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烟不想惹他不快,当然也是实话实说:“不是,一般都是他照顾我比较多。”
和学长吃饭,都是学长照顾她和北北的口味。
话音落下,靳司越放下筷子,神情淡漠,“你来我这里住,他知道吗?”
林烟烟摇头。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学长,当然也不想告诉学长替她烦心。
闻言靳司越唇角勾出一个笑。
只是林烟烟看不出他的意思。
她有些按耐不住,“靳总要我住进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靳司越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湿毛巾,慢条斯理擦了擦指节,然后道:“伺候我和我女儿。”
林烟烟怔了一下,伺候他和靳挚禾当然没什么问题。
毕竟靳司越这次帮了她这么大的忙。
可要是伺候林静姝,她才不乐意呢。
她求证般问:“只有你和她吗?”
“不然呢?”
林烟烟松了口气,那就好。
刚刚她进来没看到林静姝还挺疑惑的,现在心下更是犯了嘀咕。
这两人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所以靳司越才会大发慈悲愿意帮她?
不管怎么样,她目的达到就好。
这么一想,林烟烟立马热情上前,“吃完了吗?要不要喝点茶消消食?”
靳司越动作一顿,眼帘微垂,她们住在一起的那两年,这女人也是这么照顾他。
这句话问出口,仿佛两人从未变过一样。
但只有他知道,早就不复从前了。
他起身,“不喝。”
林烟烟殷切询问,“那靳总还需要我做什么?”
靳司越忽然停下抬起的脚步,定定看着林烟烟,“林烟烟,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脸,讨好人的时候,笑得很假?”
林烟烟笑容一僵,“现在有了,您是第一个。”
靳司越呵了一声,扔下一句话迈步上楼:“虚伪的女人。”
林烟烟:……
她哪里虚伪了?
她从头到尾,对这男人的感情比珍珠还真。
她掩去眼底失落,跟在他身后,“哪个是我儿子的房间?”
“不知道。”
林烟烟蹙眉,山庄客房众多,靳司越不告诉她,她还真不知道北北在哪个房间。
“靳总,我儿子晚上离不了人的。”
这当然是假话,北北早就和她分开睡了。
只是她不想和儿子在山庄分开。
见他还不说话,林烟烟咬了咬唇,示弱道:“靳总,我一个人睡害怕。”
靳司越骤然停下脚步。
林烟烟猝不及防撞上他后背。
眼中顿时泛起泪花。
靳司越转身,好整以暇道:“这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邀请我?”
林烟烟脸颊微红,不敢直视他,“我只是想和我儿子睡一起。”
“你想养个妈宝男?”
林烟烟脸上的羞怯瞬间变成气恼,什么妈宝男?北北才三岁好不好?
“靳总可以说我,没必要针对我儿子,他还小,需要人陪很正常。”
“你们的房间是分开的。”
“就算这样,靳总也应该告诉我我儿子在哪个房间吧?”
难不成到了晚上,他们母子俩还见不上面了?
“不想说。”
这态度摆明了在为难她。
林烟烟轻轻呼出一口气,“行,那我的房间在哪?我要睡了。”
“主卧旁边。”
得到这句回答,林烟烟迅速往房间里走。
她怕再不回去,她就要忍不住骂这狗男人了!
房间里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林烟烟先去洗了个澡。
虽然担心北北,但她知道,靳司越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做什么。
另一边,靳挚禾带着林北北在房间里做游戏。
七月的天气多变,窗外阵阵炸雷响起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都被吓了一跳。
北北连忙安慰她,“别怕别怕,我在,哥哥保护你。”
靳挚禾缩在他怀里,“北北哥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睡一个房间吧!”
“好。”想到妈咪,林北北小眉头不自觉皱起,“但我妈咪也很害怕打雷。”
靳挚禾打了个哆嗦,“让…让我爹地去保护烟烟姨姨。”
她摁开电话手表,给靳司越打了过去。
十分钟后,靳司越敲响房门。wWW.ΧìǔΜЬ.CǒΜ
房间里十分安静,并没人应。
靳司越脸色一变,立刻让佣人拿来了备用钥匙。
“林烟烟!”
听到动静,林烟烟立刻扭头奔了过来冲进他怀里,“靳司越!”
身后的佣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刚刚敲门你怎么不开?”靳司越拧眉。
林烟烟是真被吓到了,她洗完澡出来才发现窗户没关。
但外面的天气犹如世界末日般恐怖,头顶闷雷阵阵。
她不敢去关,只能坐在床上瑟瑟发抖,任由冷风卷着潮意吹进来。
靳司越声音从头顶传来,“松开。”
林烟烟咬住唇瓣,声音里透着无助,“能不能等一下?”
她不是想占靳司越便宜,是真的害怕。
靳司越推开她。
林烟烟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她站在原地,在男人离开的瞬间,红了眼圈。
身体很冷,但心像是比身体更冷。
靳司越探身把窗户关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拉住林烟烟冰冷的手。
“笨蛋吗?不会喊佣人?”
林烟烟眼眶一酸,没想过他还会回来,她抱住他,“我不敢。”
她对这种天气有阴影。
有一年夏天,她从学校里回来,见到林父一家三口惬意的在后花园里吃茶赏花。
她在门边羡慕的看了很久很久。
后来突然下了暴雨,三人匆匆进了客厅。
林母边走边抱怨:“怎么办,二楼的的衣服好像忘记收了。”
那天正好佣人告了假。
林父理所应当把怒气发泄到林烟烟身上。
也是,他本来就看林烟烟不顺眼,
“养你有什么用?就是养条狗也比你有用!站在门边杵着都不知道收衣服!”
“简直是个害人精!”
林父不会对她动手,但谁说语言暴力不是一种家暴?
林母假惺惺道:“你也别怪她,谁让佣人今天请了假。”
最后林烟烟被罚站在大雨里,广袤天地间,渺小的她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暴风雨带走。
但无人问津。
后来,她烧了整整两天。
再后来,这种天气就变成了她最讨厌的天气。
林烟烟伏在他肩膀上,仿佛又回到那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靳司越捧着她的脸,“林烟烟,醒一醒,没事了,我在这里。”
林烟烟抽了抽鼻子,小声提要求,“靳司越,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毫不犹豫应声,“好。”
在他宽阔的怀间,像是终于有了安处。
谁都没再针锋相对。
这么好的机会,靳司越喉结微滚,想到自己在电脑上看到的资料。
他终于问出口,“林烟烟,你和顾逸,没结婚对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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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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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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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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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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