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小心!”
蛇蜥和夜莺的争斗依然在继续,每一下动作都能震动树枝。
楚樾站在上面摇摇晃晃,每一次都堪堪稳住身形,每一次都差一点就会掉下去。
看见有人走上树枝,待在巢中的夜莺相当满意。
眼看着楚樾已经走到了桥的三分之一处,夜莺翅膀一张,一股强力的风扑面吹来。
桥上的人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整个人就从桥上掉了下去。m.xiumb.com
“白川!”
阮罂双手紧紧握住栏杆,只顿了零点几秒,就咬牙从栏杆上翻了下去。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这个动作的意义和原因。
对面沈玉璧看见阮罂跟着一起跳了下去,眉头皱了一下,快速过去往下看。
从六楼坠落几乎只在眨眼间,阮罂在抓住楚樾的瞬间,只来得及翻个身,身子就狠狠撞在了地面。
看见有人掉落,夜莺身子有瞬间的放松,接下来不用担心了,蛇蜥肯定会退。
蛇蜥身子一顿,不由得向下看了一眼。
就在夜莺以为他会后退的时候,蛇蜥身子突然支起,以闪电般的速度快速冲向他,像昨夜那般一口咬住他的翅膀重重把人甩了出去。
紧接着又冲向鸟巢,趁着另外一只夜莺没有回过神,抬起尾巴用力抽在鸟蛋上。
两声脆裂声响,离得近的两枚鸟蛋一起破裂,清色的蛋液混合着某些看不出形状的碎肉一起流了出来。
夜莺发出一声凄厉鸣叫,抬头看向蛇蜥时恨不得撕碎他的身体。
她的眼眶开始发红,红色的眼珠在里面不停滚动。
每次她的情绪波动厉害时候那颗眼珠就会躁动起来。
蛇蜥并不恋战,甩出一尾巴之后转身就走,在夜莺发现自己的孩子死了之时,他已经窜出了很大一截。
瞬间没了踪影。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
楼下。
阮罂躺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石化”是他的技能,每个副本只能使用一次,一次可以坚持十五分钟。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可以抗住大部分的物理攻击。
这次机会他是准备留给意外坠楼的自己的,没想到竟然拿来救人了。
从六楼掉下来,身体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巨大的冲击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向身上的人:“不用担心,还活着……”
阮罂眯起眼睛,还没等他看清楚楚樾的神情,身上的人就突然爆了。
衣服撕裂的声音听在阮罂耳中异常明显,同一时间,头顶灯光大亮。
无数的蛇蜥在灯光下暴露无遗。
阮罂表情僵了,被蛇蜥糊脸时身子也僵了。
原本的美男瞬间变成无数条蛇蜥在身上游走,冰凉的鳞片触及到温热的皮肤,恶心感密密麻麻往上涌。
阮罂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看见阮罂跟着跳下去,楚樾就感觉不好,这时候刚走到二楼,看见下面的场景,瞬间有种深深的罪恶感。
之前光线太暗,除了楚樾和沈玉璧,没人知道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听见了阮罂的那声“白川”,并不知道白川也掉了下来。
开灯就看见一群密密麻麻的蛇趴在地上的人身上,直接就被吓呆了。
谁也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蛇快速从他身上滑过游走消失不见。
楚樾跑到阮罂身边,蛇蜥已经退干净了。
他没想到阮罂会跟着他一起跳下去。
地面上没有血迹,楚樾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在阮罂鼻下探了探,松了口气。
“还活着。”
“我宁愿已经死了。”
阮罂缓缓睁开眼,脸色铁青,目光呆滞,声音抖得不像话。
楚樾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沉默。
上方的夜莺还在凄厉鸣叫。
她说的是鸟语,下面玩家不知道她在喊什么,不过看那样子也清楚,肯定是有蛋坏了。
但对方这时候并没有功夫搭理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楚樾才重新开口:“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能不能动?内脏有没有撞坏?”
看他这模样,应该是用了道具或者技能之类的东西。
“不知道,”阮罂躺在地上,“浑身都疼。”
沈玉璧也已经下来了,拿出道具往他身上一扫:“相当健康,大体没问题,只是撞击下后背可能会青。”
“那就好。”楚樾扯住阮罂的胳膊,稍一用力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扶着他往座位处走:“这次算我欠你一条命。”
“用不着。”阮罂龇牙咧嘴,嘴上还是拒绝,“我自己要跳下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也没救到你身上,可能还打乱了你们的计划,算我多此一举了。”
他声音不大,除了楚樾和沈玉璧,离得远的没人听见。
刚才闭眼的短短时间,阮罂就把事情想明白了。
之前楚樾让他去另一边就是故意支开他,谁知道后来他自己又硬是凑了上去。
楼也是他一厢情愿非要跳的,这对于楚樾两人没有任何意义。
他倒是没那么厚的脸皮莫名拿人家一条命。
“事实确实如此。”沈玉璧站在身旁凉凉道。
阮罂瞪着眼睛,气鼓鼓看他,触及他冰冷的眼神瞬间又怂了。
“不过这份情我们也不会白占,起码保你安全走出这个副本。”
阮罂嘴上哼哼唧唧,没有拒绝,他确实没有保命的依仗了。
“今夜没人伤亡真是太好了。”斯文眼镜男走过来,看着阮罂的目光格外关切,“你没事吧,身体感觉怎么样?”
阮罂笑着摆手:“我还好,就是身上有点疼。”
“那就好。”
有了他开头,剩下的人陆续过来看他情况。
有的是简单的问候,有的话里话外就是打探他掉下来还没事的原因。
甚至有人直接问了出来。
那名女玩家说话还是一如往常的犀利:“你拿到了这个副本的保命道具?”
问话一出,所有人看阮罂的眼神都变了。
阮罂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反而大大方方承认了她的说法。
“真是好运。”有人忍不住酸。
“那是。”阮罂一甩头,“多的没有,就是足够好运。”
斯文眼镜男推推眼镜,笑得温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也不是每个副本的保命道具都能被找到。”
他身上散发着善意,“你房间就在我边上,如果需要抹药的话就来找我。”
阮罂傻白甜状点头:“我会的。”
十个人都聚集在餐桌旁,并没有人提出回房的建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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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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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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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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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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