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五日,丁卯因为挑出来了靖康,便也没有再将所有精力放在钱币上了,而是白天做博古架,晚上才挑钱币。
而此时,两对架子已经被他组装完毕,甚至还把剩余的木板料做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在这期间他三大爷没少过来帮他的忙,成品出来后效果很让他满意。
“看来是时候抽个时间上京了!”
丁卯正想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掏出来一看是父亲打来的,便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今天怎么这会儿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平日里父亲给自己打电话都会在晚上,而今天还没到中午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卯啊,你有时间回来一趟吗?”
听到父亲这话丁卯有些紧张,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吧!
“我有时间回去,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那倒是没有,是这样,今天来咱家收羊的和我说,他家一个亲戚前几天在自家院子挖出来好几坛子银大洋,他可以帮忙联系卖给咱们!但是得给他拿点好处费!”
丁卯闻言立刻从担心转变成兴奋:“那是应该的,不可能让人家白给联系,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去一趟,您联系下那个中间人定个时间,咱们就过去看一下!”
挂了电话,丁卯立马拿起背包,并把保险柜里的五万多现金全部装上,又跑去银行取了五万多,就骑着三轮摩托开始往老家走。
其实他倒是也想坐汽车回去的那样会快很多,但如果收成了,好几坛子银大洋,想要拿回来也是个问题,因此他想了想还是骑着三轮摩托回去。
原来,丁显决定要去县里后便就联系着要卖羊和牲口,正好今天上午有个来看羊的。
两人抓完羊,结款时闲聊,听说丁显因为要去县里才卖羊的,就不由多嘴问了句。
“这时县里有好营生啊?也是,在咱们这农村能有啥发展!”
“能有啥好营生,我儿子在县里买个房子收古董呢,我也就是上去帮他看看家啥的!”
“你家大侄子厉害啊,那玩意应该挺赚钱的!”wWW.ΧìǔΜЬ.CǒΜ
“赚啥钱啊,咱也不懂那玩意儿,就看他买了,也没见他卖几件!”
“诶,老哥,你家侄子老银元收不收啊,我姑父家是老地主,前几天在院子里挖出来好几坛子银元呢!”
“收啊!我都见他没少收那玩意儿!那你帮忙联系联系呗!”
“联系倒是行,但不能白联系吧,大侄子赚钱,咋也得给闹点好处吧!”
“那都好说,我家那小子不是抠门的人,我和他说买成了,肯定不少给你拿,这样你给我留个电话!他回来我就联系你!”
“那行,由我在旁边帮腔,肯定让大侄子买成!”
其实,他早就听他姑父说要卖,只是没有门路而已!
……
丁卯背着十多万的现金,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到家,中途还加了一次油!
到家后,丁显就立马给那个中间人打去了电话,两人约定明天上午去看货。
“爸,我看牲口和羊已经都卖了!”
“嗯都卖了,就差这点地了,等收拾完我和你妈我们就上去帮你!”
“爸,要我说地也别收了,给我大舅家我二哥吧,也不白给他,让他把我姥姥那两对掸瓶给我,另外以后每年按行价包给他种!”
“这咋行,这地有你爷爷一些呢,你大爷和你叔叔他们能愿意吗?”
丁卯想了想,这到也是,他想给他二哥的原因还是想让他尽心的给照看一下老院子。
“那就交给我大爷来安排,今年收成都给他们,但我想要我大娘的那一对地瓶,至于他们怎么分,那就让我大爷安排吧!”
丁卯大爷叫丁升,是养老女婿,岳父家就是本村的,家里有一对大地瓶,自小丁卯就见过,只是上一世他去了外地,大爷去世后,大娘改嫁把那个老院子卖了,地瓶也就不见了。
“这倒是行,就是有点可惜了,今年地应该也能收成些钱的!”
丁显还是有点舍不得。
“没什么可惜的老爸,我是真不想你们受累,再说我过几天就要上京一趟,家里那么多东西,如果被人撬了门,丢一件少一件多不合适,还得你和老妈去帮我看着点呢!”
“行吧,那明天回来去找你大爷谈谈吧!你这一路骑车回来怪累的,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吧!”
丁卯点头答应便就去补了一觉,醒来后就和父亲去前院姥姥家,嘱托二哥帮忙照顾宅院的同时也提出来想买那两对掸瓶的意思。
丁卯表哥是个实在人,甚至被起了个二老面的外号,听说丁卯想要那两对掸瓶,便和丁卯的舅舅商量要白送。
丁卯哪好意思白要,姥姥、舅舅和二哥都好说,但舅妈和嫂子却不一定愿意,因此想了想,便决定把父亲的摩托车和家里的那些机器都给二哥。
这一下,即便是他舅妈和嫂子也都痛快的答应了,并连记忆中的那枚洪武通宝背骑牛的花钱也一起给了丁卯。
次日一早,丁卯便和父亲骑车来到了中间人的家里,然后又在中间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货主家。
路程不算近加起来也有近四十公里的样子。
丁卯一下车,看到货主家宅院那一瞬间就知道这家肯定会有比较好的老物件。
这家还是老式的房子,所用都是老式的灰砖青瓦,院墙上还镶着雕花的青石板,门口也摆着一对门墩,一看在以前就不是普通家庭。
刚一进屋,中间人就熟络的打着招呼。
“大姑、姑父都在家呢啊!前几天你们不说那几坛子大洋想要卖呢吗!正好我在下边收羊碰见个收这些东西的,就给你们带过来了!你们研究研究,好好谈谈!”
因为有丁卯的父亲跟着,两位老人倒也放心不少,没有出现见丁卯年少而表露的轻视。
“卖倒是要卖,但他们能给多少钱啊?”
“大爷大娘,您放心我们都是正经收东西的,价格肯定让您满意,但我们得先看到东西才能给您定价啊!”
中间人也很合时宜的开口:“就是,大姑,咋也得让人家先看到东西才能谈,您先去把东西找出来吧!”
“四坛子呢!挺沉的,要不咱们一起去西屋看看吧!”
丁卯等人闻言,便点头答应一起跟了上去。
一进屋最吸引丁卯眼睛的并不是那四坛子银大洋,而是一把折叠立于墙边的交椅,以及一个木头材质的笔筒。
只是简单的一扫,他便收回了目光,心中有了想法,但仍旧还是先谈这几坛子银大洋。
以装放大洋坛子的大小来估算,每个坛子最少都装有300块左右。
丁卯在确认了大洋的真假,知道并非埋的雷后便微笑着开口。
“大爷、大娘,东西没问题,这么大小的坛装的我们以前也收到过,一坛子大概有300多块!”
大爷依旧没有说话,搭话的还是大娘,这也便能看出家里是女人做主。
“你就说,这样一坛子你能给多少钱?”
“大娘,我倒出来看一下行吗?”
丁卯还是要再检查一下,不过倒是不用全部检查,只随便挑一坛子检查就行,毕竟万一里面装些铜币之类的,可就亏了。
“行,你别把坛子弄坏就行!”
大娘倒也是没有反对,于是丁卯随便挑了一个坛子,把里面大洋一点点拿出,并也暗自计算着数量,确认没问题后便报上了价格。
“没啥问题,大娘您看,我们之前收这样的都是一万块钱一坛子,您看看能行吗?”
大娘明显有些犹豫。
“我那天在集上听说,好像有人收给50块钱一块呢?”
得,虽然现在信息还不够发达,但架不住农村妇女的七嘴八舌,口口相传啊!
“大娘,我们单收确实50块钱一块儿,但收的都是不带锈的,您这些都生锈了!而且数量也都是估算的!”
丁卯话音刚落,中间人也赶紧凑上来开口。
“对呀大姑,人家那个都没锈,咱们这个全是锈,估计价格会差一些,您看那些收粮食的不还要看看是不是陈谷子吗,看看打的干不干净,不干净还要压价呢!”
昨晚通电话的时候,丁显答应了收成之后会给对方多拿2000块钱好处费,因此他倒也是真帮着说话。
大娘想了一下,对旁边的大爷说道:“老头子你算一下,50块钱一块,一坛子300块是多少钱!”
大爷赶紧在墙上画了一阵,然后说道:“一坛子一万五!”
丁卯趁此时也拿起那个笔筒端详了一下,确认是黄花梨,然后又擦了一下交椅上的灰,发现也是黄花梨的,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大娘有些为难的开口:“那这也差太多了,一坛子差5000块钱呢!”
丁卯也假装为难的说道:“大娘,您家的这些确实锈大了些,但毕竟数量多,我也是喜欢,但按您说的价,我就真的担着风险了!”
大娘依旧不松口,说道:“那也差太多了!”
丁卯闻言拉开背包拉链,露出里面红彤彤的钞票,说道:“大娘您看,我是真诚心要买,钱我都带来了,主要是真有风险,这样您看行不,您把这把椅子和这个笔筒,还有门口那一对石墩给我行不?”
看到丁卯满背包的钱,大娘明显意动了,再次确认问道:“按一万五一坛子?”
丁卯回答的很干脆:“对就按一万五一坛子,我这也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硬撑着!毕竟之前也说了,价钱一定让您满意,说出去的话,吐出去的钉!亏赚的也就那么回事,我毕竟年轻,在别的上找补找补呗!”
“这价到是行,椅子和这个也能给你,就是门口的石墩还要镇宅用呢,我给你换一对瓶子行不?”
丁卯并没有发现屋子里有瓶子,但只要把椅子和笔筒弄到手就ok了,那对门墩他到也不在意。
“大娘还就那对门墩值钱,现在很多人信这个,有些老板就找这玩意摆在公司门口,但既然是您家镇宅用的,我也不能强人所难,瓶子就瓶子吧!”
说着,丁卯就在背包里取出六沓钞票递了过去。
“大娘您查查钱没问题吧!如果没问题还得麻烦大娘帮忙把您说的瓶子给找出来。”
大娘笑的合不拢嘴,爽快的接过钱,并对着大爷吩咐到:“你去把柜子里那对瓶子给拿过来,别弄打了!”
然后又对着中间人说道:“小涛啊,你帮大姑看看钱都没问题吧!”
中间人小涛自然是高兴的不行,接过钱,故作认真的帮忙查验真假,并数了起来。
“数量多,钱也没事,大姑你赶紧收起来吧!”
这时候大爷也把那对瓶子拿了过来,一对豆青高加白,一眼能看到清中期的龙耳海水纹青花满彩的狮子瓶,又称为太师少保,因为是九个狮子也可以称为九世同堂!
这下可赚大发了,上一世丁卯也见过这样的瓶子,但却是单只有残的,在邮局门口让老朱头200块钱卖给了一个同行,最后被其以18000元卖了出去。
回来的路上,中间人拿到属于他的2000块钱,高兴不已。
“大侄子,那个门墩贵,就应该要那个的,这么好说话可不行!”
丁卯面带微笑,却不可能说破,那个门墩不过是个搭头。
“没事的叔高点就高点,不赔钱!”
“不赔钱就行,等下你给我留个电话,以后碰见这些东西我还给你联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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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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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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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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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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