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柳笙笙一身黑衣,还蒙着面,那两个男人虽然不清楚她的来历,但她既然是保护贺临的,那就是敌人。
先前向贺临射箭的那个矮个子男人又抽出一支箭矢,再次挽弓射了过去。
柳笙笙一手拉缰绳,一手执剑,轻松一挥,就打掉了这支箭矢,随后一夹马肚,朝着那两个男人冲了过去。
没想到她居然还敢过来,两个男人眼里闪过意外。
不过他们两人是被教里特派来刺杀贺临的,武艺并不弱,所以眼里毫无畏惧,拿起大刀迎了过去。
两方人各自骑着马,朝着对方急速冲来。
贺临坐在柳笙笙前面,看着朝自己砍来的大刀,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贴住柳笙笙。
柳笙笙推了她一掌,将她摁趴在马上。
砍来的两刀从贺临背上滑过去,落了空。
而柳笙笙踩住马镫,从马上跃起,一剑砍向右边的高个男人。
她速度极快,即便高个子已经全力躲避,却还是慢了一步,胳膊被她砍伤,鲜红的血一下飙出,落在泥泞的地上。
贺临勒住缰绳,让马停下,转头去看身后柳笙笙的情况。
柳笙笙淡然立在雨中,手里那柄长剑反射着月光,在黑夜里发亮。
那两个男人也掉了头,受伤的高个咬着牙,看了同伴一眼:“不是好对付的。”
现在看来,只有杀了柳笙笙,才能杀掉贺临。
“杀——”矮个一声大喊,骑着马就冲过去。
高个一扯缰绳,紧随其后。
柳笙笙一点不慌,轻点脚尖跃起,轻盈的身躯迎着大雨,宛如蝴蝶般飘过矮个身边,锐不可挡的剑锋直冲他喉咙。
矮个的武艺比高个稍微好些,下意识用刀格挡住这致命杀招。
刀与剑在雨中碰撞,划拉出一串火星。
稍后一点的高个男人此时也冲到了柳笙笙面前,举起胳膊,一刀从上往下,狠狠朝着柳笙笙的脑袋砍去。
半空中的柳笙笙一脚蹬在他的马头上,高个也顾不上砍她,赶忙拉缰绳控制住狂躁起来的马。
贺临坐在马上,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虽然知道柳笙笙可能有武功,但她没想到柳笙笙居然这么厉害,简直是女侠。
两个男人片刻不停,调转马头,再度朝着柳笙笙冲了过去。wWW.ΧìǔΜЬ.CǒΜ
贺临看着他们三人混战,又看了一眼下山的路。
要不她先丢下柳笙笙跑路?
柳笙笙这么厉害,之后肯定能赶上吧?
想什么做什么,贺临一挥马鞭,往山下奔去。
柳笙笙躲过砍来的大刀,狠狠一脚将矮个踢下马,看了贺临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那矮个被她踢的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才停下,喷出一口血。
“二弟!”高个急切的喊了一句。
正在这个时候,刚刚打算下山的贺临,又骑着马回来了。
而在她身后,大约二十几个村民,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正狂追着她。
其中有些人还手持弓箭,一边追一边朝贺临射箭,贺临都想骂娘了。
对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用这么多人,不讲武德!
“危险!”柳笙笙高喊一声。
贺临转头看去,一支箭正朝着自己飞来。
她侧身躲避,却还是迟了一点。
剧烈的疼痛从左后肩袭来,贺临趴在马上,晕了过去。
马还在跑,失控的朝着断崖奔去。
柳笙笙瞳孔一缩,正要过去,却在半路被那个高个横马拦住。
“伤我二弟,留下命来——”他愤怒的大喊着,气势大涨,朝着柳笙笙奔来。
柳笙笙眸光锐利,握紧手里的剑,助跑、下蹲、跳跃、出剑,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剑光一闪,大动脉被割开,血液喷出,高个砰的一声倒下马,狠狠砸在地上。
柳笙笙落在他的马上,转而去追贺临的马。
两匹马朝着断崖狂奔,很快靠近,柳笙笙伸长了手,要把贺临抓到自己马上。
偏偏在此时,那个被踢翻在地上的矮个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
他聚起最后的力气,朝着贺临掷出手里的刀。
柳笙笙被这一击分神,抽剑砍掉飞来的刀,而就是这耽搁的一瞬,贺临那匹马的前蹄已经跃出了断崖。
柳笙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从马上飞身而起,抱住了贺临。
然而两人此时已经在半空中了,虽然柳笙笙接住了贺临,但她们还是无可避免的往山崖下掉。
风在耳边呼啸,贺临从漫无边际的疼痛中稍微清醒,抬头发现柳笙笙居然跟她一起掉了下去,眼里惊诧万分。
柳笙笙眼神坚毅,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剑,“抱紧我。”
随后屏气凝神,狠狠把剑往山体里一插!
剑划过崖壁,闪出一连串火花。
而贺临跟她下落的速度也逐渐慢下来,甚至隐隐有停下的趋势。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定投风格,在某个节点,这柄剑再也承受不住庞大的压力,乒的一声……断了。
*****
梁兆跟陈元化并没能顺利的下山。
下雨天的山路并不适合骑马,加上路又陡,树又多,因此上山的时候,他们都是把马牵上来的。
即便梁兆已经小心的控制,可还没有完全下山,马蹄还是一个打滑,弄得梁兆跟陈元化都摔了下去。
而那匹马则一个劲的跑走了。
因为速度不快,两人倒是没摔出什么大碍,陈元化站起之后,看着自己跑走的马儿,一整个破防,直接大骂,“马!马!跑你娘啊!”
梁兆也很无奈,从地上起身:“陈大人,我们还是跑下山吧。”
“得下山找马才行,对……我们带来的马都拴在村口吧?”
梁兆摇头:“广庆村的村民都投靠了莲云教,这次伏杀我们,显然是早有预谋,这种情况下,他们恐怕早就把马给牵走了。”
说起这个陈元化就想哭。
他的辖区出了这种事,即便他能活着走出这里去外面报信,之后也肯定要被治罪。
“那你说怎么办?!”
“只能在周围的村子找找有没有马,总而言之,要尽快搬救兵才行。”
“村民们有驴就不错了,还马,又不能下地,谁家养马啊!”
普通百姓家是不会养马的,又贵又难养,平时还用不上。
即便是为了方便赶路去县城,一般也都选择养驴。
“那就找驴,总比用脚走要快,陈大人,这周围最近的村子你知道走吧?”
“这我倒是知道。”陈元化在任福宁知县多年,对福宁的情况比梁兆这个外乡人了解的多。
“那大人带路吧。”梁兆作势要跑。
“诶诶诶,跑过去?你能跑,我没你跑的那么快。”
“贺大人只身引开这些暴民,我们得抓紧时间,才能救大人!”
“即便是去这最近的村子里找驴,随后骑着驴去卫所搬救兵,这一来回,都够我们去贺家吃席了你懂吗?如果你单纯抱着救贺大人的想法,那还是免了吧。”
此时到了这种境地,陈元化完全放弃了平时的圆滑,开始直抒胸臆起来。
“我只知道战机不能延误,如果陈大人体力不行,那便给属下指条明路吧,属下自己去,陈大人不妨在这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
陈元化可不敢,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在梁兆身边,他才能有几分安全感,“那不行啊,你得带上我!”
“那大人便跑起来。”
陈元化无奈:“好好好,跑!”
两人说定,一前一后的朝着山下跑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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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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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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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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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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