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行却立马发现了。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宋栖棠,眼角忽而愉悦上扬,黑眸漾起泠泠笑意。
迎着男人了然的目光,宋栖棠面不改色侧首,结果娇躯又是一抖!
她脸红耳赤,祈祷红疹别再痒,然而不知怎么,瘙痒完全无法克制,让她特别想挠挠,本能地磨蹭墙壁。
头顶飘溢不太匀缓的气音,她一滞,又瞪眼嘲讽自己的江宴行。
“……江家三个继承人,老大被江宴行逼到国外避难,老二娘们儿,将来江宴行十有八九做起跃的话事人,我不敢草率得罪他!”
李国栋压低的声音更清晰,好像朝他们藏身的地方走过来。
宋栖棠屏息,江宴行却淡定凑近,颀长身影笼罩她上方,鼻息缭绕,衣料暧昧地摩挲,犹如一对偷情的男女。
“谁给你的胆子瞪我?眼睛还要不要?”
他勾唇,下颌抵着宋栖棠耳廓,干净气息徐徐灌进她呼吸,故意逗着她,使每一秒都变得像一百个世纪那么煎熬。
最要命的是,彼此身体若即若离的触碰加剧痒意,抖动也越来越频繁。
宋栖棠感觉自己快窒息。
下意识揪紧江宴行胸前衣料,腰部忍无可忍往前一送。
柔软腹部刚不经心擦过坚硬的皮带扣,江宴行猛然攥着她胯骨后掼。
宋栖棠薄弱的蝴蝶骨似发出脆响,她颤颤抬睫,跌进江宴行深海一般的眸子,里面翻滚席卷的阴霾沉厚得能把她吞噬。
外头的足音渐渐消失。
“江先生以为我存心撩拨你?”
宋栖棠毫不犹豫推开江宴行,心像被黄蜂啃咬,面庞反而绽放笑靥,“我还没那么不知廉耻,三番两次上自己仇人的床。”
“我也没那么饥渴,食不下咽的东西多吃一次都嫌腻味。”
江宴行静立拐角,长廊尽头幽魅的暗影没入衣领曲折过微滚的喉结。
他歪头,用估价的眼神打量宋栖棠,眼底噙着冷冽的谑色,声如凉水。
“你如果真想卖,瘦了点,一把骨头摸着都硌手,客人会不满意。”
“江宴行,你混蛋!”
凄厉女音回荡静谧走道,一只高跟鞋裹挟腾腾杀气陡然砸向他脑袋。
江宴行不慌不忙退后,高跟鞋寂寞落空,咕噜噜掉到地面。
“不必你瞎操心。”宋栖棠怒视着神态潇洒的男人,胃仿佛被硫酸灼烂成千上百个洞,“就算我真要卖,也不会卖给你这种衣冠禽兽。”
“是吗?”江宴行唇侧浮起寥寥弧度,“那我预祝大小姐生意兴隆。”
宋栖棠鼻腔堵塞,被气得脉搏加快,眼见江宴行转身,立刻扶着墙去脱自己的另一只高跟鞋。m.xiumb.com
“我是禽兽……”
江宴行倏然停步,咀嚼片刻宋栖棠的话,神色不太正经地瞧她,哼笑,“那晚,陪你翻云覆雨的不就是我这个禽兽?”
“难道说,大小姐喜欢卖给禽兽不如的人?”他装模作样摇摇头,“我确实高估了大小姐的眼光和品位。”
风声呼啦,又有高跟鞋精准掷中他肩头。
宋栖棠双拳紧握,胸膛燃烧的火焰焚毁理智,眸子闪动着凌乱的碎芒,“如果我眼光够好,当初也不会千挑万选找了头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江宴行方才并躲避,不以为意掸掸肩膀,也没再接腔,凉薄地瞥她一眼,迈着从容的步伐离开。
男人冷漠的轮廓逐渐撤离视野,宋栖棠身姿踉跄,突然举手捂住脸。
凝重欲滴的夜幕压着头顶,细弱的呜咽被寒风一吹便散得无影踪。
——
沿着冗长的廊道转步,醉生梦死的喧嚣近在咫尺。
江宴行没回头,驻足明暗交界处,“算有眼力见。”
“江先生。”躲在夹角的娇姐满脸尴尬,“我不是故意偷听,也不知道……”
宋栖棠的真实身份是别人告诉她的,估计连隋宁都蒙鼓里。
急匆匆寻来,谁料不小心听了一出狗血大戏。
z国珠宝看星城。
江宴行作为起跃的继承者之一,娇姐自问得罪不起,准备不要宋栖棠。
“面黄肌瘦,牙尖嘴利,傲慢清高还嚣张跋扈,哪儿像伺候金主的人?”
男人清冷的腔调宛若薄雾淡漫,“不如找人伺候她得了。”
娇姐心念一动,再抬眼,江宴行已然走远。
元月的滨城气温低迷,冰雪时常造访。
江宴行踱出金四季大门,清凉霜沫侵蚀着皮肤。
保镖见江宴行没穿呢大衣,连忙近前打伞。
他抬手拒绝,凝视一会儿反光的雪地,慢条斯理摸出火机跟烟盒。
垂眸时,胸前的褶皱赫然映入眼帘,远风拂过身畔,带起浅淡的女香。
江宴行思绪电转,点烟的动作不觉一顿,面无波澜整理那些褶痕。
“江先生,”保镖接完电话,忽地快步跑近,“我们那批钻石出问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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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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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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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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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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