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分别将兵力部署在了臬司衙门、谭府、洪方家附近。
满鹏程打算先礼后兵,先直接找谭若理要洪方,如果谭若理不给人,那问题反而简单,直接一并拿下。
如果谭若理交了人,那他就地在臬司衙门审洪方,同时让洪方家附近的那些官兵进他家仔细搜搜,看能不能搜出什么罪证。
最好是当场从洪方嘴里撬出一些关于谭若理的事情,这样便能一并将谭若理拿下,随后再派人搜搜他的府邸。
他到臬司衙门的时候,谭若理正在衙门里办公,听门房报说满鹏程过来,疑惑的放下笔出门去迎。
“哎呀,满大人,真是许久不见了,上次见还是什么时候来着?三年前我回京述职的时候吧?”
满鹏程脸上还挂着笑,朝他拱手:“可不是嘛,我看谭大人面色红润,这段时间想必过的不错吧?”
“满大人可别跟我说笑了,丝绸丢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身为主管一省刑名的臬台,最近那是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哪来的面色红润。”
说完,他侧开身子:“满大人别在这站着了,进去聊吧。”
满鹏程也不推辞,带着韦康博还有那个证人走了进去。
谭若理自然是认识韦康博的,但看到那个没见过的证人,目光还是隐晦的打量了一圈。
几人进了堂内坐下,衙门里的书办端上茶来。
谭若理见那个证人没有坐,只是站在满鹏程身后,笑问:“这是满大人你的贴身小厮?没见过啊,看着面生的很。”
满鹏程喝了口茶:“不,这不是我的小厮,实际上,我今天是特意带他来找谭大人您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哦,此话怎讲?”
“韦知府所辖的陵定,前些天的凌晨起了一场大火,烧死好多人,这事,谭大人可知道?”
谭若理看了韦康博一眼:“韦知府没有整理卷宗上报,这我倒是并不知。”
韦康博自然赔笑:“是,因为案子还在调查,尚未结案,所以未曾上报臬司衙门。”
“我今天来,就是来找谭大人您说这桩案子的。”满鹏程接了一句,随后又看了一眼韦康博,意思是让韦康博给谭若理讲讲案子情况。
韦康博自然会意,道:“这个案子死的那家人姓杜,是陵定的富商,那晚风大,火起的十分突然,且一些烧的很大,下官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火油的痕迹,所以杜老板的死,应该是有人蓄意纵火造成。”
满鹏程点点头:“我身后这人,便是杜家的护院,当天晚上,他看到了一个人出现在起火的杜家附近,那人是谁,想必谭大人您也知道吧?”
“哦,满大人此话何意,我连案子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怎么可能知道这人是谁呢?”
满鹏程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说吧。”
“回大人,那人正是谭大人手下的洪先生。”
谭若理眉心一蹙,砰的一拍桌子:“休得胡言,洪方一直在福州,怎会去陵定?”
满鹏程微微勾唇:“看来谭大人并不对此人认识洪方的事情有所怀疑啊?”
谭若理顿时语塞,“洪方是我的幕僚,但我又不把他关在臬司衙门里,他出去自然有人会看到认识。”
“可此人知道洪方,是因为谭大人跟杜家有所来往,杜老板更是经常请洪方吃饭。”
“杜老板一介商贾,我为何要与其来往,满大人,听信一人之言可不行啊。至于洪方跟杜老板他们私下里干过什么,那我就并不清楚了。”
“既然如此,我现在提审洪方,谭大人没意见吧?”
谭若理也不是傻子,察觉到其中的蹊跷:“陵定府的纵火案,怎么还轮到了满大人你亲自出手?”
“哦,对,谭大人怕是有所不知,陵定死的这个富商,跟丝绸丢失的案子有所牵连,谭大人说,这我是该管还是不该管啊?”满鹏程也没指望着瞒着他这件事,直接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的确是满大人该管的事情。”谭若理面不改色。
“所以谭大人是交人还是不交人呢?”
如果只是单纯的纵火案,因为一个护院的供词,就来抓自己手下的师爷,谭若理肯定是不会准的,因为那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可如果此事牵扯上丝绸案,那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毕竟丝绸案可是大案,搞不好的话,别说一个师爷,他都有可能丢掉脑袋上这顶乌纱帽。
而且看满鹏程今天的架势,他恐怕就是来找茬的。
自己如果硬顶,他又师出有名,自己不会落什么好果子吃。
“既然是跟丝绸案有关,满大人自然是有权将人带回去的。”
满鹏程依旧笑着:“诶,带回去就不必了,我住官驿,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好好审讯洪方,不过我觉得,谭大人的臬司衙门,不就是现成的好地方吗?”
谭若理眉心一跳:“满大人要在这里就地审?”
“是,审,现在就审,劳烦谭大人将洪方领出来交给我吧。”
谭若理沉吟一瞬,招手喊来书办,“让洪师爷过来。”
“是。”
洪方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个子不高,留着山羊胡,见到堂内几位大人,正要打揖,却一下被官兵给摁住。
“你们干什么……大人……”他看向谭若理。
谭若理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只道:“洪师爷,你若是清白的,自然能出来,你若不是,便自己谢罪吧。”
言下之意,横竖不要连累到他。
满鹏程站起身走到洪方面前,拍着他的肩:“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走吧,我来好好招呼招呼你。”
随后一挥手,让官兵将人押去刑房。
满鹏程都走了,韦康博自然不可能留在这里,起身跟过去。
跟着自己的师爷出了这事,谭若理不好在一边围观,免得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不过即便他不跟过去,过不久也能知道刑房的事情。
毕竟这里是臬司衙门,上下都是他的人。
如果满鹏程想靠洪师爷给自己泼什么脏水,那是不可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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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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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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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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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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