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先不好意思了,支吾着说不出什么也不好再躺在他的床上,抱着被子坐起来,问:“您……你睡觉了没有?”xǐυmь.℃òm
一开口自己先觉得别扭。
以往都是说您,但凡年长的或是不认识的都这么说,突然换成个你字就挺别扭。
可是他不让她再那样说话,也不让叫老师,就更别扭了。
嘴都不知道怎么张。
孟既景瞅着她,明明动都没动一下,害得她紧张得不行,坐卧难安。
他不再逗她,回道:“睡了。”
她像是吁了口气,蚊子似地嘟哝了声“那就好”,转念又问:“几点了?”
他朝她伸过手去,一边拉开被子一边说道:“快两点了,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学习。”
纪敏之刚把手放到他的手上,惊讶地抬起头来,疑惑地问:“不是休息么?”之前说好了的,他亲口说的回去上京之后再继续上课。
“既然在一起,为什么不学?”
他回得认真,她却听得心颤了一下。
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子听见这种话莫名就会脸红,掩饰般垂下眼帘,不名其义地“嗯”了一声。
就好像并没有那么想学,又拒绝不了。
孟既景拉着她下了地,一边往门口带一边低下头看她,牵着的手换了一只,腾出来的手去揉她的脑袋,揉着揉着就拉得更近了,直到靠在自己身上。
“你今天要是都学会了,明天带你去玩,给你多放两天假。”
“真的?”
这可太惊喜了,简直太诱人了。
纪敏之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也很诱人,小小的个子半扬着头,整个人靠在男人身上一副全然信赖的模样,还一脸的期待,喜欢她的男人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容易断。
快到门口了,孟既景不想出去了,不出去又不行,把自己和她放在这个房间里太磨人了,刚才坐在床边就克制了半天。
脚边缠着一只狗,绕来绕去摇头摆尾。
他就停住了,纪敏之也是,看着小黑就笑,小黑小黑地叫它。
光着的脚丫去挠小黑的下巴,脚趾头被舔得痒痒的,笑得她一边躲一边又忍不住继续去逗它。
男人的手从脑袋移到后背,稳住她的乱晃,又落到腰后,倏地收紧。
笑声忽然断了,化为一声惊呼,止于突来的吻。
两人站在门口,床头的那盏小灯照不到,仍是比昨天夜里亮了些许,能看到他的眉毛眼睛,还有黑漆漆的瞳仁,里面还有个小小的她自己。
纪敏之向来不以貌取人,仍是觉得孟老师长得真是好看,和他们班里那些男同学都不一样。
他比他们成熟,五官精致,却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硬朗气,用汤媛的话说就是特别男人。
此时此刻,这男人就用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她。
平日坐在书桌对面,她偶尔能猜出来他想说什么,现在,完全猜不出来,只觉得慌得不行,眼睫毛眨啊眨的只想闪躲,可是抱得那么紧,像要嵌到他身上去,她连推都推不开,手指头尖抖个不停。
慌忙蜷起手指,偏开眼去,听见相连的唇间溢出一声:“闭眼。”
她的眼睛立刻就闭上了。
闭上就更站不稳了,好像整个人都在往后仰,要不是被他勒着腰,可能会摔倒吧。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矮了,所以他才这样压着她,背都拱了起来。
她的脖子很酸,他应该也是。
她想东想西,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故意的,只觉得这样才能感觉好一点,没有那么慌,那么怕。
不知道怎么回应,该不该回应他。
孟既景握住胸前的那只手,特别小,还特别软,轻易地包握进自己的手里。提起来搭到肩颈后面,攥着的小拳头收得更紧,太紧张以致掉下来两次。
亲吻变得轻柔,揉在腰间的手也是,一下接着一下,像在帮她放松,又像引导。
纪敏之确实放松了些,颤着睫毛抬眼看他,对上的瞬间听见一声。
“害怕?”
她点头,又摇头。
他笑得轻,鼻尖轻轻扫着她的,问:“你的同学怎么接吻的?”
她的脸更红了,好半天憋出一个字来:“就……”
就了半天也没有个下文。
“你给我学学。”
她瞠大了眼,鼓足勇气似的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旋即躲开。
“就这样?”孟既景挑眉,笑声更低了。
“就……这样。”
她在学校里看到的就是这样,没有一个像他,像要把她咬进嘴里吃掉似的。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单纯。”
感叹似的,明显的不信。
纪敏之的脑袋好像清楚了那么一点点,小声地问:“你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什么样?”
孟既景没作声,只看着她,眼睛水汪汪的,嘴唇也是亮亮的,特别认真地望着他,满脸的好奇。
确实单纯,连个吃醋怀疑嫉妒的情绪都没有,白纸似的,被爱护得特别好的那种崭新的白纸一张。
他心情好,才逗两句,此时被她这么凝视着没了逗弄的心思,只觉得这姑娘得好好疼。
“没有。”他说没有,提着腰把她往上托了托,蹭着脸颊到耳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和你一样,每天都在努力学习。”
纪敏之难以想象,“你这么聪明也需要努力学习么?”
“需要,不然现在怎么教你。”
热气吹得人痒,比小黑的舌头更让人痒,更加躲不开。
不知怎么,她的脑子里蹦出个念头,顺着嘴就说了:“教我学习,还是教我谈恋爱?”
他的脸埋在她的脖子里,抿了块嫩肉吮了吮,低声说道:“都教。”
又说:“我倾囊相授,你可得好好地学。”
她不知说什么,脸热得厉害,脖子更是,想要缩起来却被他顶得更开,湿热的唇咬到了浴袍的领口里面去。
“孟老师。”
一急,她叫的又是老师,他没再纠正,原路亲吻回去轻缓地问:“怎么?”
“我们……是不是该去学习了。”
到晚上没多少时间了,她怕学不会记不住,她还挺想多休息两天的,这个暑假太累了,她想玩。
孟既景抱着她呆了一会,把人放回到地上。
整理好领口,又在亮盈盈的唇角抹了抹,重新牵住她的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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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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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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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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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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