降临,厨房的玻璃窗外万家灯火。
杨星洲箍着宋礼的腰吻下来。
她被抵在黑色理石台边深吻,模糊间手胡乱摸索着向后借力,不小心碰倒了搁在台边的沙拉碗。
玻璃碗顺着磕入水池,“当啷”一声猛然清脆的声响。宋礼从旖旎交缠的吻中稍回神,下意识地微微仰脸后撤,刚想回头看看情况,却被杨星洲蓦然抵着下颚重新贴附上来。
两个人从厨房到客厅,紧接着又不小心碰倒了沙发旁边立着的立式灯。
满地狼藉,宋礼被杨星洲压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上唇已经被舔摩得泛起肿,她在空气稀薄的间隙喘气,心跳一声比一声剧烈。
她扯过了杨星洲的领带,细喘着气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家遭抢劫了。”
这个家。
杨星洲手指摩挲着宋礼内陷的后腰窝,额角相抵,目光深得可怕,没说话。
他和她的家。
宋礼眼尾稍带水光,轻笑道,“后天,我们去参加清清的婚礼,你记得留时间。”
杨星洲出差大半个月,现在已经八月初了。
他垂眸看她,唇瓣略过她的鬓间,问道,“什么时候?”
宋礼以为他没听清时间,回答道,“后天,早上就要过去,我要当伴娘。”
她伸手指了指挂在立式衣架上的伴娘服,长款灰紫色绸面裙,一字肩刚好能露出白皙的锁骨。
裙子很漂亮,是许清鸼亲自选的。
杨星洲收回视线,声音低哑的问她,“那你呢?什么时候嫁给我?”
暖黄色灯光下,宋礼的皮肤像泛着细瓷的光泽。杨星洲低头吻她的脸,触吻得若离若离,情绪不明地重复了遍:“嫁过来当杨太太。”
宋礼被他勾得有点儿难耐,含着鼻音应了声:“看你表现。”
话音刚落,宋礼腕间一紧,杨星洲禁箍着她的手往上抬,一只手就简单的束缚住了她的双手。
他锁着她的双腕,倾颓而来的渴望将理智烧得寸毫不剩,连触抚的动作都带着极致的欲念。
借着微渺的光线,宋礼见男人下颚处的咬肌小幅度动了动。www.xiumb.com
一个极其紧绷而性感的动作。
“那我表现好点。”他凑近她的耳畔,动作几乎接近狠了。
宋礼只觉得如坠云端。
一室缱绻。
后半夜,宋礼终于被杨星洲抱着从浴室回到床里。
她困倦得根本睁不开眼,撑着那点少得可怜的清醒,在被窝里摸索着勾住了他的手指。
杨星洲低眸看她,替她掖好了被角。
宋礼的尾音倦懒而哑的说道,“如果可以,我想明天就嫁给你。”
杨星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半夜,前者昏沉的睡去,杨星洲听着宋礼近在耳畔的呼吸声,枕着胳膊睡不着。
她睡前说的那句话时不时的就从他的脑海里蹦出来勾他一下,
如果可以,可是现在还不可以。
杨星洲定定地看宋礼,目光落在她殷红湿润的唇上,呼吸骤然深了。
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也是真的不想让她陷进杨家的豺狼虎窝,即使他现在就想娶她。
阴暗险恶的弟弟,面热心冷的继母,自私薄情的父亲,暗里争权的杨家,这些突然都在记忆里灰淡下去。
直到阳光铺满的那个校园,是宋礼让他明白。
这世界光明灿烂,往事暗沉不可追,每个人都会从另一方面得到爱,都拥有爱与被爱的能力。
因此他说服了自己,纠正了自己,不再去看过去的那些支离破碎。
想和她拥有一个完美幸福的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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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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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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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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