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面对此情此景,他的心跳却不停话地加快。
楚樾突然想到了在游戏里的晚上。
第一晚李二狗来之前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站在床边盯着自己,睁开眼后却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
第二晚,他打了一盆水在洗手间擦身体,再次感觉到有被什么人盯着的感觉。
只不过后来那东西再也没出现过,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的错觉。
后来事情太多,忙着推测李二狗背后的故事,他便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好在后来再也没有发生过那种情况。
那个东西的身份也不了了之。
但是现在他已经出来了,竟然再一次感觉到了那个东西的存在。
被人盯视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更甚至于那东西竟然从游戏世界跟他来到了现实!
楚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想要把那东西给揪出来。
“滴答,滴答。”
狭小的空间静得可怕,只有水龙头上的水滴缓缓滴落的声音。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他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一连抛出几个问题。
没有人回答,什么事都没有再发生。
本来就有些沉重的心情,现在更糟了。
漱了漱口,擦干嘴巴,楚樾出了洗手间。
躺到床上,他心中清楚,其实这种感觉说不上是害怕,只是有种什么东西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不安心。
也没有关灯,他就这样侧着身躺了一夜。
第二天,还是管家的敲门声把他叫醒。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上午9点,小王和小李已经到了。
楚樾揉着眉头起身,换了身衣服又快速吃了早餐后才去了书房。
三人一直讨论,中间公司另外的合伙人还打来电话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楚樾没有解释得太清楚,就算对方再怎么不高兴,此时此刻正在国外,回来也需要时间。
股份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但是公司里还有其他已经进行到一半的工作需要他跟进。
这一加班就直接到了深夜。琇書蛧
等他从书房出来时已经凌晨1点多。
大厅里静悄悄的,管家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灯光昏暗,只留下了一盏提供起夜用的小灯。
揉着脖子,楚樾往小吧台的位置过去,走到一半,余光瞥到什么,脚步突然顿住。
他打开墙壁上的开关,整个大厅瞬间亮堂起来,也让他看清楚了茶几上的物件。
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一盒巧克力,是之前公司合作的客户送的,说是什么从国外带回来的,似乎还挺贵的样子。
不过楚樾小时候对巧克力过敏,每次吃完身上就会起红疹,长大后也一直没有碰过。
东西他收下了,带回来后直接收在了茶几下面,却从来没有动过,此时此刻,巧克力的包装盒却被打开了。
这栋别墅里除了楚樾和管家只有做饭的阿姨。
那两位从来不是会动他东西的人,就算是一些他不在意的,也会询问,经过他的同意后再动作。
更别说此时此刻那包装盒不仅是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也被吃过。
单薄的包装纸散落了整个桌面,就像是有什么调皮的小孩在故意恶作剧一样。
楚樾走过去脚下却突然踩到了什么。
他低头去看,是一个果冻壳。
这还是上次小侄女来她家玩儿时管家给准备的,走的时候那小妮子也没带走,只说着下次过来时再吃。
他不知道那些东西最后被管家收在哪里,反正此时此刻“尸体”已经躺在了这里。
他抬起头,目光在桌上的一众包装纸上扫了一眼,盒子里原本有五颗巧克力,此时一颗不剩。
不知怎么,楚樾想到了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鬼影。
跟他回来后没有故意吓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有目前这件事还算离奇。
难不成那东西跟他回来竟然只是为了偷吃?
楚樾面无表情地转身。
反正他的命也不知道还剩下多长时间了,还怕他?
“咕噜噜~”
走了没几步,刚一进小吧台,脚下就踢到了一个东西,玻璃瓶滚过地板的声音清脆悦耳。
楚樾动作一顿,低头看了一眼,随后猛地抬头打开自己的酒柜。
最上排中间的位置空空如也。
好嘛,过生日时赵司南送的那瓶高级洋酒,没了。
攥了攥拳头,楚樾咬着牙,欺人太甚!那酒他收藏了三年都没舍得开封。
那个鬼东西竟然一口气吹了,半滴都没给他剩!
深深吸了口气,灌了半瓶苏打水,楚樾视线恶狠狠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最后将瓶子狠狠往桌上一摔:“别的都可以,你再动我一瓶酒试试!”
“咕噜噜~”
楚樾目光扫过去。
“咕噜噜~”
“咕噜噜~”
刚才被他踢到的酒瓶子此时在地上滚来滚去,像是赤裸裸的嘲笑,声音轧在地板上,听得人心烦。
楚樾狠狠瞪了那酒瓶子一眼,转身上楼。
行李是早就收拾好的,第二天一早他便提着箱子,赶上了飞往s市的飞机。
这一段路程实在不算近,两个小时后下了飞机,又坐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车才到达其中一个小县城。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富饶的小县城,反而有些破旧,隐藏在深山里,交通不便利,经济也不发达。
不过这边的建筑倒是古色古香,颇有一种江南小镇的意境。
楚樾拉着行李在路上走着,这条路他不记得自己走了多少遍,至少每年都是要来一次的。
青石路还是那个青石路,巷子拐角的地方依旧缺着一块砖。
走了将近十五分钟,楚樾停在一家小院前,抬手敲响了门。
过来开门的是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他的头发有些乱,脸色也不太正常。
看见外面的人,他先笑了出来:“是小樾啊,又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阿爷生病了?有没有去看医生?有没有在吃药?”
一眼看出来面前老人的状态,楚樾连忙问。
“没事没事。”老人摆摆手,不慎在意地说,“就是一点小毛病,前几天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没多大的事,就是腰扭了。”
他呵呵笑着,走到桌前给楚樾倒了杯水:“你可别看我现在这样,骨头一点儿没伤着,好着呢,就是走起路来有些不方便,过几天就好。”
楚樾把水接过来放下,扶着他就往里间去。
“可别忙活了,赶紧躺着,这种伤就得好好修养。”
“行。”老爷子也不跟他犟,顺着他的动作躺下,询问,“这次过来待几天?房间你就自己收拾,还住原来那个。”
“我晓得了。”楚樾说,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又说,“不待多长时间。”
“嗯,你忙就不用特地来看老头我,我身体好着呢。”
“知道了。”
之前楚樾敲门的时候,他应该就是在睡觉。
此时一粘上床,跟楚樾说了没几句,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沈阿爷。”楚樾小声唤了一句,床上的人并没有听见,“我会带他回来的。”
那声音很轻,似乎只要一阵小风就能把那句话吹跑了。
他坐在那里没有动弹,一直守了好长时间。
看着他枯瘦的皮肤,楚樾面色越发坚定。
等到日头都有些偏西了,他才站起身去收拾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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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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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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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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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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