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去。”
“谁说我不去了!张启灵,你不要太过分了!”
苗翎瞬间觉得心底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疯狂的向着头顶翻涌,灼烧着他的理智,手里的易拉罐被攥的变形,里面的黑色的液体浸湿了他的手背,和掌心之中的血迹搅在了一起。ωωω.χΙυΜЬ.Cǒm
“翎子?”
黑瞎子不懂这突如其来的修罗场是怎么产生的,见苗翎手心的血水连忙就要去取药箱却被苗翎红着眼眶狠狠的瞪了一眼。
“不关你的事!不许说话!”
苗翎将手上的易拉罐丢在垃圾桶,长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次将心底的狂躁按了下去,握了握拳,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精气坐在沙发上,不再去看站在二层的张启灵,勾了勾唇轻笑了一声:“张启灵,你凭什么管我?”
“危险,不能去。”
张启灵站在阶梯上,看着垂着头嗓音苗翎微微抿了抿唇,他不知道该怎么苗翎来解释,青铜门后是他毕生都要守护的秘密,但是看见苗翎此刻,只觉得心底闷闷的,无比的难受。
苗翎低着头不去看张启灵,一开始的怒气被压制下去之后,便是源源不断地委屈和酸涩,涨着眼眶努力不让眼底的水流出来,张启灵的话一出口,苗翎气炸了,一抹眼睛,咬牙切齿的冲人吼道:“我危险是我自己的事!张启灵,我不管你了!你也别管着我!
怒气上头,苗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对着张启灵开口,一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滴滴答答的,从指尖处滴落的血液都要聚集成一个小小的水洼了。
黑瞎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像是父母吵架夹在中间的孩子,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要劝谁,半晌叹了口气,伸手将看起来可以正常沟通的苗翎按着坐了下去。
“好了,翎子先把你手上的伤处理好。”板着脸瞪了一眼坐着都不安分的苗翎,再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张启灵“哑巴张你也少说几句。”
张启灵:……
苗翎被突然涂上去的药水激的龇牙咧嘴,张启灵从阶梯上面走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唇瓣紧抿,站在不远处看着苗翎,嘴唇微微嚅动似是想说些什么。
“啧,也不知道这哑巴张平时看起来闷声不响的,做了什么大事把翎子气成这样。”
黑瞎子瞥了一眼张启灵嘴里叨叨的,苗翎白眼一翻干脆就直挺挺的靠在沙发上,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嗨,瞎子真是命苦,好不容易有一个大单子,结果你们两个还……哎!瞎子命苦啊!”
苗翎掏了掏耳朵被黑瞎子嚎的耳朵都要耳鸣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还红着的眼睛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笑嘻嘻的黑瞎子,伸手一把将凑在自己耳边嚎的黑瞎子一把推开,撇了撇嘴
“得了,别嚎了,什么时候走?”
黑瞎子一听这话,瞬间就收住了,主打的就是一个收放自如,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将手里的药塞给站在一边的张启灵。
“两周之后。”
“好!”
“翎子……”
张启灵声音低沉,一双黑眸看着不看自己的苗翎,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黑瞎子伸手拽了一下,伸手将张启灵拉到一边坐下,将张启灵还没有说完的话硬生生的打断了。
“我……”
“我什么我,闭嘴,不许说话。”
苗翎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子和发怒的小狗一样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还想说什么的张启灵,手往桌子上一拍。
“哈,哑巴张你也有今天。”
苗翎的年龄最小,武力值也是最低,但是硬是把张起灵熊的一愣一愣的,黑瞎子简直乐坏了,恨不得拿出相机拍上几张,这么多年了,能把张起灵管成这样的实在是罕见。
张起灵垂着眸子面无表情的盯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黑瞎子,黑瞎子倒也乖觉,不知道是怎么从张起灵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信息,拍了拍手说了一句:“得勒,瞎子我去看看花爷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说吧,你当时为什么丢下我一声不响的就跑了。”
黑瞎子一走,整个客厅顿时安静了下来,苗翎冷着一张小脸轻嗤了一声。
“没有丢下你,青铜门,危险。”
张启灵似是在努力的组织着自己语言,关于这一切,他不能完全的告诉苗翎。
“危险你就丢下我了?张启灵,你到底有没有把我……”
一句话说到一半,苗翎突然停住了话头,眉心蹙起,面上带着一丝痛苦,闭着眼睛不去看张启灵,半晌自嘲的笑了一声。
“翎子,不是故意丢下您,那里有我的责任。”
“你的责任,青铜门?那里到底有什么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
青铜门,吴斜,阿宁,陈皮阿四,还有张启灵,那里究竟是有什么!万奴王,阿幼朵,这一切都像是和青铜门脱不开的关系,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和那个大门有关系!
“青铜门背后,究竟有什么!”
苗翎红着眼,这一切就像是一张网,从青铜门的那一刻将所有人都网了进去,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是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那些背后布置的,但是从青铜门的那一刻,他就主动的加入了这场局。
“终极,这一切万事万物的终极……”
那一瞬间,张启灵的表情神态变得复杂难以捉摸,目光好像在透过这个时空去看一个未知的世界。
苗翎傻愣愣的点了点头,张启灵的话他是一个字都听不懂,终极?是什么?
但是看张启灵的神态,苗翎却没有再问出口,撇了撇嘴虽然心里还是很气,但是冷静下来却不会再看见张启灵就忍不住想要冒火了,自顾自的靠在沙发上单方面的冷暴力。
今天一天先是坐飞机然后吃饭,和黑瞎子比划,到突然见到张启灵,苗翎的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状态,如今闭着眼睛不知不觉之中昏睡了过去。
张启灵就站在一边看着苗翎,眼底神色复杂难辨,但是随着苗翎的小呼噜声全部都打散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张启灵伸手将一边沙发上的薄毯拉了过来盖在苗翎的身上,指尖轻轻的在苗翎的虚虚一扣,本来就已经很纤细的腕此刻瘦的伶仃,比起上次见,现在的小孩瘦的站在那里就直惹得人心怜。
张启灵唇瓣微动,定定的看着,半晌才直起身来。
许久之后,拐带小孩的黑瞎子“惨叫”声隐约传来。
既然没办法和小孩生气,那就去揍撺掇小孩的人,不过分吧?
苗翎将毯子盖上头,阻隔那隐约的噪音,身子蜷了蜷,哼唧一声睡得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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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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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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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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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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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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