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衍也知道这是保姆间,所以当阮懿说出去这里睡的时候,他是有被惊讶到的。
徐斯衍盯着阮懿的眼睛,仿佛要通过这个动作观察她这话是否真心。
阮懿看得出徐斯衍的目的,她也深知自己在他心里不是什么单纯良善之辈。
凭她算计他这件事情,就足够判她一辈子的死刑了。
阮懿没有解释什么,对视着朝徐斯衍露出一抹笑,“那我先进去了,你也休息吧。”
她起身朝徐斯衍微微颔首后,便往一楼的保姆间去了。
阮懿身上还穿着敬酒服,是一件孔雀绿的旗袍,裙摆上绣着鸳鸯,她走路的时候,那对鸳鸯仿佛被盘活了。m.χIùmЬ.CǒM
徐斯衍只是浅浅地扫了阮懿一眼,并没有花太多时间观察她。
他对男女关系的兴趣并不浓厚,这些年看着原野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徐斯衍只觉得恋爱也没什么意思。
客观来说阮懿是外表是不错的,但也仅此而已了,他不会浪费时间在欣赏她的肉体这件事情上。
婚宴敬酒喝得太多,徐斯衍头昏脑涨,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上了楼。
——
保姆间没有独立卫浴,阮懿换好衣服以后,去了一楼的卫生间卸妆洗澡。
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阮懿拿起手机,看到了一个来自清和的未接来电。
今天的婚礼,清和并没有到,只有阮家这边到了几个人,但清和一直在关注着这场婚礼。
阮懿给清和回了电话过去,清和几乎是秒接,“壹壹,休息了吗?”
阮懿:“还没有,刚才去洗澡了。”
清和:“那……斯衍在么?”
她试探性地问,“你们这几天,要不要来家里吃个饭?外公外婆说,想见见他。”
阮懿被问得静默几秒,她当然想满足外公外婆的愿望,但徐斯衍没有义务配合她。
“他比较忙,有空再说吧。”阮懿说,“等他时间富裕了,我会和他商量的。”
清和知道阮懿和徐斯衍之间不是普通夫妻那么简单,也没有为难她,“好,没关系的,那你们今天早点休息,妈不打扰你了。”
阮懿:“好的,晚安。”
和清和通完电话,阮懿便放下手机回到床上躺着了。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想起婚礼的画面,有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命运弄人,年少时的她何曾想过,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会以这样的形式成真。
一个人辗转难眠的新婚夜,大概注定了这段婚姻的基调就是一潭死水。
——
第二天按理说应该是回门宴的,但因为阮懿没打算回阮家,跟徐家这边商议过之后,就取消了这个环节。
尽管如此,阮懿早晨还是很早就起来了。
她在买菜软件上买了食材,不到半个小时就送到了,这个时候徐斯衍还没从楼上下来。
阮懿提着购物袋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就去厨房做早餐了。
平时在家,阮懿经常在厨房帮忙,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她不知道徐斯衍喜欢吃什么,只能按普通早餐的规格来准备。
阮懿熬了粥,热了蒸饺,煎了几颗鸡蛋。
将盘子端到桌上以后,阮懿再次回到客厅,恰好碰上从楼上下来的徐斯衍。
徐斯衍表情冷淡地朝她这边看过来,看到她身上的围裙之后,眉毛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早上好。”阮懿很客气地跟徐斯衍打了招呼,小心翼翼地问,“我做了早餐,你要吃一点吗?”
她这么一说,徐斯衍就明白她身上为什么会围围裙了。
阮懿看起来不像会做饭的,徐斯衍对于和她吃早餐这件事情也没兴趣:“不了。”
他的拒绝干脆直接又冷漠,阮懿却宠辱不惊,“那要去忙了吗?”
徐斯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似乎是因为她的这个问题不高兴了。
阮懿马上跟在后面解释:“抱歉,不是要过问你的行程,那……你路上小心。”
徐斯衍转身去换鞋。
阮懿站在原地不动。
徐斯衍换好鞋之后,从鞋柜上拿起了车钥匙,他侧目扫了阮懿一眼,冷冷地说:“主卧你去住,以后我不回来。”
阮懿连回复一个“嗯”字的机会都没有,徐斯衍已经关上门走了。
阮懿在原地僵了一会儿之后,平静地转身去了餐厅。
她将桌上原本摆着的双人份的餐具收了一份,独自坐下来吃完了早餐。
——
新婚夜以后,徐斯衍果然没有再回来过。
眨眼就过了一周,别说本人了,阮懿连徐斯衍的一条消息、一个电话都没见到过。
那一次她存下了徐斯衍的号码,但并没有想过和他联系。
阮懿的婚假原本有两周多,但她发觉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因此直接销假回学校上课了。
虽然办完婚礼就没有再见过徐斯衍,但万柳这几天却一直有打电话过来。
当她问到徐斯衍的时候,阮懿会简单回应两句,绝口不提他没回家这件事情。
但这件事,终归还是没能瞒住——
是家里的阿姨不小心说漏了嘴。
这天下午,阮懿刚上完最后一节课,就接到了万柳的电话。
阮懿:“妈?”
万柳:“我让司机去学校接你了,今晚回来吃饭吧。”
阮懿不疑有他:“好的。”
接过万柳的电话后,阮懿匆忙回到办公室收好东西,去了学校门口和司机碰面。
六点半左右,奥迪停在了徐家大门口。
阮懿打开车门下了车,视线往前一看,正好瞥见了徐斯衍的车。
转瞬,越野已经停了她身边。
先前打电话的时候,万柳没说徐斯衍会过来,阮懿斟酌了一下,还是停在原地等了他一程。
等徐斯衍下车后,阮懿打算像往常一样和他打个招呼。
然而,没等她开口,就被徐斯衍凛冽的目光吓退了。
徐斯衍:“才半个月就装不下去了么。”
阮懿:“?”
她露出茫然的表情。
阮懿是真不懂,可徐斯衍看到她的反应却只觉得她在装。
他嘴角的笑更加嘲弄,往前走了一步,随手掐住她的下颚:“在我面前就别演了。”
阮懿:“你可能有什么误会。”
她逐渐冷静了下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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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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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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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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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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