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
喜欢一个人多累啊,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更累。
顾柏洲不应该那么痛苦的。
宋霖闭上眼眸一副要睡觉的架势,顾柏洲眼眸抬起观察着沙发上的人,宋霖还是没有一点人气儿。
因为手术时间的各个方案以及宋霖的身体状况需要契合。
他的手术确定在两个月后。
宋霖每天每天的扎针吃药让他越来越不耐烦。
本就没想过活路的人不愿意再接受这样的疼痛。
骨糜坏的腺体是这个世界最疼最无法根治的病。
宋霖的止疼药从一开始的1级变成了3级。
那日宋霖掀翻了顾柏洲的药,“我要回家。”
他想回家。
本来以为顾柏洲还会像以前一样让他安静说各种各样劝阻的话。
但顾柏洲答应了下来。
“你名下没有房子,去我家可以吗,在手术前一周之前都住在外面。”
宋霖不喜欢医院的环境,压抑的他喘不过气。
“好。”宋霖应声的很快。
宋霖从医院出来什么都没带,他站在医院门口绿植传出来的气息和着雨水后的清香。
宋霖在医院门口拍了一张照片。
“上车。”顾柏洲的声音让出神难过的宋霖思绪回赴。
他打开车门坐上了后座。
到家的时候宋霖已经靠在后座睡着了,整个人晕晕然地躺着。
顾柏洲打开车门他没有叫醒宋霖,而是将人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宋霖睁开眼,身子动了动,“我自己走……”
顾柏洲放下宋霖后宋霖晃晃悠悠的往门口走去,豪人区的别墅和顾柏洲的性格不太符合。
宋霖觉得,这更像是他会买的地方,张扬还不失格调。
宋霖先行走到门口,懒洋洋地靠着,“密码。”
顾柏洲:“我生日。”
“鬼知道你生日啊,直接说不行吗?”
顾柏洲面色暗淡一刻而后输入了密码。
宋霖走到客厅,这里的装修也很符合他的审美,简约不简单。
“这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Χiυmъ.cοΜ
顾柏洲在他身后应声着,“我是什么风格?”
宋霖思绪着嗯了一声,“我觉得你家应该会有很多从各大展会拍下来的好画又或者是三个书房,厨房还药放着解刨学。”
顾柏洲关上门朝宋霖走进,“厨房确实有解刨学。”
宋霖:“你会埋尸吗?”
顾柏洲:“会,所以你最好听话一点。”
宋霖:…………
宋霖走到沙发直接主人似的躺下,“真搞不懂你,我要是你,才不会管宋霖。”
顾柏洲瞥了宋霖一眼走向饮水机给他倒了杯温水。
他的声音算得上温和,“可惜你不是我,我会管宋霖。”
宋霖听见着话无言地笑了笑。
看吧,他就说,顾柏洲有病。
顾柏洲这时候走到书房拿了两本书过来递给宋霖让他读,说能静心。
这对混蛋办法多出花来的宋霖来说很为难。
他翻了几页,简直比安眠药还管用。
宋霖两个指节掰着自己的上下眼睑,十分钟后,他彻底放弃。
有的人天生就不是那块料,读书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顾柏洲这种人更好。
刚放下书,顾柏洲就拿着调配好的药剂过来了。
顾柏洲说的没错,出院不是代表不继续接受治疗。
要听顾柏洲的话。
不然顾柏洲还会把他送回去。
宋霖观望着过来的顾柏洲,脸拧成一团,但却乖乖的朝顾柏洲伸出了右手。
这是防止病变的药剂,每天都要打,需要一直注射到手术之前。
顾柏洲告诉宋霖不能再吃止疼药。
因为过量的摄入3级止疼药会产生依赖和成瘾性。
宋霖已经有不好的迹象。
2个月,顾柏洲要求他挨到手术之前。
手腕上微热的触感袭来,宋霖微微侧过头,顾柏洲抬眸看着脑袋侧到一边的宋霖,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
宋霖的手腕已经没有一处好肉了,顾柏洲找到一处淡化了的针眼扎了进去。
拔出针头之后顾柏洲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塞到宋霖手心。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呢?”
顾柏洲不回答这种话。
打好针后顾柏洲便进了厨房,菜端出来之后宋霖非常后悔答应住在顾柏洲家。
他做的菜比医院更清淡。
一点颜色都没有。
宋霖:“点外卖可以吗?”
顾柏洲给宋霖夹了一青菜,那种语气带着呵斥却听起来异常温和。“宋霖,你乖一点。”
宋霖戳戳弄弄吃好了饭就去了客厅打游戏。
pk塞。
对面被他爆揍的人被宋霖起名为:“顾柏洲”
顾柏洲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投影器上游戏界面的“顾柏洲”被揍的满地打滚。
顾柏洲在宋霖面前坐下,“重新来一局。”
说着他拿起游戏手柄,点击了双人模式。
顾柏洲鲜少见到宋霖笑,但今天除外。
他得意,自喜,只要让他赢,他都会很开心。
所以,顾柏洲没赢过。
十局之后宋霖盈盈地望着顾柏洲:“你又输了。”
顾柏洲嘴角勾勒出一丝淡淡的弧度,与那双洋洒的眸对视。
他说:“我就没赢过。”
从一开始就没赢过。
好想是上天怜悯,宋霖到顾柏洲家三天,腺体都没有疼过。
这日宋霖因为药剂带来的倦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猛烈的疼瞬间让他惊醒。
宋霖难耐地闷哼出来。
现在的他已经对止疼药里的致幻剂上瘾,疼痛更歇斯底里般在折磨他,那种无语言说的痛楚让他瞬间失了理智。
展眼间面前茶几上的杯子果盘全部被宋霖扬下了地。
他瘫坐在地上颤着手翻找着茶几下地抽屉,药……
止疼药……
宋霖的手颤抖弧度越来越大。
顾柏洲把他的止疼药都拿走了。
宋霖呼吸沉的厉害,他狂躁的打开一个又一个的抽屉。
片刻之间浑身蚀骨般的疼痛便让他无法稳住身形。
玻璃碎裂的蹭声引起了在屋内的顾柏洲的注意,他几乎是跑着出来的。
顾柏洲跑到客厅便看见一地狼藉和轻声呜咽到宋霖。
宋霖在找药。
顾柏洲飞快过去抓住宋霖的胳膊,宋霖额间汗渍明显。
“宋霖。”顾柏洲叫了宋霖一声,“宋霖。”
宋霖听见顾柏洲的声音找到救命稻草一般,他突然反手抓住顾柏洲的手。
顾柏洲一定会给他药的。
“顾柏洲……”
“顾柏洲,止疼药给我。”
他的眼神涣散,“我好疼……把止疼药给我……”
顾柏洲一定会答应的。
“不行。”
顾柏洲看着面前的宋霖指腹攥着,“你现在需要脱离止疼药,竟然可以手术就不能让自己受致幻剂的影响,那种程度的止疼药和毒品没有两样,你懂吗?”
这是顾柏洲带宋霖回家的主要原因,宋霖没到医院之前就在私自服用止疼药。
现在必须脱药。
宋霖猛地摇了摇脑袋,他现在思绪浑噩,满身的疼痛让他易怒暴躁。
他记得的,他答应了顾柏洲不吃止疼药了。
可他熬不过去的。
真的熬不过去。
这比杀了他更让人难受,上瘾没关系的,只要不疼,没关系的。
宋霖抬眸望向顾柏洲,发丝因为汗渍几丝绕在额间,整个人颓废至极。
他握紧顾柏洲的衣裳,“下次不吃,你今天给我,我下次……下次一定听话……”
“顾柏洲……你救救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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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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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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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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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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