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蒲执御拍了拍阮软的肩膀,“一直走,别回头。”

  说罢,他的腰一个用力,从阮软的背后掉了下去。

  阮软站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在不耐烦的杀手想要催促的时候,她拔腿就跑。

  跑的很快,像一阵风。

  杀手很惊讶,他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前方的身影,然后又看了一眼蒲执御。

  “我还以为,她很喜欢你呢!看来......”

  也不过如此嘛!

  他的表情揶揄,脸上眼中满是对女人的讥讽,但此时蒲执御的脸上,却满是晦暗。

  “为什么不走呢?”他缓缓开口,牙都快咬碎了。

  此时的他早就忘了,自己之前想要独立骑乘马匹逃离的想法,满脑子都是阮软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

  以蒲执御对阮软的了解,如果阮软真的要走,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情况。

  所以......

  就在蒲执御疑惑的时候,突然,几道破空之声传来。

  “咻!咻咻!咻咻咻咻!”

  不知从何处射出的几根银针,直直地插进了那些杀手身下的马匹中,不过一瞬,那些骏马的眼睛都变得鲜红,长长的嘶鸣一声,然后开始策马奔腾。

  它们跑的很快,不是慢慢提速,而是瞬间狂奔,连带着,还有各种跳跃和翻滚。

  哪怕杀手们身具内力,都被这一现象弄了个措手不及。

  有的杀手直接下马,然后被马猛地一脚踹翻,有的直接从马背上被甩了出去。

  这些都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一个杀手看到周围的惨状,选择在马翻滚的同时跟着落地,却不想还没离开,便被马一整个压住,最后还被踩了两蹄子,其中的一脚,正中靶心。

  惨叫声划破夜空,蒲执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下一刻,又是一双软软的手,将他公主抱了起来。

  “......”蒲执御瞪大了眼睛,他有心抗议,可也知道事态紧急,只不过他没明白,为什么情况突然变成了眼前这样,若是手里有这种利器,之前阮软为何不用。

  他可不觉得,阮软会私藏。

  而当他被阮软抱到一个大石的后面,一切都被解释通了。

  只不过,他现在尴尬的想死。

  巨石的阴影处,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其中那个高的探头看了蒲执御一眼,然后笑眯眯地缩回了头,揶揄开口,“咳,二郎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好雅兴。”

  与此同时,泾河城内——

  “报!”

  “城外三十里处,发现异常!”

  护城府的书房灯火通明,楚萧、蒲芳草、兰泽三人正坐在里面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听到这声通禀,楚萧和蒲芳草齐齐扭头。

  “可是大军抵达?”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楚萧还是这么问了。

  士兵:“据通报,是发疯的,野马,数量不少。”

  其实他不想说野马,毕竟在这极西之地,别说是马了,就算是小动物都少的可怜,但是马加上发疯二字,便只有野马可以解释,毕竟在这里,马一个赛一个聪明。

  “......”

  楚萧沉默了,蒲芳草却皱了皱眉:“派人去看看,最好,能将周围三里,都排查一遍。”

  “是。”士兵欲领命离开,可突然——

  “等等,我亲自去!”

  蒲芳草朝着楚萧和兰泽示意了一下后,直接离开了书房,而士兵也跟着退了出去。

  早在蒲芳草从地宫出来的那一刻,楚萧便将指挥蒲家军的权利归还给了蒲芳草。虽说他依旧有权利指挥蒲家军,但是在蒲芳草下令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哪怕他没有明白蒲芳草这个做的用意何在,要知道,他们可是有千里镜的。

  城墙上的千里镜可看五十里,既然观测的将士只看到了马,没有看到人,那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查的。

  若是说有人学他们当初那种方法逼近,那也只能是自寻死路。

  毕竟,他们自己就是用的这个方法来的,自然,也有足够强的分辨能力。

  “那里是没有敌人,但有可能,有友人。”m.χIùmЬ.CǒM

  突然,兰泽开口了。

  他的眼睛还看着桌上的沙盘,但他的声音,却一字一字地传进了楚萧的耳朵:“你忘了,他们。”

  修长的指尖点上另一处城池,楚萧跟着看了过去。

  ......

  黑色的夜空下,蒲芳草一路疾驰,她的身后跟着墨蓝,还有一小队蒲家军。

  三十里地很远,也很近,不过片刻,她们便听到了嘶鸣声。

  “就在前面。”

  蒲芳草抬手,“从这里,一路搜过去。”

  “是!”蒲家军领命分成两队,然后向前摸索,蒲芳草则是带着墨蓝,继续往前奔腾。

  远远的,就看见沙石纷飞,几匹马就像是喝了酒一样,在地上连滚带跳。

  “它们好像是被下了药。”墨蓝一下就看到了那些马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小姐,小心些。”若说之前她还在怀疑是有人作祟,那么眼下,便是证据确凿了。

  “嗯。”蒲芳草点了点头。

  她的视线往旁侧一点点扫过。

  这次她会来,还是因为那突然兴起的一点念头,那种她必须要赶过来的想法。

  她总觉得,这次和之前几次一样。

  可惜,这里除了黄沙漫天,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一览无余。

  别说是她认识的人了,就是个鬼影子都没有。

  蒲芳草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在原地等着,直到那些从周遭探完归来的蒲家军复命,她才用小腿夹了夹马肚。

  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想策马离开,可惜这一次,却是马不听话了。

  “乌云?”蒲芳草奇怪地垂眼,摸了摸足下黑色骏马的鬃毛,“怎么了?”

  这匹马是她的旧相识。

  蒲家军战马无数,蒲家本家人自然也有专属于自己的战马,哪怕马主人死了,战马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唯一例外的,便是战死的马。

  在不久之前,蒲家本家人的马都跟着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而乌云,是除了那些马之外,最好的马。

  也因此,如今归了蒲芳草所有。

  虽然蒲芳草今天是第一次骑乌云,但还是对它的性格和行为摸了个透彻,它很听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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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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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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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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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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