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参加这种事儿,谁他妈心里也不愿意。
大晚上的,坐个白板凳听台子上面咿咿呀呀,另外一边黑色椅子上空空荡荡,说不定还有别的玩意儿。
不管是谁坐在这里都心里发毛。
但都是一个村儿的,在某些方面必须得团结。
要怪就得怪张全那个王八犊子,一天天不干个人事儿,多好的小姑娘,非得叫他那短命的儿子给糟蹋了。
就算不说这个,那这种事儿也没必要办得这么隆重,还请什么戏班子搭台子。
人死都死了,家里富裕就算了,一个穷鬼,整得还挺花,活着没有少爷命,死了倒得了十二个小厮婢女伺候。
和他差不多感觉的大有人在,这时候明明不冷,光坐在这里身上就能起鸡皮疙瘩。
只能端着酒,一碗一碗往下闷。
台上到底唱了什么他们这些大老粗听不明白,只看着那边一首接着一首,直到台上有人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张彪抬起头,听着前面惊呼一声,紧接着,剩下的两人也摇摇晃晃摔倒。
这动静儿,直把座位靠后的男人吓了一跳。
张彪本来有些迷糊了,看到这事,脑子清明起来。www.xiumb.com
台下没有人出声,张彪呼吸放缓,他的位置靠后,根本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
也不敢出声问,怕惊动了旁边座位上的东西。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两分钟。
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异常明显,这一百二十秒被无限拉长。
“扑通。”
前一排本来在位置上坐得好好的人,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胳膊无意识地挥动,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他身后坐着的男人手悬在半空。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男人身子往后仰了仰,他只是推了那男人一下,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谁知道他能突然倒下去。
张彪视线从那人身上穿过,落到他面前的酒碗上,“酒里有毒!”
他说着,站起身。
不用想,这肯定是那些女人搞的鬼,就没有一天安分的,应该让人盯着她们。
然而脚还没迈出去大脑传来一阵眩晕,胃里翻江倒海,一低头便吐了个昏天暗地。
剩下的男人同样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想要离开,可和张彪的状况一样。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前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他们还清醒着。
……
逐渐听不到外面唱戏声音,也不见任何喧哗。
楚樾开门走了出去。
他这个计划根本说不上高明,只是凭借刘袖儿误会的身份让这些人多了点勇气。
手中握着赵软淑递过来的一颗味道刺鼻的丸子,楚樾缓步走到前台。
台子上的戏班子趴在地上东倒西歪,坐在蜡烛边上的张全和赵岚脑袋垂着一动不动。
沈玉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垂着头,明显也吸入了毒烟。
“小白——”
这里唯一还有些动静的就是后面两排的男人。
楚樾抬头看向张彪,只和他的视线对了一秒便移开目光。
张彪顿时明白了,他媳妇也参与了这次的事件。
“你别犯傻。”他声音沙哑,清晰传入了楚樾耳中。
会死人的。
张彪看着前面的人。
被抓住会被村子里的人打死。
逃出去会被村外的野狼撕咬。
这些女人不知道,那些野狼不是莫名聚在那里的,村子有人不定时拿生肉饲养他们。
贸然出去会被攻击,会被咬死。
会死人的。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话,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低着头不断干呕,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不仅是他,还有其他人发现了楚樾,他踉跄着往这边走。
结果“砰”的一声,被一个闷棍干翻。
身体稍显肥硕的女人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手臂般粗的棍子扬起,脚步移动,几棍子下去,那些没晕的人都被她敲了过去。
阮罂脸上蒙着布巾,“小白哥,我把人都带出来了。”
楚樾点点头示意知道,把沈玉璧手脚上的绳子解开,拿着药丸子放在他鼻子下晃了晃。
用同样的方式叫醒赵岚,他抽起一根蜡烛猛地甩向台上的铜锣。
这是他和后面人约定的信号,代表安全,可以出来快速撤离。
他反身回去背起沈玉璧,冲着阮罂指了指赵岚。
后面几名女人全部出来,包括一直提着心等待的张婶子。
看清楚外面的场景,她面上复杂,心里却松了口气。
“现在几点了?”楚樾背着沈玉璧快速往外走。
幸好沈玉璧现在的身子是个半大孩子,要不然以他的身板还不一定能背动。
阮罂看了下手表:“十一点二十七,还有三十三分钟。”
“时间应该来得及,没有人发现你们?”
“我不确定,我是找理由把她们从家里叫出来的,我们动作要快,但是外面的野狼怎么办?”
“那些东西不用管。”楚樾说了一声,脚下又快了几分。
刘袖儿跟在他身边:“小白警官,把这姑娘给我吧,我干多了农活,有把子力气。”
楚樾拒绝了她的好意:“没关系,我能背得动。”
和刘袖儿相处了一段时间,她是个能靠得住的女人,但到底不是玩家,谁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
楚樾没有数跟上来的女人有多少,他也不清楚这村子里被拐来的人有几个,阮罂办事他放心,在这种事情上,阮罂绝对不会犯二。
“还有一些女人在村口附近等着,我没让她们过来。”
一行人快速走着,在快要到达村口时候,楚樾叫了声停。
根据陈怀星的说法,村口是有人守着的。
楚樾刚想找人过去看看。
“你们想要去哪里?”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所有人身子都震了一下,尤其是赵岚,听到那声音的瞬间,她的身子开始发抖。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声音是张全的。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她不会听错。
可是为什么?
她和张全坐在一起,完全明白那蜡烛的威力有多大,一首戏曲还没有过去,她就觉得意识模糊,之后就没有任何记忆。
边上的张全肯定和她的感受差不多,但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她闻了楚樾拿的解药,又被人背着颠了一路才勉强缓过来,张全怎么可能会醒?!又怎么会跟她们没有时间差就到了这里。
她不敢回头去看,颤抖的身子连阮罂都能清楚感觉。
不止是赵岚,大部分人都开始发抖。
被人发现就意味着有可能会被抓回去,意味着之后的日子比之前还要不如。
所有人都不解张全的到来,包括楚樾。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回头看向来人,楚樾深深吸了口气。
果然,这个副本不可能这么简单,没有怪物的副本算什么恐怖游戏。
此时的张全和之前截然不同,原本不管是身高还是身材都在很普通的范畴。
现在的他,乍一看身高在两米五左右,眼睛猩红一片,身上肌肉壮硕凸起,凝视他们的模样如同来自深渊的怪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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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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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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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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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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