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许业峰所说,这地方偏远没人来。
就这样大的动静,几乎都能把山里的狼都招来,也没把队里的人招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许宁言神清气爽地从石头后走了出来。
果然运动让人快乐!这抽了一顿人,不仅舒展了筋骨,精神上也得到了放松。
以后没事还得多运动运动才好!这么想着,许宁言丢掉了手里的柳树枝,快快乐乐地回去了。
好半天后,许业卫和许业峰才搀扶着从石头后走出来。
两人脸上,脖子上,还有露在外头的胳膊腿上,全是被柳枝条抽出来的血印子,一条条的格外触目惊心。
许业卫看着许宁言远去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许业峰还在呲牙裂嘴地叫唤:“疼死我了!许四丫这个贱人,居然下手这么狠!老幺,你没事吧?”
许业卫阴狠地咧开嘴角,扯到了伤处,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行,不能让许四丫再这么横下去了!不然以后这个家,岂不是都要被这个娘们压一头?咱们得想个法子,要么四丫还跟以前一样,要么把她赶出去!”
说到这里,许业卫眼睛一亮:“七哥,你说咱们跟奶说,把四丫卖到山里给人做媳妇去,你说咋样?”
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好。
那大队里好多人家威胁自家的闺女,就说不听话就给卖到山里去,给人做媳妇。
听说嫁给山里可苦了,吃不饱穿不暖,一个不好,还要挨打,要是生不出儿子,也要挨打。
山里的汉子野蛮力气大,肯定能打得过四丫。
许业峰一愣,犹豫了一下:“这,这不太好吧!四丫不会同意的!再说了,二伯他们也不会同意吧!”
许业卫眼珠子一转:“怕什么!二叔他们也得听奶的!咱们先把奶哄好,让她答应了,还怕二叔不答应?到时候,四丫这个贱人,再厉害也得嫁过去被人打!”
许业峰不说话了。
两人有了这个想法后,全身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浑身也有了力气,一瘸一拐地搀扶着,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好说服苗翠花。
一路上,刚好碰上下工的村民。
看着许家兄弟两人这样子,都凑上来:“哎呦,你们两兄弟这是在哪里挨了一顿打啊?柳条子抽出来的吧?啧啧,脸都没放过啊!”
“哈哈,你们兄弟也有今天啊!”
……
许家人远远地看到,又听了几句,忙赶上来。
一看到两人这惨状,都炸了锅。
赵桂兰和万春妮抱着儿子,就哭嚎起来:“儿啊,你这是被哪个挨千刀的给打了?告诉妈,妈找他去!”
“老娘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小畜生,敢对我儿子下手?”
许业军几个做哥哥的也沉下脸来,打他们的弟弟,还打成这个样,那就是打他们的脸。
他们许家兄弟六七个,可受不了这个鸟气。
一把将许业卫从赵桂兰怀里扯出来,杀气腾腾:“说,是那个狗日的王八蛋动的手?看劳资怎么收拾他给你们出气——”
许业卫被扯到伤口,疼得话都说不顺畅了:“大,大哥,是,是四丫——”
“四丫?看劳资怎么——四丫?”
许业军袖子撸到一半,整个人愣住了,扭头看许业卫。
许业卫默默地点了点头,告状:“四丫污蔑我跟七哥偷她的兔子,把我们拦在溪边,拿柳条子抽的!还说抽我们也白抽了,反正许家现在她谁也不怕,你们都拿她没办法,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以后这许家都要听她的,不然她就动手,让咱们知道她的厉害——”
一旁的许业峰叹为观止,老幺这一手颠倒黑白,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用得可真好。
许家人听了这话,如何不来气。
许业军是知道自家老幺是什么德行的,这话只能听一半。
四丫带回来兔子,许家人都知道,只怕是老七和老幺趁着家里没人,偷偷给弄出去吃了,惹急了四丫,所以才挨了一顿抽。
不过,这四丫半点不念亲情,动不动就对家里人动手的毛病,也确实不能惯着了。
昨儿个挨的那两下子,今天身上还疼呢。
还得想个法子,把四丫给收拾老实了才行,不然以后这许家一堆爷们,真要被一个丫头片子压制,说出去多没面子。
打定了主意,许业军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袖子。
许业卫还指望许业军出面呢,许业军又不傻,他也打不过啊。
只嘿嘿一笑:“既然是四丫,到底是一家人,咱们回去问问她再说。”
许家人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怕四丫动手。
可在外人眼里,谁不知道许四丫是个老实孩子,往日里只有她被许业卫他们欺负的份,她能跟人动手?
看她那瘦得风能吹跑的身子,被人揍差不多。
说不得就是许业卫在外头惹了不该惹的人,不敢去报复,只将黑锅推给四丫背。
许家人只怕心里也有数,所以才打着哈哈就过去了。
不然以许家那性子,还不得闹得天翻地覆?
这么一想,队里的人,看许业卫的眼神就不太好了。
回家后纷纷叮嘱自家孩子,以后不许跟许业卫他们玩,一肚子坏水,别被带坏了。
许业卫从此成了团结大队名声不好的小子,被人嫌弃,无人跟他玩,这都是后话。
只说回了许家,大家看到许宁言坐在院子里,看到他们回来,也没说什么,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也不敢多问,都只装无事一般,自己忙活自己的。
许宁言坐在院子里等着,眼看那家里养的鸡,慢吞吞地踱步要回笼了。
说时迟,那时快。
鸡前脚进笼,后脚许宁言就伸手进去抓住了带头的那只大公鸡,掐住了它命运的喉咙,扯了出来。
掂量了一下分量,足足有三四斤呢。
公鸡拼命地叫着,还没叫两声,许宁言手下一转,将鸡脖子扭成一个弯,伸手扯掉了它脖子上的毛。
苗翠花一跳三尺高:“我的鸡——”www.xiumb.com
正要扑过来,就看到许宁言冷笑着从旁边摸出柴刀来,简单俐落在公鸡脖子上一划拉。
这一刀像是划在了许家人的脖子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拿手去摸自己的喉咙,感觉到一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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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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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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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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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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