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朝的营帐内摆了一桌酒,桌上都是青黛亲手做的菜。
三人围坐。
到边境这些时候元暮更加沉稳,凡事策无遗算,手段更加果敢,狠厉。
他的外貌方面变化不大,经历了战事和边境风沙地让他醇厚了许多。
慕容小将军外形变化惊人,一个白净的少年,成长为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白净的脸部有了一道疤,不过疤痕没有损失他的俊美,反而让他有了男子经历厮杀后的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之气。
没有任何变化的就是林朝,她整日被藏在帐中,依然被保护得很好,还如以往般明媚中带着软糯。
“来,林朝你看这个,”慕容小将军从怀里掏出一块通体莹润的白玉。
这是他提前为林朝在当地淘到的一块上好暖玉。
林朝看着自己手里鸭蛋大小的白如羊脂的美玉。
“这是哥哥送你的生辰礼物。”看到林朝喜欢,慕容小将军笑着饮下一杯酒。
“谢谢慕容小将军,”林朝起身把暖玉收进自己床上的暗隔里。
坐回到位置,举起酒盏:“谢谢今日王爷和小将军陪我过生辰。”琇書網
“你慢些饮”,元暮不放心的安顿。
“这杯我干了,等会儿饮慢些。”林朝昂头饮尽杯中酒。
坐下撅了一下嘴,带着一丝娇嗔,美目盈盈望着元暮:“今我生辰,王爷就由我多饮一些。”
“好吧,喝多了别吵着难受就好,”元暮无奈地笑笑,言语中不觉意带着几分宠溺。
“王爷——”林朝把玉白的小手伸出,歪着头看着元暮,浅笑不语,提醒自己的礼物。
元暮放下酒盏,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裹的东西:“巧了,跟慕容的一样,也是羊脂白玉。”
林朝打开手帕,云是一块莹透纯净、洁白无瑕,透着羊脂润泽的暖玉,只是比慕容小将军的那一块还要大一些。
“两位兄长送得我都很喜欢。”林朝起身坐到床上,打开暗格,把慕容小将军送的那一块玉,又拿出来,两块放一起把玩了一会儿,重新放好。
几人继续饮。
林朝最先喝晕,小脸通红地趴在桌子上,元暮扶住她胳膊:“走,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我不,我就要在这里陪你们”,芙蓉面抬起,杏眼染着醉意,如桃花春水,眼尾微微翘起,带着旖旎风韵。
元暮心猛地一滞,举杯给自己灌下一杯酒。
慕容小将军喝多了,站起身,稳了稳摇晃的身子,轻轻拍了一下林朝肩膀:“林……朝,小兄弟,咱们仨再碰一杯,等这次回到京城咱就是共过生死的兄弟了。”
林朝迷迷糊糊端起杯跟他们碰了一下,喝了酒,又趴下。
林朝、慕容小将军喝趴后。元暮一杯又一杯灌自己酒。
也饮多了,脑子昏沉,他感觉脑子都不灵光了,等他意识到,放下酒杯,看到林朝趴在桌上,慕容不见了。
他站起身,才看到那厮喝多躺在地上。
元暮起身抱起林朝,准备把她放床上。
林朝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睫羽动了几下,人却没清醒。
把人放床上,刚准备给她拉薄毯盖,林朝在床上扭动了几下,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拉扯自己的衣领,粉唇微启嚷道:“我喘不上来气。”
元暮在床边坐下,伸出手,为她解开脖颈里的一颗扣子。
刚想起身。
小手又伸进领口,胡乱撕扯着,嘟囔道:“青黛,我,我好难受。”
元暮重新坐下,凤眸盯着她胸口关问:“哪里难受?”
“你帮我放松一下,裹得太紧了,我要憋死了。”林朝用力扯大自己的领口。
元暮压着凤眸,看到里面好像缠着白色棉布。
他心里奇怪,这么热的天这孩子在胸上缠这么多棉布干吗?莫不是什么时候受伤了?
想到这里,元暮把腿也翘到床上,侧过身,一只大手捉住林朝乱动的小手,另一只手,去解她扣子。
把包裹的棉布往下扒了下。
只一下……
像是被烫到了,手迅速收了回去,整个人因惊吓过大,从床上跌在地上。
跌倒在地上的元暮,凤眸带着惊诧还在直直盯着床上的人。
坐在地上,忘了起身,盯了床上的人好一会儿。
才趴起身,大步“逃”往帐外。
回自己营帐的路上,元暮都没有完全回过神。
赵炎正在主子帐外值守。
看到主子大步回来,在门口站住,带着一些慌乱,气息也不稳。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主子如此。
跟在主子身后进了帐。
元暮帐中站住身,凤眸沉得比这夜还要深几分。
今夜到底怎么回事?
是自己醉了?
还是自己的心魔?
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赵炎——”他猛的一声唤。
“属下在。”
“去,去备水,我要沐浴,要冷水。”他需要清醒一下。
赵炎刚准备去。
元暮又想起,慕容还留在林朝帐内。
重新地吩咐:“去林朝帐内,把慕容扛出来。”
“好!”炎刚转身准备出帐。
身后主子急开声:“站住!你不能去,你去备水,我自己去扛。”
他不能再让赵炎进林朝的营帐。
赵炎看着今夜奇怪的主子,直到他身影消失才去准备水。
元暮回到林朝的账,看了一眼地上睡死的慕容小将军,穿过他,走到离床三步的地方站住。
他不敢再往前,远远地撇了一眼,赶紧退回去,扛起慕容,把他丢回了他自己的营帐。
元暮回去,赵炎已经把水备好。
元暮坐进木桶里,水透出的寒意浸入身体。
他什么也不敢想。
沐浴完,躺到床上强迫自己睡觉。
心里告诉自己,也许明早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寅时,元暮准时醒来。
他坐起身子深吐了一口气。
“王爷一脸吧”,赵炎知晓他定时起床的习惯,洗漱水已经打来。
收拾妥当,椅上坐下,他拿起一本书。
凤眸落在书上,心却在计算时间。
他在等,林朝一般在辰时起床。
……
辰时到了。
他又想要再晚会儿,她昨夜饮了酒,可能会起迟。
巳时已到,立马沉声唤:“赵炎——”
赵炎进入帐内。
“摆早膳,你去把林朝叫来,让她陪我一起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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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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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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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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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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