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刘寿拜见府尹大人!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你有什么事要跟本官禀报?”江文老神在在地询问道。
“大人!草民是从玉水县赶来的,草民要揭发玉水县县令!”
“哦?这是为何?”江文来了点兴趣。
“府尹大人!这一切都源于修路啊,早年陛下说要均分田地,就给草民了一块田地以及一张地契,但如今因为修路,强占土地.......草民想去找县令理论,但他不仅不理,还让人在路上殴打草民!”
“草民......草民”老鳏夫努力忍着气,艰难说完以后,就痛哭了起来。
本来江文还有点兴趣,但一听老鳏夫说事情起因都因为修路,脸瞬间有点儿黑了。
这贱民,不是当面折他面子?
江文面对陈楚和皇子们,什么都听都照做,但就是离了陈楚,身上那种官僚特有的那种德行就会不自觉地显露出来。
所以当他看着堂前跪着衣衫褴褛,哭哭啼啼的贫民,心情瞬间不好,整个人都非常恼火。
涉及到修路,他不想管,也没有空余时间替一个小百姓出气。
江文此刻已经把陈楚之前认真嘱托地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用官场常用的那一套流程,把事情压下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怎么压呢?
“来人!”江文重重地拍板。
这一下可打断了老鳏夫的苦求,他胆小地抬头,还以为江文也是因为县令不办事儿给气到了。
谁知下一刻,江文就怒气冲冲地指着老鳏夫说,“此人胡言乱语,当堂发疯,占用本官处理政务的时间,不把朝廷看在眼里!”
“把这个贱民给本官拖出去!”
立即赶来的护卫们立刻将茫然不解的老鳏夫的胳膊架起来,向外面拖。
“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啊!大人——”
江文伸手招来其中一个人,语气淡漠地说道:“把这个贱民拉出去教训,给本官一直打,打到他放弃再停下!”
老鳏夫已经被拖了出去,他的嘴里依旧不甘心地说着话,但还是被狠狠地惩罚了。
“啊!!!!”
江文听着堂外撕心裂肺的声音,心里才感觉舒畅了一些。
不知哪里蹦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竟然敢来告状。
修路占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儿,所以真占了,他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若是答应了那个老贱民的请求,那明天就会有成千上万个这样的人来告状,那不是伸冤来的,那是要毁了他的心血!
没有轻重的拳打脚底之下,即使是青壮年也要伤筋动骨,更别提早年日子过得不好受,近些月才刚脱离吃不上饭的老人了。
再说了,这个老鳏夫前不久才刚经历了一顿毒打,根本没有撑住的可能。
没过一会儿,只见那老鳏夫就没了呼吸,他撑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张着早就裂开的嘴巴,僵住的舌头露在外面,死相极其惨烈。
人打死了,但那帮守卫并没有任何慌张。
“呸!”其中一个还往已经死透的老人身上,嫌弃地啐了一口。
“这样的天气,可真是够晦气的了!”
“我去汇报给大人。”
江文看着又走进来的人,平静问道:“处理掉了?”
“大人,那尸体要如何处置?”
“挂官府前示众三日,在他旁边写清缘由。”江文命令道。
护卫自然明白那“缘由”该如何去写,立即领命下去执行。
…………
几日前的玉水县。
老鳏夫刘寿家。
刘氏一打开门就发现家里只要自己的儿子老实待着,而她公公早就不见踪影。
她惊得把浣纱盆掉在地上。
“咣当!”
“虎儿!虎儿!你爷呢?!”她一边握住儿子焦急问道,一边发现地面有一处被挖开。
“爷爷说他出门一会儿。”虎儿乖乖回道。
“你爷啥时候走的?”
虎儿摇了摇头,有些不确信地说:“娘,我爷爷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娘你别着急。”
刘氏顿时如晴天霹雳,没站住脚向后踉跄几步,险些没晕过去。
她一见那土被挖开,就知道那里面曾经埋过她一直找的地契。
刘氏立刻就明白刘寿是去县府要地去了,她之前百般阻扰,就是害怕县官们惩治刘寿,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相公回来,她又如何交代?
真出了事,她跟虎儿该怎么办!
“娘,你别着急!要不我们就去外面找找爷爷吧!”虎儿立即担心地对他娘说道。
刘氏抹了一把泪,把儿子来过去在怀里抱了一会儿,然后说:“等娘收拾收拾。”
很快,刘氏就将家门锁好,带着虎儿和家里的积蓄前往县府。
………
十二月五日。
几辆马车接近中都城门,随后很快便通过检查。
“延误两日,可算是到了。”朱樉说道,他故意在“延误”两字上要得很重。
徐妙云懒得跟他再起任何争执,只是沉着气不说话,掀开车帘看外面的景象。
虽然地面上还有些未化开的雪堆,但还是能从整体上感觉到一些不一样的。
车内的气氛,还是朱棡来打破的。
“我可是想死我那妹夫了。”
“他这次指不定赚了多少呢,不如哄他带着咱视察城内,顺便敲他一笔。”
“二哥,就算是获利,也没有那么快的。”虽然朱棡很心动,但还是告诉朱樉现实,“不如让老四出大头,如何?”
朱樉当即笑了,“我看行!”
都尉府。
陈楚的小感冒已经通过喝药调理好了
雪化的差不多了,今日朱樉朱棡肯定能到,于是朱棣早早地就来到都尉府准备迎接他的两位哥哥,连江文也放下了政务匆忙赶了过来。
不是那两位皇子有朱标面那么大,江文纯粹是一点儿也不想惹这两位二世祖。
大概日中时分,朱樉他们的马车到达都尉府。
“妹夫啊!我来迟了哈哈哈哈哈!”
陈楚呆在院内,就能听见那过于爽朗的笑声,他都不用猜就知道是朱樉。
他不由扯了扯嘴角。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你王熙凤啊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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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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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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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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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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