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怎么了?”阮盈盈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
“盈姐儿,咱们这个皇上做事一般旁人猜不到他的底牌。姑母今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头。姑母怕你不但进不了凤仪宫,连个妃位都不稳。”阮太妃接过茶感叹。
她感觉皇上看阮盈盈的眸子里过于清明。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位女子有兴趣,眼眸里会含着火,含着情、欲。
以前总是觉得皇上性子冷的原因,今日她发现他看林家女时却不一样。
家里为了让阮盈盈进宫,长期让她随自己住在宫中,如果最后进不得宫,为不得妃,她又当如何?
京中皆知她一心为妃,又如何婚配?
“姑母那怎么办?”阮盈盈着急地问。
“先别急,容本宫细细思量,”阮太妃感觉鬓角胀痛的血管都在跳动,“估计得用些法子,你先与皇上有了肌肤之亲,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做不得皇后,有侯府和本宫在,皇上看面子也会给你个妃位”。
“这事皇上没有哪方面意思,我怎么能办的到?皇上身健体壮,我一个弱女子又用不得强。他平日都不让我近身,用药只怕也难寻机会。”阮盈盈都快急哭了。
进宫做妃除了家族利益,她自身对元暮也有爱慕之情。
“他心不在你身上,这事唯有用药才能得逞。”阮太妃考虑了一会儿道,“这事要趁林家女不在宫中之时再做。”
“姑母,左相的女儿白梅不是嫁为庄王妾了吗,她前几日曾特意来见我,说她在庄王府那事是林朝华设计的她。还说林朝华就是林朝。”阮盈盈突然想起前几日白梅的话。
“林朝小时我们都见过她是男子身体,她说得有些悬……,”阮太妃蹙着眉思量,“她说的未必是真,本宫怕她是做了庄王妾心有不甘,而故意撺掇你当刀。”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我也觉得林朝华就是林朝。姑母,林朝女扮男装那可是欺君之罪,何不趁此机会治她的罪”。
“不可,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般,她女扮男装,皇上能不知情?只怕背后离不开皇上的谋划,你去告发,告发的是谁?”阮太妃连连摇头。
阮盈盈恍然,她倒是没有看这么透彻。
*
这日,用过膳林朝华带绯红去牡丹苑去观花,元暮处理完政务去芙蓉阁没见到人,追到了牡丹苑。
看到自己的人正拿着扇子在浓艳国色牡丹丛中扑碟,轻盈的身影飘忽若神。
元暮站在远处薄唇蕴含着笑,静静瞧了一会儿,走上前看到俏皮的人玩得额头都是薄汗。
掏出自己的手帕:“朝朝累吗?”
骤然被他揽住,腰间一片酥麻,等他为自己擦了汗,刚要道谢,准备撤开距离,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
“朝朝你钗歪了。”
林朝华被他转到正前面,伸手去整理她头上的金钗。
钗整理好,长臂一伸又在一旁勾着掐了一枝牡丹,也不询问,直接插在林朝华的鬓间。
林朝华僵着身子轻唤了一声:“皇上。”
元暮沉声道:“别动,我再为你整理一下发。”
被他这样搂住,又是在花园,林朝华怕被人看到,吓得都出汗了。
元暮压眸看到晚间的霞光就像为自己怀里娇艳的人染了烟霞。
不由得想更亲近一些。
林朝华反应极快,在他俯下身的同时伸手捂住了他落下来的唇。
元暮嗤嗤地笑,温热的气喷得她手心痒。
“小东西机灵得很”,元暮捉住她的手,抓起,启唇把玉指轻轻咬在嘴里。
林朝华的手被他不轻不重地啃咬,弄得酥酥麻麻。
又羞又恼地用眼梢瞪他。
“朝朝不恼,我送你回芙蓉阁,三锦已经冰了西瓜和冰酪。”元暮牵住林朝华的手陪她往回走。
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从花丛里走出一个失落落魄的身影。
阮盈盈一脸悲痛,一腔忌恨,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自己为了进宫,跟姑母小心谨慎讨好,一次次往御书房送吃食,也只是换来皇上面上的几句温和道谢。
人都说皇上持重,男女之事上冷。
谁晓得,冷静自持,一向待人疏离的皇上。
今日竟然这般低声下气地哄着她讨温存。
她好恨。
恨她什么也不做就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阮盈盈强忍着眼泪,回到寿安宫,扑到榻上放声哭出来。
阮太妃赶紧从花厅赶过来:“盈姐儿这是怎么了?”
阮盈盈坐起身子抓住阮太妃的手:“姑母,你让我母亲进宫,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不能把一切让给那个姓林的女人。”
她的心里就像吞下一块燃烧的炭,灼的她要疯了。
“姑母,咱们索性把她除去行吗?”
“别说胡话,除掉她不容易,即便得手,皇上必然会追查到底,得不偿失。”阮太妃轻拍她的手安抚。
“姑母我恨啊”
“傻孩子,你这个样子如何入宫?这深宫里能活下来的都是聪慧懂得进退的女人。谁得宠你就要学会避其锋芒才行。即使要动手也要寻机待发,一蹴而就。”
“姑母现在容不得慢慢计划了,走到这一步,如果我进不了宫就是一个笑话。”如今她唯有放手一搏。
虽然阮太妃一再安抚,让她别管了,她会和文昌侯商议处理,可阮盈盈放心不下。
一夜未睡在想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寻了理由出宫,去庄王府见了白梅。
阮盈盈道:“如你所料皇上被林家女勾了心魂,只怕那凤仪宫都是为她修缮。我不甘心,白姑娘一个好好的丞相嫡女成了妾,你甘心吗?”
白梅兮兮苦笑:“你莫激我,我早恨不能食其肉。”
“好,既然如此我们合作。白小夫人咱们分头行动,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林朝华调回林府?我在宫中要先攻下皇上。”阮盈盈直接道出自己计划。
“这个事我可以做到。”白梅能想到她准备做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晓得元暮谨慎,管窥蠡测,阮盈盈在他跟前很难得手,不过有一分可能,她也想帮她试试。
只要阮盈盈得手,那么她就是在后宫埋下一步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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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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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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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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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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