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猛地划过脖颈,霎时间,脆弱的皮肤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可意外的是,并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脖子都快断掉一半的孙莘好像没事人一样,还在往旁边躲。

  而等他跌跌撞撞地靠在旁侧,伸手捂住脖子,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该死!该死!”孙莘大声地嚷嚷,“抓住他,不,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两个银色的身影应声而上。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合力攻击,而是配合的十分完美,因为在刚刚的偷袭下察觉到了兰泽的轻功要比他们厉害的多,所以眼下他们在尽可能的围攻,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将兰泽死死地控制在原地。

  好在,即便是轻功身法被限制,但兰泽依旧是游刃有余。

  只不过他的目光,总会时不时的看向孙莘。

  毕竟,他太不对劲了。

  一个人被割喉,早就应该死的不能再死,可孙莘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连一滴血都没有留。

  难不成......

  似是想到了什么,兰泽的目光一厉,他手中的长剑猛然一抖,下一刻,直直地对上了银色衣袍的掌心。

  又是一阵“嘶啦”的响声,剑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

  好在这一下之后,兰泽的目的也达成了。

  长剑将银色衣袍击退数步,包围圈出现了一个豁口,兰泽的身子一闪,再次来到了孙莘的身后。

  他的指尖化为游蛇,一把按在了孙莘的后颈处,等往下滑动约三寸,他猛地一个提拉,只听“嘎巴”一声轻响,孙莘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无力地向前倒去。

  若是此时蒲芳草在这,她便会发现,兰泽眼下的所作所为,和自己当初在酒楼对付药人有些相似。

  只不过,兰泽的做法更难办,也更狠一些。

  孙莘倒下,两个银色衣袍的脸色一变。

  “你怎么会知道。”还是孙莘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这声音却不再是从孙莘的身上发出来。

  兰泽的视线朝着其中偏矮一些的银色衣袍看去,他的表情明显有些惊慌,毕竟,他暴露了自己。

  下一刻,兰泽手中的长剑再次一抖。

  又是数道银光凌空而下,虽然两个银色衣袍都在兰泽的攻击范围之内,但显然矮一些的银色衣袍受到了更多的攻击,他的掌心黑色涌动,可越来越相形见绌。

  “该死!”一句暗骂,矮个的银色衣袍看了同伴一眼,然后纷纷向后跳开。

  看上去,就像是他们要朝着不同的方向逃走一般。

  兰泽自然不会放过,他径直的朝着矮个的银色衣袍而去,眼看着长剑就要刺中,下一刻,却见那银色衣袍猛地扭过身来。

  他裂开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你,上当了!”

  好似很久不曾说话,他的声音沙哑阴郁的厉害。

  他不躲不避,手也再次伸出。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心不再是黑色,而是多了一只只有米粒大小的,长着一对鲜红色双翅的小甲壳虫。

  在兰泽的长剑刺穿矮个银色衣袍手臂的同时,他的手也牢牢地握住了兰泽攥着长剑的手腕,至于他手心的甲壳虫,自然也触碰到了兰泽的皮肤。

  “去死吧!”银色衣袍阴森的笑了笑。

  可紧接着,他却再也笑不出来。

  兰泽淡淡地抬起眼皮,勾唇:“这句话,我也送给你。”

  长剑被骤然拔出,然后再次插入,只不过这一次的银色衣袍再没有闪躲的机会,而是被直直地穿透了心脏,到死的那一刻,他都震惊地瞪着眼睛,好像不明白,自己的蛊虫为什么没有用。

  兰泽拨开已经没了气息的银色衣袍,连带着,还有那只自啃上他之后,便再也没有一丝动静的虫子。

  蛊虫跌落在地上,映进银色衣袍已经没有了一点光泽的眸子中。

  然后,被兰泽一脚踩下。

  他的身子又是一闪,眨眼间,他的手中便攥住了另一个银色衣袍的脖子。

  因为是假逃,所以这个银色衣袍在矮个子动手的时候,就转头攻了回来,也正因为如此,他精准的将自己送到了兰泽的手里。

  兰泽手掌微微用力,银色衣袍的眼神从震惊变成了恐惧。

  “嗬嗬~”他艰难的呼吸着,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可兰泽却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又是“嘎巴”一下,这间小小的庭院内,只剩下了兰泽一个活人。

  他淡定的将三个尸体丢在一处,然后从怀里掏出了刚刚攥着的物件。

  那是一根细长的簪子,样式古朴,只在尾部坠着一朵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梅花,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

  可待兰泽细细地端详了一下之后,便将其握在了掌心,随着大拇指一个用力,簪子上的梅花被他折断,落在了银色的衣袍之上,而此时兰泽手中留下的半截簪子上,露出了一个不大的孔洞。

  兰泽所找的,正是它。

  他将其翻转过来,下一刻,两个细小的,宛若羽毛根部的白色物体便掉了下去,而兰泽手下方的位置,便是那个被一剑捅死的银白衣衫,两根细小的东西掉在了银白衣袍的胸口,本来是纯净的白色,可只在一个呼吸之间,鲜红将其染的通红。m.xiumb.com

  兰泽淡淡的看着,好像犹觉不够,一脚再次踩上那人的腰腹。

  鲜红喷溅而出,然后又迅速枯竭,两个细小的东西也在眨眼的功夫快速变大。

  等兰泽弯下腰去捡起的时候,它们已经变成了两张薄如蝉翼的地图。

  兰泽淡淡地看了眼,然后将其重新收在了怀里,紧接着,他又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莹润的液体倾倒而出,熟悉的“嘶啦嘶啦”声响起,再转眼,地上只剩下了一滩黄水。

  微风吹过,这处本就偏僻的没人住的院子,再次恢复的空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太阳都落下山,月亮也已经悄悄冒出头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他像是有目的性的在庭院里走了一圈,最终将脚步停在了那摊黄水之前。

  他低头看了看,突然,轻笑了一声:“有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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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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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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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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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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