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转过头去没再看她,梁善好歹松了口气。
已经顾不上丢脸,先把自己给裹严实了才是正经事。
提着睡裤往腿上套,一边往上拽一边往手机那边蹦过去。
视频看到一半就叫起来了。
梁善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太羞耻了!
没脸见人了……
孟既明说得没错,是她的问题。
虽然他坐在旁边看着她几乎脱个精光,但是他没碰过她。
梁善想,要是换成孟既明这样,她肯定不会盯着看的,他还是有问题。
转念一想,也可能……她会,毕竟吓都吓傻了,还有可能会打醒他,或者躲得远远的。
捂住脸低声哀鸣,迅速把视频彻底删除。
回到床上扯过被子就往身上盖。
一张大床,一床双人被,被她这么用力一扯,孟既明身上就没被子了。
孟既明原本没想理她,也没想逗她,只是空调开得那么低,是要冻死他的。
翻身坐起,看着她把自己全部蒙进被子里,孟既明又躺了回去,揪着被角缓缓地往下拉。
有阻力,梁善从里面拽得很紧。
好不容易露出眼睛。
果然,是睁着的。
几乎是立刻,与他的视线一对就闭上了。
掩耳盗铃!
孟既明差点没笑出声。
“梁善,你酒醒了没有?”
她说醒了,声音轻得要凑近了才能听见。
他才不信,又不是第一回见她喝醉,这次比哪次都严重,都快露出本性了。
无奈地在脑袋上揉了揉,忍着笑说:“放心,黑,我什么都没看清,而且我也喝多了,明天早上我会忘记。”
梁善小声咕哝:“希望我也能忘记。”
快哭了。
孟既明笑着把被子盖回去,隔着被子在头上拍了拍,“放心,会的。”
梁善不放心,但是醒来确实忘了,就连半夜醒来自己把视频删掉的事都不记得了。
两个人睡在一起,同样的姿势侧躺在孟既明的那一侧。
更重要的是,她的睡衣不见了。
腿骑在界线枕头上,他的腿贴着她的,手臂搭在她腰上,被子也搭在腰间。
梁善登时清醒,把被子往他脑袋上一罩,以最快的速度在床边的地毯上找到睡衣穿回身上。
实在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至少还留了件最关键的在身上。
发现手机里没有夜里录下的视频,又气又急,话直接从嘴里冒了出来,几步到了床边,扯开被子。
“二少爷,你……你是不是把我的视频删掉了。”
一点怀疑都没有,直接就给他定了罪。
孟既明知道她酒醒了什么样,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冤枉个彻底。
早知道还不如干点什么。
当然,也确实干了点,比如在她又热得把衣服脱掉之后,把人抱到了自己这边。
如愿以偿地摸了摸小猫脑袋。xiumb.com
猫咪的脸是软的,和男孩子的完全不一样,和她自己的那团柔软也不一样。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也困得睡着了,忘了录像的事,什么都忘了。
孟既明躺着没动,眼都没睁,背对着她说:“我要是想对你干点什么,犯得着销毁证据么?”
梁善很认真地想,犯不着。
“梁善,别冤枉人,我对你,不至于。”
她跟着他的思路,又想,确实不至于。
“梁善,你喝多了,我不怪你,但是事情要说清楚,视频录了,可以证明是你自己把衣服给脱了,和我没关系,但是你自己半夜醒了给删掉了。”
“错就错在,我大意了,我就应该把你当时的样子录下来,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梁善不在意他是不是清白,只在意自己被他看光了,还抱着睡了一夜。
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像被猫挠乱的毛线团,理不出头绪。
孟既明听着动静,庆幸她没问怎么会抱在一起,可能是她问不出口吧。
“算了。”孟既明把被子盖回头上,妥协般无奈地说:“谁让我是男的呢,就当是我的错好了。今天夜里我来录像,行了吧?”
梁善本来就羞,让他这么一说,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手一抬,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快步跑到卫生间里面去,上锁声特别清晰。
……
徐城一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不对劲,强忍着什么都没问,直到吃完午饭两个人去抽烟才试探地问:“怎么了?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孟既明有时候挺佩服徐城的,好好一个云城人,学得一嘴的京片子,张嘴就来,总是用在不大正经的时候。
每每如此,都有一种想打他一顿,又想笑笑算了的无力感。
他不应,徐城用手肘磕了下,压着声问:“喝了那么多都没醉么?不应该呀……不过梁善确实能喝。”
提起这个就来气,孟既明睨他,呵了声笑:“你们俩的动静能不能小一点?”
徐城扬声啊道:“酒店这么不隔音么?可是我没听见你们屋的动静呀。”
孟既明心里堵得厉害,既像被人藐视了又像有理说不出,实在是懒得搭理他,但是有句话必须得说:“你把窗户关好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徐城点头,哈着腰,笑呵呵地说:“得,你是少爷,我就多余替你操心。”
屁股上被蹬了一脚,正要再逗两句看见梁善出来了,目不斜视地顺着路边一路往前跑。
徐城回到店里,孟既明跟过去,发现她进了一家便利店。
抽完了烟准备进去时,人已经在结账,买了两包卫生巾。
怪不得脾气那么大,都敢动手打他了。
孟既明想起曾经的某一天,她也这样和他发过脾气,隐忍了大半天的时间突然朝他发作。
说是发作,不过是话多了些,机关枪似的,还特别委屈,说着说着就哭了。
问她怎么了,死活不说,回到房间里把门锁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女人,真是……可爱的时候真可爱,像只柔软的小猫,凶起来爪子往脑门上一拍,立马贴了个王字上去。
孟既明惹不起她,躲到一旁。其实他没想躲,偏偏这个时候她总要躲着他,他是怕她见着自己觉得尴尬。
梁善买完就回去了,孟既明进了店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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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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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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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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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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