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是帮了孟既明一把,孟既明差点没忍住去打他,被他哥用眼神给摁回到座位上。
两个人分别戴了只耳钉,就是梁善送给孟既明的那一对,八角形的祖母绿款钻石耳钉。
临出门前孟既明把打耳洞时戴上去的那颗银钉扔了,早就长好了因为上学不想那么招摇就一直那么戴着,现在不用去学校了自然就扔了,拿出梁善送的那对戴了一只上去。
梁善看了又看发现挺好看,比买的时候看上去好看多了,特别适合孟既明,钻小不那么显眼,反而显得更加复古精致,也说不上来是耳钉衬人还是人显得物件更出众了。
她就那么随口一夸,他就把她耳朵上的银钉摘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梁善倒也不心疼,但是拿着自己的那两对耳环比了又比,怎么都不合适,漂亮是真的漂亮,但太繁复又太闪,去滑冰实在是夸张了。
他就把自己多出来的那颗小钻递给她,戴上一看,是好看的,美中不足是只有一只。他推着她出门,说是改天带她再买一对,就把人给糊弄到车上了。
梁善当时没多想,只是默默盘算着那也太贵了,光是想想心都在滴血,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戴了同一对耳钉的事。
这不,就让人家笑话了。
幸好没有外人,倒不至于误会,哪怕徐城那句话说得怪怪的。
梁善劝自己别往心里去,徐城说话就是这样,平时和孟既明胡闹惯了,没那个意思。
纪敏之和郑岫青也没多去打量孟既明,反倒是对着她的耳朵看来看去直呼好看,当即决定不滑冰了,吃完就去买耳钉。
男人们没意见,只等着梁善吃完饭,就要出发直奔商贸中心。
梁善磨蹭了一会也就想开了,去吧去吧,几万块钱不值当耽误大家的时间,尤其孟家兄弟前些日子给过她一笔钱,只当丢了。
这下可热闹了,店里原本没几个人,六个人一进去就像扫荡。
梁善看着纪敏之和郑岫青挑,两个人坐在那里试了这个看那个,从耳钉到项链,再到手链和戒指。
纪敏之的手上是有枚戒指的,梁善知道是大哥求婚时给她戴上去的,没摘过,即使是试戴其它款式也不会去碰那一枚,只会把脑袋顶到孟既景身上问他试的这款好不好看,他说好看她就笑,悄悄地说不好看又摘下来放回去。琇書網
郑岫青笑他们俩洒狗粮,拍了张照片说要发给玉哥看,替她做主。纪敏之仍是笑着,说:“那你发嘛,他是我表哥又不是你表哥,他只会和孟先生一样向着我的。”
说得对呀,偏心这事要什么理由呢,一是家人二是爱人,是不用问缘由的,摆明了偏向你。
梁善没有这样的人,即使是顾惠对她都没有过这样无缘无故的偏心,从小到大要求她这样要求她那样,时时刻刻提点着她做好自己,仿佛她活着就是为了做得更好,像个行为准则一般的存在。
丁媛对两个儿子不会这样,梁善从小就看着,默默比对着,小时候她以为是因为妈妈不同,后来觉得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不同。
今日一看,就是这个原因,出身不同,地位不同。
她没有更多的参考对象加以佐证,身边来来往往都是他们这样的人,唯一能够想到的是那三个室友,她与她们才是更为相像的人,买件稍微贵一点的衣服都会心疼,而不是买起几十万的首饰都如同她们几个在超市里抢购一包打折的薯片。
结账时孟既景自然而然地为纪敏之买单,徐城也为郑岫青付了账,百八十万的首饰郑岫青收得理所当然,只是淡然地说了声谢。
梁善做不到,她什么也没挑,也没去试过,只是默默看着自己面前的展柜,眼神都没往旁边去瞟过一眼。
纪敏之在给自己选的时候也挑了几样比在她的耳朵上,没说好看也没说不好看,结果结完账往她手里塞了个小手提袋。梁善有过一次购买经验,自然知道里面装的是两对耳饰。
她也像郑岫青那样说谢谢,谢谢敏之,谢谢大哥,低声说完脸都红了。
孟既明到她身后探头去看,让她打开看看是不是喜欢,她才真的尴尬起来,看不看都不合适的窘迫感。
他把自己买的两款摆放在她面前的展柜上,示意她说:“看看,万一买的一样呢。”
梁善这才明白,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赶紧拿出来打开盒盖,还真有一款相同,都是她上次看过特别喜欢的圆形切割钻石,区别在于敏之挑的那款很大颗,孟既明选的小一些,就像他们俩耳朵上戴的那枚大小。
孟既明直接把他买的那对拿出来让她戴上,梁善怕他动手,赶紧戴了上去,悄悄往镜子里看过去,亮闪闪的和想象中的一样好看,又暗自庆幸是小小一枚,不然她还真的不好意思戴出去。
走的时候她慢步走在最后,小声地和他说以后不要再和他们一起来了,他说好,孟既明也不喜欢和他们一起。
说完又觉得不对,她也不想再和孟既明来,和谁都不想,这就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几人在地库停车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取行李,约好两个小时后在机场见面。
梁善这才想起来昨晚在孟既景家说过要去琼岛的事,到了家把入学时纪敏之给她买的衣服翻出来找了几件夏装塞进行李箱,匆匆忙忙出了门。
抵达琼岛已近子时,办好入住去吃夜宵,几人走在街上,完全不同于上京的气候舒适宜人。
郑岫青小声地问纪敏之:“你和孟先生不住在一起呀?”
纪敏之自然作答:“对呀,我和孜孜住在一起。”
郑岫青不能理解,交往了三年多的恋人分房而睡,谈的是哪门子恋爱。
梁善牵着敏之的手,两个人对视而笑,她懂,因为敏之是大哥珍之重之的存在,是要娶回家去的心爱的人。
她还知道,他们俩不是非得分房睡,一个房间也可以的,但是敏之怕她一个人,要陪着她一起。
她时常想到,如果她是男孩子,也会喜欢敏之这样的女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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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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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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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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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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