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李进?
郝刚思索着,会是那个大光头吧!
灯光昏暗,长发遮盖住脸孔,郝刚也没看清楚这个故作潇洒的家伙是不是那个让人喜爱的光头李进。
如果大家知道以后的光头李进上学时是一头张扬的长发,会不会把假牙都笑掉了。
但李进的上场让郝刚兴致大增,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场景,音乐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不深入生活,哪来的贴近生活。
刚才胡静和张国荣在舞台上的表现让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现在李进的登台就让这个感悟更深了。
大学生们都钻进书本里,不食人间烟火,华夏音乐又哪来的迸发与突破。
不仅仅是音乐,当官的、建房的、裁剪的、画画的,都是一样。
李进甩了一下头发,觉得很潇洒,挑了一架手风琴,在一堆五花八门的乐器里,这个手风琴可能是他最熟悉的了。
随手试了一下音,几个场面先生对视了一眼:行家。
李进拨开长发,露出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各位父老乡亲,李进献丑了,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献给大家。”
风琴声响起,悠扬的旋律充斥小面馆的每一个角落,郝刚不由自主地评价:高手。
李进的音乐功底没的说,手风琴也许不是他的强项,但玩得激情四溢。
面馆中吃饭的人很多,但纯粹吃饭的也许就郝刚他们三个,其余人都是冲着面馆的音乐氛围来的。
李进琴声一起,很多人的手就痒了起来,几秒种后节拍声就明快了起来。
老板娘的勺子开始搅不动面条了。
不得不说,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无人的场合她可以无比娇羞,但万人瞩目的场合她又可以无比豪放。
李进的琴声仿佛是电源开关,一旦打开,氛围就上来了,老板娘拼命地做自己的思想工作也没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歌喉。
在李进的风琴声的引诱下,老板娘终于引吭高歌。
“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老祁说她当年是工宣队的台柱子,看来没有夸张,老板娘虽然徐娘半老,但声音风韵犹存,好听!
众人目光转向煮面条的大锅边,老板娘把大勺子往老祁手里一塞,昂头挺胸就走向了小舞台。
劳累了一天,还不许老娘爽爽啊!
元月满眼小星星看着老板娘,羡慕地很,啥时候我也能这么霸气啊。
惜夏偷偷地往嘴里塞着排骨,郝刚到现在还没发现他们的碗里都藏着喷香的排骨呢,小面馆里,就这点好东西了。
“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歌曲唱罢,余音袅袅,众人从陶醉中缓过劲来,掌声雷鸣。
老板娘胖手一挥:“长毛娃,今天唱得很爽,你的面钱就免了。”
李进不好意思地说:“老板娘,我还没吃呢,现在吃还给免吧。”
老板娘胖手继续一挥,颇有气势地喊道:“免!”
李进大声喊道:“老板,我要排骨面!”
老祁苦笑一下,就知道是这个结局,自己这个老婆面狠心善,估计又是爱才了,想接济一下这些穷学生的。
好在才唱了一首歌,要是唱得多了,估计今晚就白干了。
谁料到老板娘热血上头,胖手继续挥舞:“只要上台玩一把,得到大家喝彩的,吃面全免!”ωωω.χΙυΜЬ.Cǒm
掌声再次响起来,这次比以往更热烈,有的玩还有的吃,到哪儿找这种好事。
听到李进说排骨面,郝刚仿佛闻到了排骨的香味,这味道不虚幻。
郝刚低头一瞧,元月和惜夏正鼓着腮,嫣红的嘴唇泛着油光。
有好吃的,谁还顾及形象啊。
郝刚卑微地看着元月和惜夏碗里大块的排骨,想管又管不了,元月说得理直气壮:女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肉肉。
三人吃完就走了,听到热闹赶过来的人越发的多,面馆里连插脚空都没有,汗味、面味、各种不良气息熏得元月和惜夏有点受不了。
都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哪经历过这些腌臜的环境。
气氛正热烈着,面馆还不定啥时打烊呢,谁知道今天这些发烧友要玩到多久。
郝刚把两人送到休息的地方,惜夏很淑女地说:“郝刚,再见。”
元月连手都没摆,再什么见,只要郝刚没那些破事,哪天不见。
郝刚没再管元月怎么安置惜夏,他还要跑去海川宾馆,那儿等着他去拜见的人多着呢。
顾教授、梅大姐还有士林传媒的一帮子俊男美女,都到了海川的地头上,自己不冒下头总是不好的。
9月11日,天气一如既往地阳光灿烂,正是海川一年中最舒适的时节,音乐节要如期开幕了。
第一次接待这么多来宾,海川人有点不适应,郝刚去吃早饭顺便体察民情的时候,发现有不少摊点的老板愁眉苦脸。
东西准备少了,不够卖了。
这真是快乐并痛苦的事情。
郝刚不由得想起那个小品:做生意最幸福的事,东西卖完了,客人还很多;做生意最痛苦的事,客人还很多,东西却卖完了。
不知道这一世,那一对师徒还能不能憋出这么有“哲理”的段子。
能有钱赚,就是好事,不管是海川当地的老百姓还是前来支援的清江美食团,脸上的喜气是藏不住的。
郝刚很满意。
白天的海川,在大太阳下,昨晚那种朦胧美被剥得一干二净,尽管已经浓妆艳抹,但还是遮不住闭塞很多年积攒下来的“雀斑、白斑、黄褐斑”。
没办法,底子薄啊!
走到开发区,情况好了点,城市规划和建筑物的现代化气息明显浓郁起来。
李二少的审美还是出类拔萃的,长期在国外受到的现代化熏染和系统的高等教育让他对城市规划有着卓尔不群的见解,加上郝刚有意无意的点拨,海川的近期规划可以说在国内是无出其右的。
整齐茂密的林荫道,干净整洁的黑色路面,错落分布的厂房和民居,精致艺术的点缀小品,报纸上所夸赞的艺术品味在这里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一路走来,郝刚听到的尽是赞叹声。
郝刚更满意了。
就像学霸一样,不仅体现在学习成绩上能考高分,就是唱歌、跑步、打球、跳舞都会比学渣强,有这样优秀的城市规划,这个城市的发展前景难道能差了吗?
来的都是聪明人,自然会想明白这一点。
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几百万海川人的命运,郝刚有点自豪,这就是我的城市!我的家乡!
“华夏深城,清江海川。”我说了海川要比肩深城,那她就一定要比肩深城。
深城的发展仗的是地利,海川的发展仗的是我郝刚的金手指,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地利厉害还是金手指更厉害。
这一刻,郝刚斗志昂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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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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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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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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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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