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气候变化左右百姓耕种,气候温润时,耕种收获够多,气候不好时耕种收获变少,气候不会几百年都一个样子,不会一直高,也不会一直低,那以大明举例。”
“大明要用何种方式,确定红线?”
朱标琢磨了大半天,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猜测,但这新奇的说法,将一切都归结在气候变化上,当真是闻所未闻。
但是粮食的重要性,朱标还是知道的。
“这个…要看大明的体量,需要更多,更精准的数据才能预测,不过,前边说的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天能左右气候变化,这是人所不能及的。”
“但天并不能直接替人做决定,道家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一线生机。”
“气候的变化,如果朝廷的政令变革,因地制宜的施政,还是有机会拯救,并且延续传承。”
“怕就怕,气候断崖式变化时,朝廷日薄西山,政令不通,朝堂百官只想捞钱,皇帝自我蒙蔽,不知民间疾苦。”
“若是这样的话,在先进的制度,在完善的体制,在庞大的体量,在气候变化这个导火索下,瞬间爆发,造成的结果必然是毁灭性的。”
“你见过火炮吗?”
陈楚望着朱标,总感觉自己讲的晦涩难懂,怕朱标理不出头绪,开口询问道。
“火炮?当然见过,城门楼上很多呢、”
朱标毫不掩饰,早在大蒙古国时期,火炮就已经开始应用,但比例较少,而元末明初时期,火器已经成为战争的关键。
西方世界的火药就是大蒙古国带过去的。
“这个火药堆积在一起,平时不会怎么样,但要禁明火,一旦火星子落下去,星星之火,燎原之势,轰然爆炸,一切推倒重来。”
“你可以理解为,火星子就是气候变化,引线就是朝廷的政令是否通畅,当权者对民间的情况是否深知,是否能因地制宜的施政。”
“朝廷的政令通畅,能够明白民间疾苦,百姓不易,因地制宜的施政能够获得百姓的拥护,这个木桶里的火药就会减少,爆炸的那天,也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陈楚话音落定,朱标心中细细琢磨着,不过片刻,站起身,朱标开口道:“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朝廷得到百姓的拥护,一切危机都有极大的化解可能,而一旦朝廷的政令和百姓走向对立面。”
“如此的话,一点风吹草动,民不知国,国不知民,大厦将倾矣。”
听着朱标的感悟,陈楚愣了片刻,含糊其辞的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宗旨没有差别。”
“这就要说回来继承人传承制度了,还是那句话,能者上庸者下,那每一个人都会认为自己是能者,是贤者,是圣主明君。”
“不说多的,便是两个兄弟之间争夺那个东西,是不是要在朝中拉拢自己的亲信,为自己说话站台,时间一长就会形成党争,党同伐异的道理,你读那么多史书肯定比我清楚。”
“党争一旦形成,没有胜利者,通通都是失败者。”
陈楚话未说完,朱标疑虑道:“先生,胜利者也是失败者?”
“我不是很懂政治,但从我的理解中代表大多数人判断,胜利者必然会对失败者赶尽杀绝,包括给失败者站台的朝廷大臣,这不就是内耗吗?内耗不就是失败的吗?”
“而如果是立嫡立长,早早确定君臣关系,就可以倾心培养,甚至让朝廷的所有力量都成为继位之君的人。”
“从各个方面来看,立嫡立长都是稳健之策,但…”
陈楚忽然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叹息道。
微微一怔,朱标轻声询问道:“先生?还请详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能确定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就比如我不知道我哪天会被拖出去在窗口外边被砍头。”
“你能确定,你那天会被拖出去砍了吗?生死不由人啊。”xǐυmь.℃òm
“立嫡立长的最大危机,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所有努力,一切心血,付诸东流,这是无法预测,无法防范的。”
陈楚叹息一声,他想到了洪武朝的太子,虽然不是很了解历史,但毕竟是学过国运论的,洪武朝太子的死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大明朝的国运,以及大明朝的初期政策。
譬如,朱标死的三月后,朱元璋立朱允炆为皇太孙,次年爆发蓝玉案,蓝玉案死的都是什么人?
那都是妥妥的太子党啊,是给朱标用来稳固江山,坐朝施政的庞大班底,他死了这些人非但没有大用,反而成了可能会造成大明政局动荡的根源。
农民乞丐出身的朱元璋知道自己不可能长生不死,他也没追求过那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他用自己的目光来看,他活着的时候,蓝玉等太子党不会怎么样。
但他死了,一旦蓝玉领兵逼宫,拥立吴王朱允熥登基,作为朱标正妻嫡子的朱允熥自然有继位的法理身份。
那样的结果无疑是外戚乱国。
那时他已经死了,无法左右任何事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元功宿将,一朝尽矣。
毕竟,他总不能杀自己的孙子吧…
停顿良久,朱标深吸一口冷气,低下头道:“先生说的正是,但那些事情都是天定的,人又岂能左右自己的生死大限。”
“先生,还是说一说粮食问题吧。”
朱标知道陈楚不知他的身份,这番话也只是提出立嫡立长的危险性罢了。
“嗯?粮食问题,还是要看耕地,有多少耕地产多少粮食,这是不变的天地运转规则,就像日升日落一样。”
“天下就那么大,即便大明把整个天下所有能种粮的地方都拿下来,结果也是一样的,地力有用尽的一天,耕地有占尽的一天。”
“不过耕地问题解决不了,可以从产量上找办法,比如用提高灌溉比例,提高地力,培养维护土地,还有就是提高耕种效率。”
陈楚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农业专家,化肥,农药,他也弄不出来,当然,粪便也是化肥的一种,不过这不需要他说,古人都知道。
牛粪在古代还能卖高价钱呢。
“先生,灌溉比例是建设水渠,地力是要施加粪便,维护土地如何维护?那个耕种效率又是什么?”
朱标思量片刻,他对农事不能说是尽知,但也是下过田的,也见过百姓春播秋收时的场景。
“维护土地是保护水土不会流失,在缺水少水的地方植树造林,将地下水分锁住在一片区域内,时间长了就能恢复地力。”
“但这往往需要很漫长的时间,要一代人,两代人,甚至三代,四代人的坚持不懈,把沙漠变成塞上江南。”
“至于耕种效率,简单的说法就是,比如一百个人耕种五十亩田,一百个人和三十头耕牛耕种三百亩地。”
“提高耕种效率要从工具上想办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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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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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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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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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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