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过来人,当我没发现?”赛伊达眯起眸子玩味地逡巡她。
江宴行并未在露出来的肌肤上留痕迹,宋栖棠昨晚仔细检查过,可此时对上赛伊达饶有趣味的眸还是觉得不自在。
身形不着痕迹紧绷瞬息,她屏住的呼吸倏然一松,兀自贴着黄瓜片,“无聊。”
“虽然很小心,但你身上的味道终究出卖了你。”赛伊达继续调笑,装模作样打量宋栖棠,半真半假感慨,“还贴什么黄瓜?有江宴行滋润你,多省事。”
“满脑子黄色废料,我又不是舅舅,你收敛下自己。”
宋栖棠静静垂落眼皮,闷声不响敷蜂蜜,心里千头万绪,根本没闲聊的兴致。
“江宴行……”赛伊达思忖会儿,眼里亮芒忽隐忽现,笑吟吟瞅着她,“不提他和宋家的恩怨,作为男人而言,那可是极品中的极品,我眼光很毒的。”
“我记得你说过,你对水乳交融的条件特别高,不然我在CNX请你去夜总会,你为什么从不玩?恐怕是胃口被他养叼了。”
宋栖棠不置可否,抑郁地放下镊子,斟字酌句开口,“如果你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她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有一腿,你撞破之后会怎么做?”
闻言,赛伊达眯着的美眸忽而微凉,“当然及时止损。”
“许嘉恩被绿了?”
宋栖棠一愣,眉骨掠过诧异。
“你最好的朋友除了我就是隋宁与许嘉恩,隋宁不在星城,儒品不可能背叛我,去完谢家你就问我这问题,明显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答案只剩许嘉恩。”
听着她抽丝剥茧的分析,宋栖棠似笑非笑,“那你能不能猜到更多?”
赛伊达的指尖点了点桌面,深沉目光凝定宋栖棠,“她昨晚好像带着许家表少爷出入,叫谈书亦……那男人看面相,挺老实本分。”
宋栖棠扯唇,唇边泛起悠长的讥诮,“人不可貌相。”
赛伊达面色骤然一肃,“难道是他表嫂江连翘?”
“怎么猜出来的?”
没反驳,等于默认了。
“既然不是正常恋爱,十有八九偷情,听说江连翘喜欢小鲜肉。”赛伊达也觉得挺棘手,“你还是赶紧告诉许嘉恩为妙,免得她越陷越深。”
“这件事牵连甚广,江连翘毕竟是嘉恩的伯妈,要我当不知情又感觉对不起她,她真的很喜欢谈书亦,我担心她受不住打击。”
宋栖棠捏了捏眉心,脸上弥漫苦恼,“谈书亦心甘情愿做江连翘情夫,肯定动了真格,就算他们一刀两断,嘉恩多委屈?一切太荒唐了。”
“世上没不透风的墙,嘉恩总会知道。”
她大半夜都辗转难眠,一直思索着怎样解决。
假若换成其他人,她无所谓袖手旁观。
许嘉恩重情,对谈书亦的人品相当信得过,同江连翘的关系也比较和睦。
倘若东窗事发,简直是对她的双重伤害!
“那你打算怎么办?”赛伊达无奈地耸耸肩,“总要有个处理方法。”
明媚的阳光映着宋栖棠清冷侧影,她转眸瞥向窗台,良久,耐人寻味扬起唇。
“我正好想找江连翘谈一谈。”
——
午后,宋栖棠约江连翘在一家广式茶馆见面。
出乎意料,对方居然爽快答应。
约好三点碰头,结果直到三点半也不见人。
她耐性极好,懒得打电话催,叫了一盘舒芙蕾打发时间。
虚掩的房门忽地被推开,江连翘姗姗来迟,“抱歉,让你久等了。”
宋栖棠不紧不慢吃舒芙蕾,“连翘姐姐嘴上说抱歉,心里想的难道不是给我下马威?”
“你表面上叫我姐姐,实际还不是想着如何背后捅刀?”
江连翘眉宇间覆盖料峭况味,信步走到桌边,垂眸一看,莞尔,“这红茶点得合我心意。”
星城没寒冬可言,常年温度比较舒适,她却穿着长款风衣戴鸭舌帽,金发拂到胸前。
兴味端量两眼,宋栖棠擦干净手,主动替她倒茶,“是我约的你,自然不能怠慢,就怕你嫌我点的下午茶不合口味,毕竟这么久没一起喝过茶。”
江连翘睫毛一闪,“你是被宋家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宠大的,以前说话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
“人总会变,区别在于变好或者变坏。”
宋栖棠轻轻拨弄着茶杯里的银勺,索性直言不讳,“拐弯抹角确实没意思,那我直说了,不管你和谈书亦逢场作戏还是假戏真做,别殃及到嘉恩。”
大概对婚姻之外的男欢女爱麻木了,江连翘眼底的错愕一闪而逝,语调波澜不惊,“你该劝嘉恩放弃,而不是来我面前多管闲事。”
虽然自己勾引谈书亦做得隐蔽,可纸包不住火,稍微细心的人便能察觉,迟早会露馅。
“倘若你约我,是为了让我踢开谈书亦,那我明确回话,我还没玩腻。”
江连翘描着眼线的瞳眸极其媚惑,伸出一根食指徐徐晃动,“要么,你揭晓这段奸情,要么,你当做浑然不知。”
“我养的小鲜肉不少,对谈书亦的新鲜感还没完全消失,”她撇开红唇,有恃无恐地睨着宋栖棠,“反正圈子里的人都晓得我喜欢玩,越刺激的越能感到快活。”琇書蛧
“你考虑过嘉恩的感受吗?整个许家,她应该是待你最好的人。”
宋栖棠嗤笑,清凌凌的眸光掠过冷怒,“不管你几时私通谈书亦,明知嘉恩心仪他,还用这么龌龊的手段横刀夺爱,太无耻了。”
“假若你们真心相爱,自然没我置喙的余地,但你打着让两家丢脸的目的只顾发泄私欲连累无辜,真不认为过分?”
“我为什么要考虑她的感受?我是享乐主义,开心最重要。”
宋栖棠被这女人轻描淡写的反问激得心头火起,正色迎视她,脑海中忽而重现她寻欢作乐时凄厉的笑声,抿紧唇,仿佛塞了满满一胸腔的沙。
“爱怎么玩是你的自由,偏偏你是在作践自己!”
江连翘微滞,笑容冰冷,“嘉恩要是实在没谈书亦不行,等我玩腻了,再给她。”
宋栖棠凉漠的眼神骤然蔓延无尽寒霜,沉默片刻,悠闲地后靠,“你以前没这么放浪,看来江唯礼留给你的阴影不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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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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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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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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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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