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音将梁以书来过的事,跟他大致说了一下。
沈君霖看着梁以书送给慕南音的东西,挑了挑眉。
“演武会的入门帖……”他从书桌旁,拿起一张帖子,表情幽幽的:“看样子,本王这张入门帖,是拿晚一步了。”
慕南音:“……”
哦豁。
这谁想得到。
“而且,本王还听说,三年前的演武会,王妃大展拳脚,大绽光芒,和本王那好侄儿,分别成了女子组和男子组的魁首。”
“当时,还有不少人,传言你们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有此事?”
慕南音:???
这都是几年前的陈年老醋了?
现在怎得又翻出来喝了?
“沈君霖,你……吃醋了?”慕南音观察着他的神情。
男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吃醋?本王怎么可能吃醋?”
“哦?是吗?”慕南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错,也正是那场演武会,让我对沈嗣宸一见钟情……”
话音未落,慕南音只觉得腰间一紧,男人恶狠狠的神情在她眼前放大。
唇瓣上一痛。
“唔!”慕南音吃痛,推开他:“沈君霖,你属狗的吗?”
怎么动不动就张嘴咬人?
狗?
男人冷笑一声,随手将书桌上的文书一扫而空。
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慕南音只觉得天旋地转。
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压在书桌上。
身后,是冰冷的桌面,身前,是灼热的胸膛。
慕南音进退两难,只得硬着头皮面对他:“沈君霖,好好得说着话呢,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本王是属狗的吗?”
男人说着,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本王若是狗,也只咬你这个小妖精。”
小妖精……
慕南音俏脸一红:“沈君霖,你……你起来,你压疼我了。”
男人没动:“三年前的演武会,你和沈嗣宸之间,还发生了什么?王妃不妨仔细讲讲,本王也来听听王妃的故事。”
“你真的想听?”慕南音问道。
男人挑了挑眉:“讲吧。”
“那你先起来,这个姿势,我不舒服,讲不出来。”慕南音试图推他,没推动。
男人不动如山:“本王是起来,还是继续往下,得取决于王妃的故事好不好听。”
继续往下……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会耍流氓了。
慕南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行,这是你自己说的。”
讲她和沈嗣宸的过去是吧?
讲就讲!
“三年前,我还在梁府求学,偶尔一次逃课,翻墙出去参加演武会,在马场上跑马时,被人暗算,那匹马失控了,载着我往悬崖跑去,关键时刻,是沈嗣宸从背后一箭射死了那匹马,救了我,随后……”
话未说完,男人突然冷笑一声。
“呵!”
语气充满了嘲讽、不屑。
慕南音:“……”
陈年老醋的味道更浓了。
“随后你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还跟在他屁股后面整整追了三年?”男人阴嗖嗖地说道。
慕南音眨巴眨巴眼:“对啊。”
她已经做好了陈年老醋打翻的准备了。
谁让他非要逼着她讲的。
气不死他!
谁知,慕南音预料中男人暴跳如雷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他只是长叹了口气,表情格外的复杂。
慕南音:?
所以,是起来,还是继续往下?
这反应,不太对劲啊。
“沈君霖,你……不吃醋?”慕南音试探性地问道。
男人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中:“你当时身处悬崖边,马儿受惊,你怎知,当时从你身后射箭的人,就是沈嗣宸?”
慕南音理所当然地道:“我看到箭身上,刻着沈嗣宸的字,而且我事后拿着箭去找他确认过了。”
沈君霖咬牙切齿:“他承认了?!”
慕南音点头:“承认了。”
沈君霖的脸黑了。
“轰——”
一股冲天的杀意,自他周身倾泻而出,书桌旁的一套茶具,轰然碎开。
茶盏碎片,落了一地。
“沈、嗣、宸!”
他一字一句,几乎在牙缝中,就将这三个字碾碎成了渣。
他不曾想,这么多年,他竟输在了一支箭上。
一支……分明是自己射出去的箭上。
慕南音只当他是吃醋了,笑嘻嘻地伸出手,主动搂上他的脖子:
“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可怪不得我。”
男人又俯下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力道颇有些大。
唇瓣直接被咬破了皮,鲜血的味道,充斥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啊,痛!”
慕南音痛呼一声,捂着嘴瞪他:“沈君霖,你来真的?”
“不许擦!”
男人恶狠狠地捉住她的手,看着她破了的唇角,几乎是命令式地开口:
“你不是要去演武会吗?就这样去!”
演武会是在三日后,伤口在唇角,无法上药,三日可好不了。
他要的,就是让她顶着这样的面目,去参加演武会。
“你!”慕南音气得不轻:“你讲不讲理?”m.χIùmЬ.CǒM
“不讲!”男人回瞪她。
慕南音:“……”
吃起醋来的男人,简直毫无理智可言。
霸道,还蛮不讲理。
“你起开!我不跟吃醋中的男人讲话。”
慕南音使劲儿推开他,捂着嘴角跑出了书房。
离开之前,还不忘将沈君霖给她的那张入门帖揣在了怀里。
沈君霖看着她的动作,心里的那股郁结之气,倒是散了大半。
看着她的背影,表情变得格外复杂。
她能在他面前,畅所欲言,随意地讲她和沈嗣宸的过去。
是不是就代表着……她真的,忘了那个人了?
“王爷——”青衣从书房外走了进来:“你为何不直接告诉王妃,当年在马场上,射出那只箭的人,是你而非三皇子?”
沈君霖摇头:“无凭无据,而且……”
他杀意凛然:“沈嗣宸承认了是他救的音儿。”
沈嗣宸当初,很明显就是抱着利用音儿背后,慕大将军的兵权去的。
如今音儿与他一刀两断,他失了慕家的助益,又没了梁家,正是焦头烂额之际。
此刻他若是跳出来,无凭无据的,非但澄清不了当初的事,说不准还会得不偿失。
让沈嗣宸利用这一点,再次利用音儿一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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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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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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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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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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