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觉得像。
非要让他过去看看。
梁桥就去了,提着一杯酒,站在孟既明身旁。
两人远远看着,梁善还在喝,已经靠在了椅背上面,仰着脑袋在喝。
梁桥:“差不多了。”
孟既明:“还得有会。”
梁桥抬眉看他,呵了一声:“她到底能喝多少?”
“不知道。”
那就是真的能喝,但梁桥还是提醒了一句:“喝到第三杯的时候,眼睛就直了。”
孟既明捏着杯口,浅啄了一口眯起眼睛,“不碍事。”
音乐声大,梁桥朝他靠过去,问:“石玉和她什么关系?”
“没关系。”
“她说是她男朋友。”
“扯淡。”
酒杯砰的放到吧台上面,孟既明点着烟睨他,又看回到梁善身上。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谁也不理,一个人喝酒。
终于喝到了,仰了好一会没再喝过,像是睡着了。
孟既明捻了烟径直走过去,抱她起来。
梁桥跟着出来,把大衣搭到身上。
风一吹,梁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往身上靠去,揪着衣领辨认良久,含混着试探:“石玉?”
梁桥看着骤然紧绷的下颌线,强忍着没笑,孟既明笑了一声:“睡吧。”
梁善已经又睡着了,上了飞机都没醒。
飞机是梁桥帮忙准备的,孟既明道了谢,又意思着转了笔钱过去。
梁桥看着到账金额,啧啧感叹:“有这钱,什么事你自己干不了,你们家飞机挨那停好几天了,干嘛非得找我。”
孟既明戴上手套,夹着嘴里的烟,不答反问:“你跟石玉也算不错,这么帮我图什么?”
“石玉谈恋爱,那是什么景?上京这帮人知道了得开盘下注你信不信,我就想白瞧个热闹。”梁桥拍了拍他的肩,坐回车里。
……
梁善醒来,头是晕的。
最骇人的,是身无一物。
窗帘唰的拉开,天蒙蒙亮。
梁善看清楚背身站着的男人,穿戴齐整。
是孟既明。
心放下,又瞬间提起。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更加慌忙地拉扯着被子把自己缩在里面。
她想问这是哪,还想要她的衣服,甚至想问他要干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孟既明回过身来靠着窗,揪着皮质手套的指尖,缓慢地摘掉一只,又去摘另一只,交叠着整齐地放在桌上,拎起旁边的银色手环掂了掂,走过去。ωωω.χΙυΜЬ.Cǒm
贴床坐下,梁善往后挪动,脚腕被他隔着被子握住。
随手一拉,人就躺回了床上,被他拉了过去。
手伸进被子,重新握住不停蹬的脚腕子,低着声问:“扣在这?”
他说着,整个人往前倾覆,手肘撑在她耳边,更低声地说:“还是手?”
梁善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是副明晃晃的铐子,链条晃动,带着细微的声响。
“你疯了。”她的声音微弱,不敢置信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我要回家,回家。”
“回家找妈妈?”他说着就笑起来,搂住她不停摇晃的脑袋吻在上面,“别闹,我说过,你不听话,就见不到你妈。还记得么?”
梁善忽然不动,静静地看着他,那些残留的酒劲彻底消散,清醒。
孟既明在她唇上亲了亲,拉出胳膊放到头顶,咔的一声,扣住。
一边慢条斯理地去拉另一只手,一边说:“等你什么时候乖了,我带你回去。”
梁善试着讲道理,“找不到我,我妈——”
“不会。”他截断她的话,“就算你真的丢了,消失不见,没有人会找你,只有我会。”
梁善怕了,怕得厉害,心里一阵悲凉,因为他说得对。
她的手机除了工作再没有其他,没有人会主动找她,就连顾惠也只是偶尔联系,就算电话没有接通,她也不会担心,只会当她工作忙。不是不关心,是性格,是习惯,还有信任。
他托着她躺回枕头上,扶着她侧躺向他的方向,盖好被子,从发顶理着头发,用手指一下下梳到发尾,全部披散在枕头和被子上面。
“再睡一会,我有事,出去一趟,中午回来一起吃饭。”
梁善闭着眼睛,不听,不看,不回应。
他弯下身去,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答应我,不出去,等我回来。”
她没应,他就咬了一下。直到她忍着疼应了声好,揉了揉脑袋,起身离开。
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太阳渐渐升起,日影当窗。
楼层很高,天空在哪里看都是相同的,分辨不出位置。
梁善胡乱猜测没有头绪,最多只记得昨晚,在夜店里喝酒,其他什么都不记得。
视线之内没有电话,没有手机,连时间都没有概念。
就只有越来越强的日光。
天越亮,好像也就没有那么怕了,她一个人好过孟既明坐在身旁。
不知不觉睡着,再醒来被人搂在怀里。
就像偶尔,两人相拥着醒来,只是这次不一样,她的手腕上丁零当啷。
男人提抱着她靠坐在床头,拉高被子搭在腰际,点燃一支香烟凑到她唇边。
梁善摇头,孟既明也没强求,咬回到自己嘴里。
勾住链子,在手指头上绕了一圈,提高了她的手腕子问:“喜欢么?”
又自问自答:“我不喜欢,可是没有办法。”
梁善张了张嘴,忽然听见声响,是从外面传进来的。一旦注意到,才发现很热闹,有男有女。
孟既明掰正她的脸,替她解惑:“是朋友,在外间玩,你要不要出去一起?”
梁善瞬间僵住。
他的朋友在外面玩,她和他在里面的床上,一门之隔。
摇头,被他固定住,好半天喃出一句:“能不能不要这样……”
他一言不发,看着她不知如何表达,不知所措。
张了又合的嘴被堵住,相连的唇间溢出一句:“玩,就好好玩,不要装模作样放不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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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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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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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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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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