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对上杜源领着的这些士兵,倭寇们二话不说杀红了眼,想借此洗刷耻辱。
不管是从刀法、反应速度、身体素质等各方面来说,练了许久刀的倭寇自然比庆朝士兵们厉害许多,倭寇们又刀刀直指要害,出刀必见血,士兵们根本挡不住这样的攻势。
他们杀的太厉害,堪堪接触便砍死上百人,杜源原本是想边打边退的,发现之后无奈变成了直接退,不然的会死更多士兵。
可庆军的败退让倭寇们更加的嚣张,一边大笑着砍杀身边的士兵,一边追击其余逃跑的人。
上面的人知道计划是佯攻,下面的兵却并不清楚,杜源一下达撤退的命令,他们也没有了再打下去的勇气,丢盔弃甲,疯狂往回跑。
逃跑比较厉害的,大多数都是那五百个千户所的兵,但他们这么胆怯,也影响了另外五百个新兵。
战场瞬息万变,此时的庆军士气降到了最低点。
要不是杜源的几个副手们还引着这些士兵们往东边跑,他们怕是要做鸟兽状四散开去。
杜源此时也察觉到了士气的不对劲,但为了计划,并没有阻止。
他相信,只要伏击成功,士气就能被挽回。
一千多人的士兵一路往东跑了大概一公里,死了两百多人,才终于到了迭水山的山谷。
倭寇那边一人未死,士气大涨,四百名倭寇的头领山本一辉骑在马上,挥舞着武士刀,嘴里大喊:“给我杀!别放过这些庆朝的兵!”
这山谷是个平原,地形平坦开阔,他话音才落,两侧的山上,密密麻麻的冒出了数不清的人头。
咚、咚、咚……
战鼓声一下比一下急切,响彻山谷。
这是出击的信号。
“杀——”震天的嘶喊声充斥整个山谷,就连远处镇子上的百姓都能听到,纷纷抬头望向山谷的方向。
早已埋伏好的庆朝士兵往下俯冲,最前面的人手执长枪,肩膀与肩膀相靠,后面一排的拿着盾牌与腰刀,最后的弓箭手正在挽弓搭箭。
倭寇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埋伏,但也并未慌乱,山本一辉打了个手势,四百余名倭寇,立马左右分成了两派,背靠着背,面对着两边山谷朝那些气势汹汹俯冲下来的士兵。
他们双手紧紧握着刀柄,眼神凌厉。
杜源领着的那些兵此时也停住了脚步,看到大军原来埋伏在两侧,重拾起了士气,用腰刀敲了一下藤盾牌,转身随着回攻过去。
比长枪手更快到的是弓箭手的箭矢,倭寇们未着盔甲,也没什么地方好躲避,这一攻势一下击杀了几十名倭寇。
倭寇们也有弓箭手,同样拿出弓箭射了出去,庆朝士兵也有人倒下。
长枪手紧接而至,朝着倭寇狠狠刺出。
可最前排的倭寇身法十分灵活,直接高高蹦起,躲避的同时,举起手中的刀狠狠砍下。
咔嚓,不少长枪被锋利的倭刀直接砍断。
山上,拿着千里镜观察战场情况的俞光友看到这一幕眉头直皱。
一下子失去了武器的长枪手只能立马退后,躲到持盾和刀的士兵后面,而有些反应没有这么迅速的,则在眨眼间被倭寇砍倒在地。
有些是胳膊被砍飞,有些则是腹部被砍中,更有甚者,直接被砍断了脖子,脑袋高高飞起,扬起的血洒在后面同伴的身上。
战场上,决定生死的往往就是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与果断。
这血腥的场面吓的有些兵直接腿软坐到了地上。
杀退了最前面那排的长枪手,倭寇们哈哈大笑,二话不说又迎击那些持盾牌和腰刀的士兵。
战斗无比激烈。
陈睿方的队伍在全军最左侧,遇上的倭寇不多,但也死了好几名兄弟。
满目的死尸与鲜血刺激的人肾上腺素飙升,陈睿方感觉到,自己此刻目之所及之处比以往更清晰,反应速度也比平时快了很多。
可没有用,那些倭寇的刀太快了。
若没有办法拉开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近战起来,根本没有一点胜算可言!
陈睿方自小跟着一个师傅习武,拳脚功夫极好,训练时还和俞光友都能过几招,如今面对几个倭寇,却只是勉强能挡住攻击,眼角余光看到不断有兄弟哀嚎着倒下,他牙关紧咬。xiumb.com
俞光友此时也发现了战场庆朝士兵的失利,立马朝不远处的旗手打了个手势。
那旗手左手拿着红色小旗子,右手拿着绿色旗子,看到他的手势之后,转身面向远处的鼓手,将两个旗子交叉挥动了一下。
鼓手会意,拿起鼓槌,换了个敲击节奏。
听到鼓声,山谷下被俞光友训练两月的士兵们明白,这是要他们换阵型的信号。
不少士兵收起了腰刀,二十人一组,背对背围了一个圆形,最外面的是持盾的人,后面则是长枪手,长枪从盾牌的上面伸出,伺机进攻。
可有些人组阵成功,有些倭寇则在他们组好阵型之前便冲了进来,大杀特杀。
更别提,这里还有许多非俞光友带出来的千户所兵。
如果说,第一个同伴倒下,或许会激起士兵们的愤怒,那接二连三的,不断看到同伴们倒下,则只会让恐惧积累。
看着倭寇们那鲜血淋漓的倭刀不断舞动,仿佛不知疲倦,所有士兵心头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疑问——自己真的打得赢吗?
这些倭寇,真的是能打赢的吗?
怀疑自己,是动摇的信号,是战败的开始。
一个,两个,三个……
渐渐的,不少人开始转身往后逃。
最开始溃逃的是千户所的兵,那两千名新兵看到之后,也被带着开始后退。
“不准退!不准退!”杜源也在厮杀,看到这一幕愤怒的嘶吼着,还砍死了两个后退的士兵。
有人或许因此感到了胆寒,更多的还是继续后退。
杜源就一个人,反正砍不死所有人,前面的倭寇可是有这么多。
俞光友从千里镜里看到这一幕,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
树干被他打出一个凹坑,簌簌往下落灰。
“将军,我去!”一旁的副将跃上马就要下山。
“不用了,战意已去,传我军令,全军撤退。”
“俞将军!”
俞光友还保留着理智:“往北撤守住景门镇,以防倭寇北上去漳州。”
此时倭寇大胜,气势凛然,若决定往漳州去,一时半会可能挡不住。
放他们往东从海边离开,总比让他们杀到漳州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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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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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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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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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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