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
救大命了。
她就哄哄胤礽,小孩不都喜欢被说男子汉、巴图鲁之类。拍胤礽马屁,结果拍康熙的马蹄子上去了。现在撅的她好疼。
“咳。”姜岁晚清了清嗓子,软声道:“您听臣妾狡辩?”
胤礽虎视眈眈,他也想听听贵额娘怎么说。难不成又要说汗阿玛才是最最最重要的男人。
她不耐烦一转身子进内室了。爷俩别苗头,偏偏来折磨她,好没道理。
康熙冷眼,贵妃如今脾气越发大了。
胤礽傻眼,他颠颠地跟上,趴在门口甜滋滋的撒娇:“贵额娘,胤礽最最最最最爱你了。”
他小奶音特别甜。
姜岁晚原就是装的,此番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眉眼盈盈的坐在软榻上,轻笑着道:“嗯,快进来。”
大抵他没有安全感,所以才要把爱意挂在嘴边。就像她心中没有爱意,才要时刻用言语提醒。
两人很快和好,只有康熙立在门外黑着脸。
“万岁爷?”她眉眼轻快,冲他招手:“快进来。”
康熙想说,他要跟她讲讲规矩,但是对上她明亮眼睛的时候,瞬间忘了什么规矩,只想亲亲她抱抱她,跟胤礽一样,对她说好喜欢好喜欢她。m.xiumb.com
这股情绪来的异常强烈,像是从尾椎骨升起的酥麻快意,令他僵在原地,心里乱成一团。
从未有过的情绪,让他紧紧地咬着后槽牙,面上表情愈发冷寂漠然。
姜岁晚对上那幽深摄人的眼神,呼吸一滞,眸色清冷的转过身,抱住软啾啾的胤礽,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肉嘟嘟的小手指。
小孩生的好看,那手也好看。
“贵额娘的手真好看,像是白玉芦芽。”
胤礽奶里奶气的夸。
姜岁晚就抿着唇笑,轻声回:“好看吗?保成崽崽长大后也这么好看。”
胤礽顿时高兴的嘎嘎乱笑,他喜欢被贵额娘夸。
两人聊的快乐,康熙仍旧在抵挡内心汹涌的情潮,这种感觉对他来说陌生至极,却在瞬间开窍。
那种爆炸般将人掩盖的难耐和快活,几乎要倾泻而出。
“晚膳来了。”外头响起露白说话的声音,姜岁晚登时眼睛一亮:“快传。”
胤礽也饿了,他摸着小肚肚,心想等会儿他一定要吃三碗饭。
等众人给康熙请安,他才从熏熏然的气氛中回神,故作镇定的坐在贵妃身旁。
贵妃身上有好闻的气味,像是春日开的最清丽的那朵花,引的他无暇他顾。
真好闻。
他想。
姜岁晚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就当他政务上有什么烦心事,握住他一根骨节修长的手指。
柔软的手碰触到的一瞬间,康熙就觉得有些眩晕。
他眯了眯眼睛,露出一抹危险的神色,康熙用舌头抵着上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看向贵妃时,他眸中失了悸动,剩下的只有审视。作为帝王,他能快速地压下所有不该存在的情感。
姜岁晚察觉他情绪变化,但不知为何。
“朕走了。”他撂下筷子就走了。
“恭送万岁爷。”
“恭送汗阿玛。”
姜岁晚和胤礽行礼过后,崽崽便回毓庆宫练大字去了。
承乾宫只剩下她一人,她便也捧着书读,这些时日忙乱,功课丢下不少。她纵然没有雄心壮志,却不肯自己连旁人说话都听不懂。
那些典故,非得一一学了才能听懂。再有学英语的事,也在慢慢的背单词。她总是在赶胤礽的进度,虽然不吃力,却也差不多。
可他是三岁半的幼儿,而她已然成年。
可见两人间的差距。
厉哥便安抚她,说一张白纸上画画容易,可一张五彩斑斓的画,再想去画就难了。
她有自己的学习系统,和古时截然不同,学起来才格外吃力。
姜岁晚是相信的。
要不然让她承认不如三岁半的崽崽,那多少有些丢脸。
她要脸。
看会儿书,背会儿单词,夜色便深了。
隔壁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久久不止,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听着那洪亮入耳的声音,不由得蹙着细细的眉尖。
她也不知胤禛在哭什么。
姜岁晚回去沐浴更衣,躺在床上时,还隐隐约约能听到婴儿啼哭,登时有些生无可恋,如果未来几年的日子都是这样,那该多难受。
还是保成崽崽好,到手已经不费力了。晚上会乖乖睡觉,也会乖乖吃饭,还会甜甜的撒娇。
可是她又想到,小儿夜间这般啼哭,她听着就心烦意燥,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又是如何怀着满腔爱意忍下的。
毕竟世人皆知,胤礽乃康熙一手带大。
这份爱,沉甸甸的。
就像厉哥将她带大,视如生命珍宝。
如今她才知,当初厉哥出门给她买草莓,是上天让厉哥活命,毕竟留下来的她,被烧死在火场里。
可厉哥逆着人群,在众人惊恐万状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踏进来。
她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姜岁晚听的生气,好几日都不愿意搭理黎少珩,毕竟在她心里,她愿意厉哥活着的。
就算痛苦,终有一日也会忘却。
人活着才有所有,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若当日是你,狗哥死了,你会站在外面哭吗?”黎少珩神情温柔,冷凝的眉眼再那一瞬间化开。
姜岁晚摇头。
相依为命的两个人,焉能独活。
黎少珩便垂眸,唇角露出一抹清浅的微笑。
“我们都活着,就成。”
男人声音低沉温柔,隐隐还带着几分清润。他就像夏日修竹一样笔挺坚毅,立在她跟前,就是安全感。
有他在,就很好了。
姜岁晚翘了翘唇角,哼笑着道:“哥哥,我想吃你做的鸡蛋馍片了。”
黎少珩:……
“把馒头切成片,放在热锅上用油煎的金黄,再裹上鸡蛋液去煎,撒上调料真的香酥可口,好吃死了。”
姜岁晚越说越馋。
黎少珩眸色愈发温柔起来,轻声道:“现在有肉吃了,何苦再惦记那一口充饥的东西。”
“自家东西才是最好吃的,野菜团子都好吃。”姜岁晚想想更馋了。
“先前春日时,你挖的野菜做成菜团子,真好吃。”
不能说,越说越受不住。
黎少珩也受不了,那些吃食不仅仅是吃食,还是幼时最快活的回忆。
“微臣告退。”他转身就走。
姜岁晚想想那日厉哥狼狈地转身离去的背影就想笑。
她故意馋他的。
这会儿想起来,她倒真的想吃了,将御膳房的小太监叫过来,细细叮嘱,看着小太监茫然的眼神,她不禁莞尔一笑。
贵妃笑起来像仙女,小太监小脸红红的想。
他垂首恭谨回:“奴才这就回去置办。”听着还挺简单,不是复杂吃食。再者贵妃娘娘并不苛责,一点不同她也不会问罪。
“贵妃?”康熙走进来时,见姜岁晚还在写东西,不由得疑惑。
“怎的还不睡?”他随口问。
姜岁晚就笑:“叫御膳房做了点小吃食,正在等着上。”
康熙瞬间了然。
“朕陪你一道等。”他温声道。
然而一坐在贵妃身侧,他那种眩晕的感觉就又来了,特别在握住她柔荑时,有一股气息直冲天灵盖。
“贵妃。”他不动声色地开口:“你今日熏的什么香?”
姜岁晚皱着小鼻子嗅闻,一脸茫然的抬眸:“今日要抱小阿哥,不曾熏香。”时下熏香都是功效性,小婴儿定然是闻不得,她便直接没用。
“不曾?”康熙语气淡然。
可他分明能闻见贵妃身上熏染的香气,幽幽的,并不重。
“嗯。”姜岁晚反而趴在他怀里,嗅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是不是您自己带来的?”
她呼吸温热,喷在脖颈间便烫地康熙直起了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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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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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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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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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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