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管不着,你再不让开我就喊彪子了。”张二瘪盯着他,面色不善。
这个张彪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自家的女人都管不住,竟然让她来管别人家的闲事。
这边的动静不小,不知道是谁跑到屋里跟张彪说了一声,在两人对峙时候,张彪出来拉住他的胳膊。
他语气有点沉:“不该管的事别管。”
这具身子的力气自然比不过他,楚樾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扯到一旁。
张二瘪看着他露出一抹冷笑,挑衅似的又往女人头脸上摔了几下,他手上力气大,这几个鞋刮子下去,女人唇边撕裂,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行了。”边上有个男人看不下去,说了一声,“再打就真的打坏了。”
另外又有人附和:“可不是,这么好看的媳妇儿你也能下得去手,换成我,恨不得能供起来。”
“稍微意思意思得了,都一年了,还折腾不够。”
除了楚樾,剩下的女人没一个敢说话的,这时候来劝架的竟然都是男人。
可就是这几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更加刺激了张二瘪,他丢了面子,脸上火辣辣的,看着女人的表情也越加扭曲。
个小浪蹄子,安分守己学不会,竟然勾得这么多男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这么想着,原本三分的怒气霎时间涨到九分。
不仅手上的动作没停,还用上了脚。
女人本来一声不吭,在被他踢了几脚后发出一声惨叫,把周围的人吓了一个哆嗦。
她原本抱着头的双手突然捂上肚子,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这,这是怎么了?”
“我就说吧,这下是真的打坏了。”
张二瘪面上快速划过一抹慌张,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心里琢磨着不会是真的打坏了吧,真打坏了还得去看病,要花不少些钱。
想到这里,他梗着脖子,拿鞋尖指着女人:“别他妈给老子装,老子又没用大力,踹几脚还能给你踹坏了?”
从楚樾这个位置,清楚看见了女人额头上冒出的汗意,他挣扎着想要过去,却被一双手扯得死死的。
张彪力气极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低声在他耳边吼了一句:“好好待着,别给我添乱!”
这边的热闹把屋里的所有人都吸引了出来。
被这么多人围观,男人更加感觉丢人,又用鞋尖在女人身上踢了踢。
“别装了,赶紧起来回家,今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眼尖的人就叫了一声:“血……”
众人看去,女人的下半身可不就是被某些液体打湿,露出了一片红色的痕迹,在昏黄灯光下看起来并不明显。
“呀,这,这不会是流产了吧?”张婶子也就是之前的中年女人说了一声。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真的是。”
张二瘪被眼前的景象吓到,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媳妇儿送到医生那里看看,这流产可不是好玩的,一不小心就再也怀不上了。”
别的都好说,一听到有可能再也怀不上,张二瘪顾不上其他的,立马把女人抱了起来,走得脚下生风。
女人在他怀里猛地仰头大笑,连说了三声好。
闹剧的主人公离开,看热闹的也就散了。
一个中年男人黑着脸指着地上的那滩血迹,“爱国,建设,把这些给我尽快处理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说话的男人正是这家去世的张二大娘的大儿子。
一般来讲,这种场合孕妇是不适宜出席的,悲伤过度或者情绪起伏比较大又或者是被吓到,肚里的孩子可能会有危险。Χiυmъ.cοΜ
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目前这种情况,虽然几率很小,但是一旦出现就会让主人家感觉特别晦气。
在这边的习俗里,出生和死亡是一个循环,死亡意味着新生,如果有孕妇出现在葬礼上,那他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被认为是死亡人的新生。
当然保留这种观点的话,最忌讳的就是流产。
女人现在在人家家里被张二瘪硬生生打到流产,这对主人家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乱哄哄的一通闹过之后,房顶上的喇叭停了下来,男人都进了停尸房隔壁的屋子,不一会儿就热闹起来。
而这边的停尸房里反而安静了不少。
已经进了这边的守夜房,楚樾也他听清楚了这边的习俗。
这边会把死去的人安置在单人床上停上三天,直到三天后需要下葬的时候才会把人带到棺木里封棺下葬。
也就是说晚上他们在这里守夜的时候,连个棺材的隔离都没有,得直接面对死者的尸体。
如果灯光大亮的话还不算什么,偏偏这边的条件跟不上,灯泡瓦数低,照得整个屋子昏昏暗暗的,影子还相当明显。
哪个人站起身蹲下,光那晃动的影子都能把人吓一跳。
楚樾自然不是很害怕这个,只是对未知的夜有些担心。
后面来的那五个女人,流产的女人他确定了不是玩家,剩下的四个女人,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
可惜不是沈玉璧,幸好也不是纯新人。
他们两个人缩在角落里折元宝,一来一回聊了一会儿后,楚樾把他的信息摸了个明白,只觉得和他们相比,自己的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好了。
男人叫李立,这是他第三次进入游戏,第一次碰上这种类型的副本,他本来还有些惊慌。
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奶孩子的时候,那种惊慌感到达了顶点。
他变成了一名女性,不是未出嫁的女性,也不是中年女性,而是一名刚生下孩子,尚且处在哺乳期的女性。
他一个黄花大闺男,一过来就体验了一把这辈子都不可能体验的事,吓得他差点把怀里的孩子扔出去。
“那你今天晚上不用带孩子?”楚樾问他,“孩子还那么小,晚上醒来找不到你不会哭吗?”
李立撇了撇嘴:“找我?找我就怪了,那孩子跟我一点儿也不亲,哦,我是说这具身子。”
那何止是不亲,简直是没有任何感情。
他不知道事情具体是怎么样,但是这一天下来,除了在喂奶时候,他就没有抱到过孩子。
孩子饿了,哭的时候就塞到他怀里让他喂两口,吃饱了,玩儿的时候和睡的时候那家人就会把孩子给抱走。
至于给他吃的东西,那更是没话说,不是猪脚汤,就是鲫鱼汤,还会给他灌点什么偏方,为的就是让她下奶,好好地奶孩子。
而且在他过来守夜前,家里人已经让他用吸奶器把多余的奶水吸了出来保存,今天晚上用吸出来的奶就够喂孩子的了。
楚樾折纸的动作停下,看着他心生无限同情。
十二名玩家,已经有三名男性玩家变成了女性。
剩下的人估计也不会例外。
不知道沈玉璧会变成个什么样的,村子这么大,找起来可是麻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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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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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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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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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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