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兰!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
姜书兰面容冷沉地睥睨着她:“当年我女儿黄疸正治疗着就被你们这对狗男女换了,我没让你们两个人一起去死就已经是仁慈了,现在还过来跟我讨医药费?”
一想到被迫和女儿分离这么多年,姜书兰就气不打一处来。
无处泄火,她干脆咬牙,一脚踹在了潘洁小腹上。
“潘洁,以前在生产队里我还把你当姐妹,照顾过你多次,你把我当什么,当冤大头吗?”
姜书兰边说边恶狠狠地补了几脚:“你这种脏心烂肺的货色,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呸,这次就放过你,再耀武扬威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撕烂你的嘴!”
姜书兰冷哼一声,转头要走。
潘洁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了半天,突然在这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姜书兰本不想理睬。
潘洁偏偏不知死活地开口,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讽刺。
“姜书兰,这么多年,你肯定很不甘心,很想你那个梦中情人吧?”
“当年沈清衍临走之前找人传话说有话告诉你,你没听到,这些年应该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姜书兰猛地停住脚步,皱眉扭过头去,冷冷的俯视着地上下水道老鼠一般的女人。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潘洁捕捉到了姜书兰眼底瞬间闪过的惊愕,更加畅快地笑起来。
“我怎么知道?当然是我亲耳听到的了!当时我就在场,你知道当时沈清衍什么表情吗?”
姜书兰一愣,眼神中多了几分探寻。xiumb.com
潘洁笑得更畅快了,指着姜书兰的鼻子:“哈哈哈哈,你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蠢女人,你该不会以为人家找你说话是想和你表白吧?”
“别做梦了!沈清衍那种高高在上,会读书会写文章的人,根本看不起你这种连英文都说不流畅的蠢货!”
“人家肯定是怕自己走了以后你不要脸地去找,所以特意托人传话想和你一刀两断呢!”
潘洁得意地摊摊手:“你该不会是忘了吧,沈清衍自从那天知道你跟沈永德睡过,脏了以后,就走得干干净净再也没出现过。”
“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人家彻底放心了,知道你不会去纠缠他了,所以连传话要见你的那一面都没见!”
潘洁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仰起下巴:“姜书兰,这么一比,你比我更可怜呢,好歹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可你呢?你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给你回应了!”
姜书兰身体小幅度晃了一下,抬眼的瞬间,所有的情绪被压下。
她用坚不可摧的冷漠眼神垒起一座厚厚的城墙。
姜书兰慢条斯理地笑笑:“是吗?可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小三,你和沈永德的这段感情永远都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永远会被人指责辱骂。”
“而且没有自知之明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沈永德昨晚将死之际念着谁的名字你是耳朵聋了没听清吗?”
“潘洁,你这段自以为是的爱情到最后,又剩下了什么?”
姜书兰望着潘洁一点一点被击溃的样子,冷笑:
“潘洁,只要我在一天,你,和你的女儿,就和阴沟里的臭虫没什么区别。”
“好好享受你们这不见天日的人生吧。”
她转身,迎着洒金一般的夕阳,潇洒离开巷子。
潘洁在背后失声痛哭,愤怒地尖叫。
她完全不知姜书兰在踏出巷子的那一刻,原本高傲的神情立刻消失不见。
潘洁瘫在原地鬼哭狼嚎了半天,直到双腿被石板沁得冰凉。
这才勉强爬起来,抹掉眼泪,顺便也抹掉所有的伤心失望。
她的爱情虽然是一滩烂泥,但至少——
她还能争一争财产。
“对,我不是什么都没得到,我还有财产可以拿!”
潘洁像给自己鼓劲一般,深吸一口气,抬脚回了医院。
刚进病房,沈永德那气若游丝的碎碎念声音便传入耳中。
“书兰,你怎么那么好,和从前一样,永远那么好看……”
潘洁听到这话,脚底下的鞋跟差点踩断,又狠狠地咬紧牙关。
姜书兰到底有什么好?
不光当年沈永德念念不忘,疯狂追求。
就连沈清衍那样谪仙一样好看的人都只会对姜书兰笑。
他给姜书兰单独补习的时候,她曾经撞到过几次。
每每他给呆呆愣愣的姜书兰解释那笔记上的意思时,总会望着姜书兰的侧脸偷偷地笑,不让她发现。
像是将一份喜欢当做宝贝,小心翼翼地珍藏,生怕被人察觉。
相比起来,沈清衍就从来没被她这么笑过!
潘洁都害怕那个本子上有沈清衍用英语写出来给姜书兰告白的话。
不过幸好她们这些俗人都看不懂。
潘洁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冲到病床边,唉声叹了口气。
“唉,你还想着姜书兰呢?你怕不是忘了,当年你追人家的时候,人家可是心有所属呢!”
沈永德碎碎念地声音一顿,用那双浑浊的眼望着她。
潘洁心里痛快,迫不及待地往下说:“怎么,不让我说?就算我不说你心里应该也明白,姜书兰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沈清衍,根本不是你!”
沈永德本就在弥留之际,勉强支撑着。
听到这话,顿时气血上涌。
“噗——”的一声,沈永德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又是一口,滴滴嗒嗒流个不停,仿佛凶案现场。
吓坏了病房里的其他人。
与此同时,在家正复习医理药理的沈梨耳边突然响起小爱的提醒。
【沈永德怒气值六千点,恭喜主人获得六千元现金奖励。】
沈梨听愣了。
“沈永德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这算什么,临死前送我的福利吗?”
她突然有些好奇,沈永德到底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她完全猜不到,此时此刻的沈永德,满脑子都是当年的事情。
是姜书兰和沈清衍在一起时真心洋溢的笑脸。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沈梨。
这个他当年苦苦追求的,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书兰给他生的——
别人的孩子。
一想到沈梨的身份,沈永德就觉得仿佛有一顶天大的绿帽子猛地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噗——”
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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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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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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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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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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