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郝刚一地鸡毛。
草草吃完早餐,三人回房间休息。
惜夏和吕丽娜休息的是不是安心,郝刚不知道,但他肯定是没法休息好。
躺在床上,郝刚满脑子都是“元月要来了”。
元月要来,这是计划中的事。xiumb.com
本来郝刚是很盼望元月早点过来的。
锦衣夜行,不如不穿,到了京城参加国赛,没有元月壮行,那岂不是不圆满。
在和平年代,考场就是战场。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手起箭出,射落奖牌,该是何等的壮烈激昂!
到时候在元月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中走出竞赛考场,郝刚想想都觉得风光。
可是谁能想到会在火车上遇到惜夏啊!
没有惜夏,这次京城之行是完美的,考完之后带着元月东奔西走的,一朝看尽京城花,不爽吗?
元月不来,这次京城之行也是完美的,陪着惜夏一样可以花前月下,也很爽的。
最怕的就是眼下这这个局面,元月来了怎么办?
如果对惜夏彻底死了心思,郝刚可以适当地和惜夏保持距离,从此以后各走天涯,最多见面装模作样地客气一番。
可是郝刚放不下心里存留的那份上一世的欲念和愧疚,对惜夏、对元月,都是。
郝刚在床上烙饼一样,翻来翻去了好久,最后不想了,随他去吧,只要我不明着表示出来,谁爱猜谁猜去。
放下心事后,郝刚很快就睡着了,直到晚上才在震天的敲门声中醒过来。
“郝刚,开门,你是猪啊,睡到现在。”
郝刚一激灵,是元月的声音,
“她怎么来了?”
郝刚抬头看了下时间,虽然窗口处的天还亮着,但已经是晚上了。
“糟了,睡过头了,忘了去接元月了。”郝刚暗暗自责,赶紧爬起来。
打开房门,元月气鼓鼓地站在门外。
“我,我睡过头了。”郝刚支吾着。
“我看出来了。”元月老气横秋地打量着郝刚,“年轻人要多注意身体,不要随便糟蹋自己。”
“咳咳”,郝刚尴尬地咳嗽几声,元月这话好像是有所指。
“元月,你没回家啊。”郝刚看着元月手里的大包小包,小心地问道。
“家里没人。”
家里没人你回来干什么?
郝刚心里对樊义山和未来的丈母娘一肚子意见,这么大的闺女随随便便的就丢了出去,你们不怕我还怕呢。
想想自己好像也是的,这都多久没听到郝爸郝妈唠叨了,好像上了高中后,家里人真的是能不管就不管了。
元月把包往门口一扔,进了房间朝沙发上一躺,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累死了。”
郝刚捡起背包,拿到里面放好:“谁接你过来的?”
“我。”牛汣搭着话就走了过来。
把房间钥匙递给元月,牛汣解释道:“四嫂跟我说了你昨晚的事,估计你会爬不起来,就让我做了准备。我过来敲门,你睡死了没敲开,我就自己去接元月了。”
郝刚挠挠头,很感激地说:“谢谢汣哥。”
牛汣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难得啊,我都多久没听到你喊我汣哥了。元月,托你的福啊。”
元月嘴角上扬,笑得很是得意。
一顿匆忙,安顿安好了元月,睡足了的郝刚精神头健旺,看着如花解语的元月,郝刚忘了竞赛也忘记了惜夏:“汣哥,咱家月月来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元月眼一翻:“跟谁咱家呢,月月是你叫的吗?”
回到京城,元月一口京片子就出来了。
牛汣哈哈一笑,帮腔道:“就是,咱家月月是你叫的吗?”
元月同样没好气地给了牛汣一拳:“你也不能叫。”
牛汣顺势躺倒在沙发上,哼唧起来:“重伤,重伤,今晚没个千儿八百的这伤好不了。”
元月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拳头:“郝刚,我这么厉害了!”
郝刚鄙视地看着牛汣:“不是你厉害了,是有人糠心了。”
元月狐疑地看着牛汣:“牛哥,你怎么就糠心了呢?”
牛汣老脸泛红,朝郝刚呵斥道:“你别胡说八道,元月还小呢。”
元月眨巴着眼睛,心里想这和我小有什么关系?再说了郝刚也不比我大多少吧。
“咱把师姐也喊着吧,好长时间没见着她了。”元月建议说。
“行,你说带谁就带谁。”郝刚这时候很好说话。
“那把那两个也带着,多个人多双筷子,也多花不了你几个钱。”牛汣指着隔壁的房间,不怀好意地提出建议。
有仇不报非君子,要报就不要等到隔夜,牛汣像一个阴险的刺客,在最合适的时机,刺出了要命的一刀。
牛汣说完,得意洋洋地看着郝刚。
“好啊,你去招呼。”
出乎牛汣的意料,郝刚答应得非常流畅,似乎对带上惜夏没有一点儿负担。
元月和惜夏迟早要见面的,晚见不如早见,现在见面也没什么,反正郝刚心里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打气:我和惜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两个?两个什么?”元月好奇地问。
“两个美女,金陵人,我火车上遇到的,也是过来参赛的。”郝刚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江南美女啊,那我得看看,看能不能配上咱们海川的才子。”元月的话似乎有点醋味,但还算冷静。
牛汣有点失望,火是点起来了,但不旺啊。
“牛哥,你去喊啊。”元月催促着。
牛汣有点后悔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提出的建议含着眼泪也得上啊。
问题是郝刚可以把惜夏和吕丽娜邀请出来,换成自己可就不一定了,要是人家不给面子,可就白白地让郝刚看了笑话。
看到牛汣磨磨蹭蹭的,元月更是不满了:“牛哥,你行不行啊,你要是不行,我让郝刚去请了啊。”
元月的话很有刺激性,牛汣心一横:去就去,大不了人家不搭理我,难道还能因为请人吃饭让我憋死在你们两口子手里啊。
牛汣走过去,元月就这么看着:“郝刚,我怎么觉得牛哥有一种风萧萧兮的感觉。”
声音并不小,牛汣听得到,所以脚步不由自主地一个小趔趄,惹得元月捂着嘴娇笑。
江南美女?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美女敢往郝刚身边靠,难道能比胡静还要强?
在元月的期盼中,牛汣咚咚地敲响了惜夏的房门,开门的是吕丽娜:“你是谁?有事吗?”
吕丽娜半开着房门,牛汣看不到里面的惜夏。
元月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那边,看到吕丽娜探出头来后,长出一口气:不过如此,及格罢了。
“郝刚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他来了朋友,想让你们一块跟着吃饭。”牛汣打着郝刚的旗号,不打没办法,吕丽娜不认识他。
“哦,是郝刚啊,他朋友我们不认识啊,就不去了吧。”吕丽娜很自然地推辞了,做人要有分寸,不是人家对你好就能不知进退的。
“嗯,郝刚说人多热闹。”看到吕丽娜不愿意,牛汣有点为难了。
吕丽娜迟疑着不说话,她也在权衡是不是需要拒绝。
“是谁呀?”惜夏在门里面问道。
声音传出来,元月瞬间精神了起来,就像闻到了天敌的味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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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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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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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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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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